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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章 此生不可渡真

蛮荒四十二域的大地,开始微微颤动,天地间,处处可闻古老的兽吼声。

蛮荒是神妖界战的古战场,传言,每当有万古仙尊在此释放全部杀意,便可引动这等异象。

神族五域,无数四天修士朝北而望,目光震撼,他们知道,引动蛮荒异象的,是妖族仙尊毒龙老祖!

他们不明白,毒龙老祖七箭引动的飞雪异象,为何会崩溃。

他们不明白,毒龙老祖为何会怒,为何会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杀意,令整个蛮荒颤动!

天都蛮域上空,妙言、*两名仙尊已经汇合,目光俱是凝重。

他们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些,知道宁凡未被七箭书射杀,却不知毒龙老祖为何会爆发出这等程度的杀意...

对宁凡毁七箭、夺祖弓之事,二人并不知情。

“毒龙子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杀意,一路直奔南境而来,看来这一次的交锋,避不掉了...是因为七箭书杀不死那神秘舍空,所以想亲自出手么...咯咯,妾身阻不了他七箭书杀人,但却不能眼睁睁看他在我神族五域行凶呢...勾陈蛮域是么...*道友要一起去么?”妙言咯咯娇笑道。

“自然要去,我等奉溟宗之令镇守五域,自不能对今日之事坐视不理!”

*仙尊目光凝重,对那名力敌七箭不死的神秘舍空,他已经有了一些兴趣。

若去勾陈蛮域,应该能亲眼见见那神秘舍空...

两名仙尊齐齐赶赴勾陈蛮域,二十息之后,来到宁凡力战七箭的骸骨荒原,神念散开。几乎覆盖整个勾陈蛮域。

只可惜,二人来到此地,终是慢了一步。此地再无宁凡踪影。

在这二十息之中,宁凡早已施展纵地金光。返回慕兰城,带走了柳妍、仙萝莉,离开了勾陈蛮域。

又过了数十息,满面杀机的毒龙子,也赶来了骸骨荒原。

见此地只有两名人族仙尊等候,并无宁凡半点踪影,毒龙子的面容顿时难看之极!

一路走来,毒龙子不断施展逆灵术。试图感知祖弓气息,查探宁凡方位,却发现根本无法办到。

祖弓,竟被一层妖灵力封印,隔绝了他的逆灵术感知!

“可恨!老夫第二次赶赴南境,捉拿此子,竟仍无法将之捉住!”

“又跑了,又被此子跑了!”

“不!此子决不能留,祖弓、箭灵也必须收回!”

“就算拼却妖魂重创,今日老夫也要从蛮荒中找出此子!”

无视不远处两名人族仙尊。毒龙老祖怒而掐诀,身体之中,立刻飞出一道妖影。

妖影一晃。由一变二,二变四...顷刻间,已分散成百道妖影!

每一道妖影,差不多都有舍空初期修为!

“碎魂术!毒龙子竟连此术都施展出来了,他竟是不惜妖魂重创,也要击杀那名无名舍空!”

两名人族仙尊立刻露出震惊之色。

他们很想知道,宁凡究竟做过什么事,竟能令毒龙老祖不惜自损道行,也要将之击杀。

百道妖影一经现出。立刻身形一晃,朝着各个方向飞出。

只可惜尚未飞远。天地忽然凝固一般,自成结界。令得所有妖影无法飞出。

“咯咯!想凭这些妖影找出那名修士的下落么,妾身可不容你加害于他呢!”

却是妙言仙尊一抬手,封锁了此地天地。

*仙尊则祭起一个黑色玉玺,那玉玺,是他的道兵。

玉玺迎风而长,化作遮天之巨,骤然朝荒原砸落,地陷十丈。

毒龙老祖露出惊怒之色,身形一晃,避过了玉玺一击。

但他分出的百道妖影,却俱被玉玺砸成肉泥...

“妙言,*!老夫今日非杀那人不可,你二人若阻老夫,老夫拼却一切,也要让你二人付出代价!”

毒龙老祖发出不甘的怒吼,若无妙言、*阻挠,他定能找出宁凡下落,诛杀之!

可惜这二人偏要阻挠他,难道让他放弃追杀宁凡么!任宁凡夺走祖弓、箭灵么!不,他不甘!

“咯咯,妾身倒想看看,你能让我二人付出什么代价!”

妙言仙尊娇笑一声,向前飞去,与毒龙老祖战至一处。

*仙尊面色略有迟疑,但见妙言已经出手,也不好旁观,亦加入了战圈。

此战没有任何悬念,毒龙老祖自然不是两名仙尊敌手,就算他全盛,也无法以一敌二。更何况如今的他,并非全盛,先是被箭灵反噬,又被宁凡妖吼震伤,而后还自损妖魂,施展了碎魂术,却未能建功...

这一战,整整持续了半日,方才有了结果。

妙言、*两名仙尊皆负了些许轻伤,而毒龙老祖则是身受重伤,无可奈何之下,暂时逃回北境。

“老夫不甘!鬼面小儿,可恨,可恨!”

“下令,速速下令!老夫要以真龙族的名义,对这鬼面小儿下悬赏令!击杀此人,赏半成品的帝丹雏丹一颗!”

“无论是蛮荒妖修,还是界内妖修,只要能杀此子,皆可获赏!”

毒龙老祖的命令,传遍了整个蛮荒,更传回妖灵之地。

任何听到这命令之人,都能看出,毒龙老祖是真的怒了,真龙一族是真的怒了!

九转丹药,分铅、银、金、帝四品。

铅丹、银丹并非什么稀有丹药,金丹却是极其珍贵,而帝丹...几乎是绝世珍宝,世间罕有!

即便是半成品的帝丹,也能让无数万古老怪为之疯狂。

这一次,毒龙老祖代表真龙一族,以帝丹雏丹为赏,暗中下了悬赏令,悬赏宁凡。

此举直接使得一些妖灵之地妖族强者。悄然来到蛮荒,试图找出宁凡灭杀之,换取帝丹重赏。

祖弓被夺一事。被毒龙老祖下了禁令,真龙族之外。罕有人知晓宁凡夺弓之事。

以妙言、*二人神通,自有渠道弄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得知宁凡非但没被七箭书射杀,反倒毁了七箭,夺了真龙一族的祖弓,两名仙尊俱是震撼无言。

“咯咯...难怪毒龙子会如此暴怒...七箭书毁了也就罢了,连烛弓弓灵都...咯咯,真是有意思的小家伙,真想见见此人。可惜,以妾身神通,也无法查出此人如今下落...”妙言仙尊略有遗憾地娇笑道。

“烛弓弓灵么...对真龙一族而言,此弓意义不可谓不重,此弓有灵,等闲仙尊都无法束缚此弓抢夺之...那小辈,竟夺了此弓...”

*仙尊满面凝重,以他自负的个性,也不由得有些佩服那神秘小辈的手段了。

“不过据说,那小辈当日。散出了扶离一族的妖血妖威,压服了北境无数妖修,且那威压还是祖血威压...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不。这消息应该是假的...偶有魔修机缘巧合,也能获赐仙位,但末世妖修,绝无可能获得仙位承认...此子仙位做不得假,既有仙位,无论如何,都是人族修士,不会是妖修...”

“此人释放的祖血妖威,应是借外物之力发出。其本身,不会是妖族...”

不断有妖修潜入神族五域。搜索着整个蛮荒,试图找出那名鬼面修士下落。诛杀之。

然而没有任何妖族,能寻到那名鬼玄修士的下落,杀人取赏。

明明未到离界界门十年现世的日子,宁凡应该仍在蛮荒才对,但却无人能找出他的藏身之地。

宁凡仍在蛮荒,自那一战后,他便收了鬼面,带着柳妍、仙萝莉前往了未占领蛮域。

没有留在神族五域,宁凡不再是鬼面银发形象,以蛮人的身份,行走在未占领蛮域之中。

他,终究不是毒龙老祖的对手,即便点燃祖血,也只能给毒龙老祖造成微乎其微的伤势。

舍了一滴祖血,挡下了祖弓箭光,这代价不可谓不大,但宁凡不悔。

他修道,本就是为了守护身后的温暖,若无法守护,要祖血何用...

虽说付出了一滴祖血的代价,收获却也颇丰,此战,宁凡缴获了祖弓弓灵,更获得了七道七彩箭灵...

...

未占领蛮域,第八区,一座名为汴梁的蛮城。

汴梁城二十里外的官道上,十多辆马上小心翼翼地朝汴梁城行进。

乘坐这些马车的,都是毫无修为的蛮人,刚从另一个蛮城,举家逃难至汴梁。

其中一辆马车雕金饰银,装饰奢华,坐的是车队主人,其余马车坐的,则皆是仆婢护卫。

车队的主人名为赵伯阳,年近三旬,是曲阜城的大儒,富态可掬。

三日前,曲阜城蛮像损坏,整个城池被蛮兽屠灭,罕有人逃出生天,赵家算是比较幸运的,侥幸逃了出来...

此刻,赵伯阳叹息连连,安慰着一旁面容哀婉的年轻妇人,那,是他的夫人。

美妇怀中,则抱着一个甜笑酣睡的奶娃娃,半岁了。

“夫人节哀...”

赵伯阳握着美妇的手,长叹不语。

身为蛮人,就要有随时死亡的觉悟...

安慰了美妇一番,赵伯阳走出马车,压低声音,对正在驾车的护卫问道,“赵三,离汴梁还有多远?”

“老爷,已经上了官道,约莫再有二十里就到了。”

名为赵三的魁梧大汉低声答道,不敢高声语。

没有人敢在蛮城外大声说话,一旦引来蛮兽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二十里么,再有二十里就安全了...再有二十里...哎,若我等身怀蛮神玉佩,就不必这么小心翼翼赶路了...”

赵伯阳的心里十分紧张,应该说,马车上一百多口人,全部都在紧张。

曲阜城灭,他们是唯一的生还者。若至汴梁,便算真正活下来了,若在入城前遇到蛮兽袭击。生还也就成了奢望...

“老爷放心,小的在曲阜与汴梁间。也来来回回走过数次了...以小的一贯经验,到了官道,一般就安全了,不会再有蛮兽袭击...”

赵三自信满满的言语刚落,前方的官道旁的山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兽吼!

那兽吼,沙哑地好似怨婴啼哭,传入众人耳中。立刻使得所有人面色惨白。

“蛮...蛮兽!完了,完了!”

被这兽吼一惊,车队骏马全部浑身颤抖,不再奔跑,匍匐于地,瑟瑟发抖。

下一刻,那山林中忽然飞出一只百丈之巨的异兽,通体漆黑,长着肉翅,兽瞳盯着车队。巨口之中口水肆流,传出阵阵腐臭味道。

咚!咚!咚!

蛮兽一步步爬向车队,沉重的脚步。使得官道土石塌陷,轰响连天。

前往汴梁的道路,被蛮兽挡住了,拉车的骏马,因为恐惧而无法前行...

一个个惊慌失措的仆婢护卫,惊呼着跳下车,四散而逃,竟是纷纷弃主人不顾。

只有十余个护卫,明明畏惧蛮兽如虎。却不愿抛下主人逃生。

赵伯阳乃是当世大儒,此刻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惊容。

其夫人不过是一名普通女眷。此刻早已吓得俏脸惨白。

而那奶娃娃也被兽吼吓醒,哇哇地哭着。

“赵五!赵七!你二人负责护卫老爷、夫人、小姐逃命!速走!”

“其余人。随我阻挡蛮兽!”

赵三爆喝一声,抽出腰刀,跃下马车,带着一群人冲向蛮兽,试图为主人一家争取逃命时间。

赵伯阳一家在两名护卫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刚准备向后方逃命,忽然全部变了面色。

却见后方官道,同样窜出数头蛮兽,那些舍下主人逃命的仆从,大多已丧命于蛮兽之口,残肢满地。

至于与蛮兽战斗的赵三等护卫,也只一个照面,便被蛮兽吃了三人。

“我命休矣!”

赵伯阳闭目长叹,神情苦涩。

他为当世大儒,自是明悟天地人伦,看淡生死,然而他的妻女也在此地...他舍不得眼睁睁看妻女丧命于蛮兽之口...

赵三等护卫亦是面色惨白,前后同时出现蛮兽夹击,以他们凡人身份,是难逃一死的...

“老子这条命,今天便要交代在这里了么!”

就在所有人绝望之际,忽又一道淡淡的青年声传来。

“退下。”

很平淡的口气,没有任何颐指气使的语气,但落在众蛮兽耳中,却好似无法违抗的命令!

正忙于吃人的蛮兽,忽然全部露出惊恐之色,朝出声者望去,纷纷颤抖起来。

远处的官道上,徐徐走来一名气质出尘的白衣青年,在青年身边,则跟着一名纤弱女子,以及一个唇红齿白的银发小女娃。

出声者,正是那名白衣青年。

随着白衣青年步步走来,此地蛮兽竟是感到一股沉重如山的威压,哀鸣几声,竟是纷纷夺路而逃...

白衣青年看了看逃走的蛮兽,也不出手,自语道,“融灵修为的蛮兽么...以我如今劫血威压,只需威慑,便能吓退群兽么...”

这白衣青年,自然是宁凡。借着妖灵力的强大,宁凡屏蔽了所有感知,如凡人一般,行走在蛮荒古域。

他的目的,是顺着官道,前往附近蛮城,在蛮城中修炼。

没有飞遁而行,自然是为了体悟凡人的赶路方式。

“蛮兽竟然走了!没有吃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人什么来历!只一句话,便能惊退蛮兽!”

保得性命的,只有十一人,为赵伯阳一家三口,及八名忠心护主的护卫。

余者,全部丧命!

劫后余生,自然令众人庆幸不已,但更多的却是疑惑。

蛮兽凶残,向来无所畏惧,灵智亦低,但为何竟会听从那名白衣青年的命令...这一点,他们想不明白。

赵伯阳倒是颇有几分见识,他读得书多。懂得也是最多。

传说古有大儒,修一腔浩然正气,一语可惊退邪魔异兽。莫非眼前的白衣青年...就是那种绝世大儒!

“曲阜赵伯阳,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宁凡。”

“宁公子可是欲往汴梁?”

“正是。”

“公子救命之恩。赵某无以为报,恳请公子与我等同行,以车代步,让赵某略表谢意。”

赵伯阳提出这个请求,一是感谢宁凡救命之恩,念宁凡行路艰苦,想以车相送。

二也是想借宁凡的‘浩然正气’威慑蛮兽,保一路安全。

宁凡自然知晓赵伯阳的心思。也不点破,微微一笑,点点头,被赵伯阳请入了最为奢华的那辆马车。

车队仆役死伤殆尽,赵家护卫将行李整理了一番,只留四辆马车,继续朝汴梁赶路。

八名护卫知晓是宁凡惊退蛮兽,虽不明为何,却是对宁凡存了敬意与感激,态度极其恭敬。

仙萝莉吃多了碎雷。此刻坐着车中,靠着柳妍呼呼大睡。

柳妍美目始终看着宁凡,不时有异彩流转...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宁凡容貌。听到宁凡姓名。

“原来前辈竟是名动东天的雨之仙君...”

宁凡坐在车中,偶尔与赵伯阳攀谈几句,大多数的时间,却是将手藏在袖中,暗暗凝聚着烈元晶。

之前迎战蛮兽的护卫,舍生忘死,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意,那股战意被宁凡搜集,一点点。竟是凝聚成了一块上品烈元晶,蕴含的战意力量。远超极品战晶数十倍!

若宁凡未能修成战诀第三变,是无法以凡人战意凝晶的。

随着本命战火的增多。如今的他,却是能够做到这一步。

“有趣...这数日里,我走遍了蛮荒所有战意强大之地,却无一处地方能凝聚出上品烈元晶...”

“此地战意明明不强,但由凡人决死爆发的战意,却是比一些古战场都要强大...竟助我凝聚出一块上品烈元晶...”

“若以此法搜集凡人战意,凝聚上品烈元晶,想必修成第四变的速度,会很快...”

从护卫身上搜集来的战意已经用尽,用尽之后,凭此地稀薄战意是无法凝聚上品烈元晶的。

宁凡心念一动,上品烈元晶便被收入储物袋中。对汴梁城之行,不由得有了几分期待。

汴梁,第八区少数几个较为繁华的蛮城。

此城虽有蛮像保护,却也时常遭受蛮兽进攻,常常有人战死于蛮兽之口。

凡人畏惧蛮兽,那畏惧深入骨髓。越是畏惧,与蛮兽拼死而战之时,战意便也越强。

搜集那些悍不畏死的凡人战意,凝聚上品烈元晶,想来能让宁凡更快修成战诀第四变。

“第四变,不远了...或许,还能顺便在这座蛮城之中,化凡渡真...”宁凡思索道。

忽有一道啼哭之声,打断宁凡的思索。

却是赵伯阳半岁大的女儿在哭,哭泣的原因,是蛮毒发作...

小奶娃的半边脸上,有一块乌青处,那是蛮毒中毒之处...

“不好意思,吵到公子了...小女出生之时,恰有蛮兽进攻曲阜城,当时蛮兽虽未攻入城内,却也留下不少蛮毒,小女不幸吸入了一些...每一日,小女都会有数个时辰被蛮毒侵蚀,所以会哭...”赵伯阳长叹一声,看向女儿的目光,则有心酸,有无奈。

蛮毒,即便是‘成’人中了,也没有几人能够忍受蛮毒噬体之痛...

他的女儿一出生便要承受蛮毒带来的痛苦,作为父亲,他却是无能为力...

蛮毒,罕有人懂得医治...

这一刻的他,不是当世大儒,不是赵家老爷,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父亲...

赵夫人见女儿受苦,更是心疼地泪水直落,恨不能以身代女儿受苦。

宁凡目光渐遥,惶然间,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

尤其是她的娘亲,曾为了他,舍尽妖血...

“让我抱抱她。”

宁凡微微一笑,在赵伯阳夫妇不解的目光中。接过小娃娃,抱在怀里。

体内的劫血之力一动,小娃娃体内蛮毒。立刻被清除殆尽。

痛楚一消,小奶娃自然也就不哭了。她尚不会言语,只是蜷缩在宁凡怀中,吮着手指,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宁凡,不眨一下。

肉乎乎的脸上,乌青也已不再。

“嘶!蛮毒竟然消了!这,这!”

赵伯阳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家闺女的小脸蛋。

不可置信,难以置信...宁凡只抱了抱这小娃娃,就把她蛮毒消了!

难道,这就是古籍记的浩然正气驱邪能力?将蛮毒邪祟驱散了?

“宁公子替小女解除蛮毒,赵某感激不尽!”赵伯阳郑重抱拳道。

“小事而已,只是希望到了汴梁之后,赵老爷不要到处宣扬我的能力才好。”宁凡微笑道。

“不会!此事赵某定会守口如瓶!”

“嗯...小家伙很可爱,叫什么名字?”

“赵蝶儿...这个名字是拙荆取的...”赵伯阳面色略有尴尬。

他堂堂大儒,闺女的名字竟然取得这么随便,生怕同为大儒的宁凡取笑。低看自己一眼。

“哦?赵蝶儿么...这名字,倒是与我有缘...”

宁凡微微一笑,将小娃娃还回赵夫人怀中。不再对这小奶娃报以关注。

二十里的路程,只一个时辰便走完。

宁凡带着二女下了马车,辞别赵伯阳,独自步入汴梁城。

守城官兵一见宁凡等人是从城外官道而来,皆是一怔。

宁凡一行人的脖子上,竟没有带蛮神玉佩,就这么大大咧咧走城外走进来了!

“是逃难的人么...来不及求取蛮神玉佩?”

“没有蛮神玉佩,跑到城外竟然没被蛮兽吃掉,运气真是不错啊...”一些官兵小声议论道。

汴梁城极为繁华。入城之后,长街两道。皆是商铺、酒楼。

一路行至汴河,汴河两道。栽满梅花树,有不少空置的宅邸出售。

钱财,赵伯阳赠送了一些,宁凡没有推辞。

宁凡买下了一座宅邸,作为暂居之地。柳妍留在家中温养星盘,仙萝莉则在屋里呼呼大睡。

宁凡走出庭院,行至汴河之旁,望着河道两岸的梅花树,微微一笑。

汴梁城的季节尚是夏季,梅花树自是没有半朵梅花,只有一树绿叶。

但若到寒冬,想来河道两岸会有无数寒梅盛放...

“修炼战神诀、化凡渡真,都会耗费不少时间,想来我还会在此城之中,住上很久...”

“这梅花很好,可以让我想起七梅城,可给我一丝家的感觉...”

宁凡望着两岸梅花树,笑意直达眼底。

不经意间,一丝真幻之力在宁凡身上一闪而逝...

汴河之上,恰驶过一艘画舫,画舫船头,立着一名白发老者,正手持一个葫芦,大口大口饮酒。

当看到宁凡望梅一笑的一幕时,那老者先是一怔,而后哈哈一笑。

“快哉快哉!未见寒梅先已笑,道在心中...阁下倒与老夫一样,是真正懂得赏梅之人!俗人眼中,梅花最美处,在于凌寒绽放,傲骨高洁。却忘了,若无春夏秋三季积蓄力量,梅花哪能有力量一季绽放。三秋积蓄,只为一季绽放,这正是我等修之宿命,厚积而薄发!”

闻言,宁凡目光骤然一凛,朝那画舫老者望去。

若他没有看错,那名老者...赫然竟是一名舍空巅峰修士!

“老夫来自北天,道号雀神子,不知小友尊姓大名?可愿来这画舫,与老夫把酒论道?”

以雀神子眼力,自然看出宁凡是一名修士...从宁凡之前不经意传出的一丝真幻之力来看,宁凡应该还处在悟真之路,是一名正在努力悟真的修士。

念及于此,雀神子倒也不介意报出自己的道号,与宁凡结个善缘,顺带点拨一下。

宁凡目光再次一变,雀神子,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对了,是越国鬼雀宗的老祖,是在冥坟之中留下雨之感悟的那名大能修士!

想不到自己竟会与雀神子在这种地方相会,不过看起来,雀神子似乎并不知自己身份...

宁凡转念一想,却也了然。他的身份虽在东天传得极广,但未必会在北天传开...雀神子不认识他,倒也并不奇怪。

若无雀神子留在冥坟的雨之感悟,未必会有今日的宁凡。

对雀神子,宁凡倒是有三分感谢,两分好奇,余下的五分,是戒备。

无论如何,遇上一名陌生修士,且还是厉害老怪,该有的戒备还是要有的。

“晚辈宁凡,见过雀神子前辈!愿与前辈泛舟论道!”

宁凡身形一晃,直接出现在画舫之上。

正在划船的几名汉子,纷纷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片刻之后,惊叹道,

“嘶!这后生好生厉害的轻功!”

是了,凡人眼中,宁凡飞上画舫的身法,可不就是轻功么...

“宁凡?倒是个好名字。凡为道,宁为执...小友道念之中,有一股执念深种,想来小友的道,便是执之道。老夫可有看错?”雀神子微微笑道,眼中青芒一闪。

他并非什么万古仙尊,修为或许在北天排不上号,但眼中的青芒,却分明是天人合一的青光,一眼便看破了宁凡道的本质!

宁凡面色不变,心头却是暗惊,却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言,算是承认了雀神子的话语。

“执之道么...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修这种道的修士,以执道渡真,怕会是一场心之煎熬...若小友不能斩尽心中执念,纵然倾尽此生,也无法渡过真桥...若斩尽执念,则道崩心毁,则这真桥,终究无法渡过...小友渡真的难度,可是不小啊...至于舍空、碎念境...哎...”雀神子感叹道。

“老夫送小友一个忠告...此生,莫要渡真!否则必有性命之虞啊!切记,切记!”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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