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冲静静的躺在大雪山最高一座山峰之下的复杂阵法形成的宫殿里。
说是宫殿,一点也不为过,因为薛冲曾经花费长达数月的时间陪伴在姬姜、梦洁、芝百合、柳小腰等女子的身边,给她们营造最好的居处,让她们安静的“沉睡”,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她们面前发誓,一定要修成仙王之王,在历史的长河中将她们失落的灵魂寻回,让她们快乐的生活。
可是一切似乎已经成空,薛冲静静的躺在他设立的守墓室中,脸如金纸,全身没有丝毫的生气,身上的生之灵气正在无法阻挡消散。
修炼大天魔术的元妙玉感受到了这一点,十分惊慌:“怎么办?怎么办?”
老龙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现在,即使是大罗金仙,恐怕也无法救活他了。时耶,命耶,我好好的道术不学,这小子却非要去学什么心灵力,心灵力的修行,心灵和肉身一起,一旦心灵受到不可逆转的打击而死亡,他就彻底的完啦——哎我真的——”
“够啦!快想办法!”元妙玉焦急的带着哭声打断了他的话。
老龙就叹息的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即使是大罗——”
“不不!我不相信你的鬼话,你是薛冲道器的器灵,是最了解他的人,你一定知道解救他的办法。”她实在无法相信,仅仅是杀死了薛冲两个心爱的女人,想不到他就这样死去啦。
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老龙深深叹息:“也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活他。”
元妙玉尖叫起来:“什么办法?”
此时的她紧紧的抱着薛冲,似乎生怕他忽然之间就从世间消失了一般,泪水浸湿了他的脸。
“可是这个办法,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说也罢。”老龙再次深深的叹息。
其实他自己也有点难以相信,心灵力修行的人,这种对他心灵上的的打击真的有这么深?看来。对于修炼心灵力的人而言,心灵上这样惨痛的打击。就等于是无解的毒药。偏偏薛冲是一个痴情的种子。
也许,这小子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修行的料。老龙已经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未来。
“告诉我,我求求您啦,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元妙玉声嘶力竭的吼叫了起来。
老龙嗤笑:这种狠毒得可以随便杀人的女人,其自私可想而知,他怎么可能为薛冲做任何事情,但是随即淡淡的说道:“现在能救薛冲的唯一方法。唯一可能的方法,也许就是用你的纯银之体刺激薛冲,让他恢复一丝生之本能。我知道你是不会这样做的。”
哗啦声响。老龙听到裂帛的声音,元妙玉已经抱着薛冲滚进了被窝之中,她身上已经——
但是老龙此时的心里叫了起来:“小妞儿,我真想事先告诉你,这样做之后,你这条小命,那就算是完啦。薛冲是吸收过极地玛卡的绝顶男人,他夺取了你的纯银。他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这样做了,你一定会死。”
他当然不会说出来,这是薛冲现在唯一生之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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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冲感觉到全身火热。皮肤毛孔都似乎要爆炸开来,然后,他彻底的瘫软下来,如一滩烂泥,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非常的暖和,似乎是抱着一个女子。
可是薛冲的意识很快的又失去,他再次的昏迷。
当薛冲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怵目惊心的鲜血首先映入他的眼帘。
“我居然没有死?”薛冲之前深深的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恐怕难以逃脱此劫。可是当时他知道归知道。那种锥心刺骨,刻骨铭心的伤痛。尤其是人亡身在,悲叹痛惜的深情。使得薛冲无法摆脱,终于昏厥。
对于修炼心灵力的人而言,一旦昏厥之后,心灵力水平大幅度降低,心灵失调,终于陷入了走火入魔的瓶颈。
其实,只要元妙玉再迟一点点献出自己的身,薛冲就已经是人鬼殊途,永远的玩儿完啦。
老龙在生死之间又救了他一次性命,可是老龙当然不会说这是自己让元妙玉这样做的。
这时老龙的第一想法就是:想不到这女子并没有想象中的恶毒,当然,也许她知道这样会搭上自己一条性命的时候,他是不会救薛冲命的。
鲜血从元妙玉的身上流下来,一直淌到了墙角,她是一个处女,薛冲的心颤抖了起来,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居然在昏迷之中做了这样恶毒的事情。
“妙玉,你怎么啦?”在心灵力的作用下,薛冲立即发现元妙玉已经死啦。
他抱起了他,在红烛之中看着她的脸,渐渐的变为苍白。
他现在用不着老龙说什么,一切都明白了。她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不仅牺牲了纯银之体,而且还耗费了所有本源的力量,她现在的身子已经被抽空,灵魂四散。
“不行。”薛冲疯狂的吼叫,心灵力化作无数道狂风,将元妙玉业已散落的神魂收集起来,完好的保存。
然后,薛冲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嘶哑着嗓子说道:“你可以不救我命的,你随时都可以停止救我命的。这是很明显的,可是你——你终究牺牲了自己。”
于是,从相识元妙玉到现在的一切都连成一片啦:那个在大雪山上愿意委身的神秘美女,那个在盛京城中见识的长公主,那个要杀尽我自己情人的女子,那个不再熟悉的美丽女人——
“有啦!”薛冲的脸上猛然发了光,“以前,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小腰、赛阿罗死在我的面前而束手无策,可是现在——现在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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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冲匆匆的看望了几个女人一眼,随即在极短的时间内离开大雪山,降临洪夏大陆。
当薛冲回到宫廷的时候,第一道发出的命令就是:“着元璧君火速前来暗黑圣殿。准备洁身,以便暗黑圣皇召幸。”
暗黑圣皇的规矩,临幸之后的美人。会根据他的喜好授予不同的等级,妃嫔嬴嫱。甚至是皇后。负责洁身的人当然是后宫大总管亲自把持,非同小可。
元璧君如约而至。看着薛冲眼神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深沉:“告诉我,真相。”
薛冲挥手,尚膳司之中的所有随从都一起退出。在薛冲心灵力的作用下,发现所有的人对自己都是奉若神明。
这就是权势的作用。武功高强的高手如果再知道运用好权势的力量,自然是如虎添翼。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真相?”
“你把玉儿怎么样啦?”
“她已经是我的妻子。”薛冲跪了下去,“岳母。我虽然不想这样叫你,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元璧君的眼神冰冷,忽然纵声长笑:“这丫头有什么好,你居然喜欢她而不——”
她的眼神中有一种挫败的感觉,似乎是奇耻大辱。
薛冲站起:“她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女子,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她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死啦。”薛冲说出这话的时候,虽然是淡淡的,但是却是痛彻心扉。他不知道,能不能真正的救到元妙玉。
“什么?以她的武功,又怎么会死?”元璧君惊叫起来。她对自己的女儿寄予厚望。而且一路把她培养成高手,她甚至为了控制她而损伤了她的本源力量,否则的话。薛冲也许仅仅用心灵力就可以救到她。
“不过您放心。只要找到她的验生石,就可能救活她。她的身体并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损伤,给我吧!”
元璧君白玉一般的手掌颤抖起来,从怀中取出了验生石,正要交在薛冲的手心,却是忽然缩回:“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救我女儿还是假意?”
薛冲叹息:“她是我的女人,她因我而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绝不会错过。”他再次跪下。为了这个可怜的女子,他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薛冲深深的知道一点。在这个少女的心中,自己比世上任何的男人都重要。否则,她何必牺牲自己的性命。
这是世上可怕的爱情。薛冲被深深的感动,即使是世俗之中,这样的深情也是天下罕见,而修道界之中,弱肉强食,巧取豪夺,这样的事情几乎就没有出现过。大洪水时代以来,在洪元大陆有记录的历史中,还从来没有修道界中以身殉情的先例。
修道,很多时候必须得无情绝情断情忘情,做一个冷血的人。这就是为什么薛冲对纳兰的死那样伤心之故。当初纳兰的修为在薛冲之上,可是就是因为喜欢上了薛冲,才离开师门,浪迹天涯,为她受了太多的苦。薛冲犹自记得当初自己甘心死在纳兰的刀下。
可是她终究下不了手。
若是她当时下得了手,世上早已没有薛冲其人。
按照老龙的理解,既然选择了修炼心灵力,那就选择了冷酷无情,就绝对不能动情,尤其是不能对女人动情。所以当初薛冲中了元璧君的大天魔术疯狂杀人的年代,老龙其实是非常满意的。在他看来,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修道者。
可是纳兰终究下不了手。当薛冲想到纳兰的时候,心中还在隐隐作痛。可是薛冲强行忍住。经过这一次生死变幻之后,薛冲再也不敢让自己的心灵力失守。
心灵力失守的后果,如果不是元妙玉疯狂的用身体唤醒自己,则自己早已经死去。
这一切都因为他其实是一个多情深情的男人,当失去最爱的时候,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使得心灵力不得不暂时的失守。
元璧君忽然坐下,坐在薛冲先前的太师椅上:“要我把我女儿的验生石给你也成,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薛冲的眼中似乎有血要流下:“元璧君,你别忘啦,这是救你女儿的性命,我救她或许也有生命之险,你——你真的是她母亲?”
元璧君冷笑:“哼!你不这样说,我还答应你。但是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必须得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啦。”
“好!我答应。”薛冲咬牙。
“我要你——”元璧君的檀口轻轻的吐纳,使得薛冲心中有一种无由的烦躁,的确,这个女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使男人感觉到被吸引,真正的吸引。薛冲深知,元璧君的大天魔术恐怕已经修炼到了一种神明的境地。
她居然敢故意靠近伟大的暗黑圣君,想必是怀着巨大的野心吧。
“抱我。”她笑起来。
薛冲脸色都变了:“这——你是我的岳母,也是老龙的仇人,更是我的仇人,我无论如何不能相从。”薛冲断然拒绝。
元璧君笑:“我是龙应天这杂毛的仇人不错,怎么变成你的啦?”
薛冲的眼圈有点发红,但是却一字一字的说道:“因为我已经知道了,杀死纳兰忆君和冰凌公主的人,其实是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元璧君并没有否认的意思。看到薛冲这样痛苦,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感觉到一种兴奋和得意。
“果然是这样!”薛冲想要向元璧君扑过去,可是终于忍住了,他知道,这里是暗黑圣殿,稍微大一丝丝的风吹草动,就可以使人知觉。薛冲的嗓子有点哽咽:“好好好!这些都是以往的仇恨,我们改日再算,今天,你必须救你自己的女儿,否则的话,我们几一起死!”
薛冲一丝神念闪烁之间,三十三天自曝神器强大的杀气传递到元璧君的心中。她开始变了脸色:“这是什么杀器?”
薛冲就淡淡的说道:“你只要知道这东西足够杀死你我就行啦。难道,你还要拖拖拉拉的吗?”
“哈哈哈哈,”元璧君的笑声也是悦耳动听,“我想死得很,不如你就自爆吧!”
她的眼睛快活的看着薛冲,然后笑起来:“我元璧君从小就在阴谋诡计之中长大,连这点好处都不捞,那我算是白养元妙玉这个女儿啦。既然你也没有把握可以救活她,那这也许就是最后一笔交易,你难道想要我做赔本的买卖?”
薛冲看着她,叹息,唯有叹息,轻轻的抱住了她。他知道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有些事情是无法拒绝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