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庙森森,从吵杂又变回了宁静。︽,就像千百年来经历无数风吹雨打的大树,哪怕来场大风,也能过得去。对寺内没有直接参与前线征战的和尚而言,这和历代以来无数次“有人打上门→又被打跑了”的故事一模一样。最后只会在少林的辉煌战绩上再添一笔,让他们出门之后可以爽快无比的吹嘘:“你看,我们少林寺果然还是千年大派武林泰斗,来龙降龙、来虎伏虎!”
但对于真的参与过这一次战斗的和尚来说,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一次从头到尾都没死人,但上至十八老铜人,下至百八龙套罗汉,所有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以多打少,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在这边——但最终却被一群娘们给揍趴下了!
这让老爷们的这老脸往哪搁?!
现在想想,宁愿输给那个昆仑三圣何足道!
别说什么色即是空,如果他们真有那境界,就不会千年以来一直嗷嗷叫着不让女人进寺院了。佛的眼中或许没有男女,但和尚眼中有男女,男女有别,只是他们平时不去想罢了。
另外,说到“男女”的话题,就不得不提三妙了。这一次,她算得上是“遗祸无穷”。
被三妙夫人的音功收拾了一顿之后,血气方刚又定性不足的年轻和尚们,走在路上都有点恍恍惚惚的。很多和尚自小被送入少林寺,对墙外山外的世界并不了解,也基本没有见过女人。而三妙这大行家一出手。简直就像是大魔王堵在新手村门口。很多小和尚的魂都快勾走了。他们回到禅房里一边养伤一边发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脑海中总是不停闪过那“戴着面纱穿得很少的女施主”的身影,傻呆呆的都魔怔了。
少林下一代的禅定功夫,可堪忧虑。
除了这些人以外,破关高手的三僧也同样各有状况。
笑和尚被破了一指禅,好久都没缓过神。
怒和尚被扇了几个大耳光,愤愤不平心绪不宁。
苦和尚回到房间静静运气,他的金钟罩其实也撑不了几下了。千斤坠加上龙象巨力的威力实在够劲。不用多,只要再多挨上两三脚的话,他就只能在被轰碎护体气劲后俯首认输。他一刻不停的运功疗伤,但想彻底恢复的话至少也要一个星期。
说起来,现在少林在明面上修为最高战力最完整的,反而是那个从来没人在意过的觉远和尚。知道这件事的小和尚们都深感不可思议,这个平日里木木讷讷很好欺负的老好人,竟然是深藏不漏的大高手?好吧,看来以后不能太作死了,在张君宝这个原文中连法号都没写的小和尚面前还是恭敬点好了。
当然。除了明面上的高手以外,自然还有隐藏的、没有出过手亮过相的。
不多。就一个。
也不可能再多了。另一个世界中整个鹏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人人习武,最后脱颖而出为天下所知的也不过是四个先天和两个天王。少林寺就算是禅宗祖庭、就算有包括顶级绝学在内无数神功秘籍打底,毕竟人数太少,能有这些高手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
天鸣方丈,来到了一个小院中,他便是来拜见这个隐藏高手的。
小院中,一个老和尚正在安然的翻阅经书。虽然最近出场了很多老和尚,但眼前的这个老和尚格外的不同。他身材高大,眉毛粗浓,年轻时必然是一个威猛无涛的霸气男子。如今已经不知道他有多大年岁,乍一眼看去不绝什么,仔细端详,发现六十、七十、乃至一百多,都有可能。
他腰杆挺的笔直,一点都没有弯腰驼背的迹象。一双眼睛虽老不混,神华饱满,皮肤都似乎透着微微的光泽,这也是不好分辨他真实年龄的一大因素。但天鸣知道,眼前的老僧,年龄比众人想象中的还要大。天鸣本已有六十许岁,但在他年幼刚刚入少林时,眼前这老和尚便已经是个老和尚了。
五十多年过去了,这老和尚似乎丝毫未变,严肃中带着安宁,让理论上是少林最高领导人的天鸣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天鸣,实则与这老僧早已相识。
这一次,天鸣匆匆而来,自然是有满腹话语要问这老僧:“禅师,今日之事,禅师为何不出手?”在天鸣看来,这老和尚如果出手的话,世上没有挡得住他的人。当初华山论剑如果他肯出山,也未必就是王重阳独占鳌头。华山论剑所争的九阴真经与少林路数相违,不争便也罢了。但今日,有人打上门来,他为何还不出手还击?
老和尚没有放下手中经卷,只是淡淡问道:“为何要出手?”
他一开口,声线苍老、平和中又透着威严,那是一种岁月沉淀的力量,让天鸣不由一窒,想说的万般话语就都说不出来了:“这……”
老和尚放下经卷,看了天鸣一眼:“方丈莫非以为,贫僧若出手,便可平一切烦恼?”
他没有说“事端”,而是说“烦恼”,这让天鸣苦笑不已:“烦恼由心,心不平则烦恼不平,这个道理晚辈是懂的。但今日事关重大,那童子虽最后关头答应留下,但实在是危险至极。将无数大运放在一个幼童的一念之上,实在是……实在是滑稽。禅师,武功虽不能平烦恼,但能平对手。”
“哈哈哈哈!”那老和尚闻言却忽然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半晌之后缓缓道:“若贫僧说,便是贫僧出手,也平不了对手呢?”
“这——”天鸣愣了,他实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这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今日尚有高人,此人虽不出手,但却时时刻刻以气息遥遥锁定贫僧。贫僧不出手。那人便不出手。贫僧若要强出头。那人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贫僧与那人虽未照面。但若真的相搏,暂莫说谁胜谁负,单单波及毁掉的,恐怕便不只是大雄宝殿的屋顶了。”这个老和尚当时只以一句佛号压下了所有翻腾的大钟却不出面,便是在避免与武争锋的交手。
“这、这怎么会……”天鸣目光颤动,他仔细回忆今日所见,但怎么想都没有回忆出一个带着超级高手基本特征——“老”,的人。
炼精化气。如绣玉所说,需要一步一步按部就班,没有时间的累积怎么可能拥有超人一等的功力。至于杨绮全面发威的时候,他已经跑路了,没有看到。和无色打完架之后又立刻奔来了这边,所以很多事这个方丈并不知情。
“莫非,尚有他人隐身在侧?”
老和尚摇摇头缓缓道:“方丈,莫要目空一切。便是那人不动手,仅仅那些出手的女子,老僧也实无把握顺利击败。”
这一句话。真的把天鸣彻底惊住了。他目瞪口呆:“那使音功的女子,功力难道真的那般深厚?”他正是看到三妙才跑路搬救兵的。
“不是那个。是另一个。”老和尚娓娓道来:“你也知道,本寺四大至宝中,易筋经外练筋骨,洗髓经内练脉穴。易筋经练至巅峰,可练成无漏真身(注:金书中易筋经是内功心法,此处参照现实,进行替代变更)。但千百年来,唯有数百年前一位工参造化的无名扫地僧,曾耗费六十年将易筋经练至大成。但那女子,年纪轻轻,却已然修成了无漏真身。”
“无漏真身?!”天鸣只觉五雷轰顶,仿佛有一道闪电劈在他的大光头上。无漏真身,这四个字对于修炼硬功、外门功夫的江湖人来说,就是神话传说一样的东西。
他结结巴巴道:“相、相传无漏真身有无穷大力,身体发肤皆是至宝、骨骼血液尽化舍利。便是坐化往生,遗蜕也百年不腐……那龙象般若功也是炼体奇功,不世奇才金轮法王精修不辍,但至终仍差一线。她一个小小女子、五漏之身,怎么会……这、这怎么可能!”
无漏真身,是传说中的罗汉境界,已经从现实往神话中靠拢了。
老和尚摇摇头:“无论天资如何聪颖,无缘之人也修不成。她小小年纪便已然拥有如此境界,恐怕自有其不可思议的遭遇。有顶级炼体功法、又有无穷进补、还有时运机缘缺,缺一不可方才能成。所谓佛缘深厚,便是如此。莫要瞧她功力尚浅,若论肉身之坚,这普天之下恐也难找敌手。若她真的起了杀心,千军万马也难阻挡。贫僧毕竟年老体衰,若不能速胜,最后鹿死谁手,只凭天意了。”
“这……”天鸣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今天上门踢馆的到底是怎样的狠角色。难怪刚刚三个破关高手都一脸晦气一言不发的跑了,必然是在那女子手中被狠狠虐了一顿。
但这些人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又是工参造化的超级高人,又是修成无漏真身的女子,这么吓人的团队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的就蹦了出来?
“这些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何来我嵩山?有何目的?这……”打死天鸣也想不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奔着他来的,只是恰逢岂会赶上了事端而已。他只觉脑海中有无数谜团,头都快炸了。
“莫要胡斯乱想。天下之大,藏龙卧虎,谁敢说自己阅尽千山一览无余?”老和尚轻运音功震回天鸣的神智:“把那童子带来吧。”
“是。”天鸣过来找他,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那童子到底神不神,得眼前的老和尚过目才行。老和尚提前看穿了一切,他便只好行礼告退。
天鸣退走之后,老和尚的脸上却微微现出一丝忧色。他起身走到院落当中,抬头看着天空。天上,一片乌云自北边涌来,似要下雨。
“我寿元将尽,时日无多,这场风雨不知还度不度的过。”他一抬手,干枯的老手中却抓着一块黑漆漆的不起眼的“石头”。这疑似石头的东西上微微放着一点点光芒,极为微弱。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精神修为极深的老和尚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叹道:“千年巨木。终有枯时。这禅宗祖庭绵延千年,但终究是垂垂暮色,当不起此物。只有日出之阳、天命之身,方可能承受住它,否则必有灾劫。看来,需早日将此物送离少林、送走一桩祸事。”
他回忆了一下今日之事,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了这些人,他认为绝不是巧合。而是某种冥冥的因缘。
“今日有两人福缘深厚,那童子是其一,郭靖之女是其二。但真若说日出之阳、天命之身……”老和尚沉思半晌,又看了看远处天上的乌云,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而在同一时刻,在遥遥远处,河南大平原上乌云覆盖之处,轰隆隆的蹄声中,旗帜招展,一伙人正快速赶路。这群人虽身着便服。但行动间虽快不乱,井井有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沿途居民见到后无不惊慌躲避,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因为这群浑身肃杀的人与那蒙人军士的气息一般无二。
乌云南侵,这群人也南侵,好似是他们带领着乌云去侵蚀大地一样。
不多时,群山遥遥在望,领头之人一抬手,众人皆勒马而停。
“这就是嵩山?”领头的是一个奇装异服、长相不明的怪人,他声音嘶哑的对手下发问:“那姓郭的汉人可是弄清楚了,麒麟之气的确在少林?”
“回大人,郭先生有言:嵩山号称中岳,五方居中,位置照合。那少林乃是禅宗祖庭,所修功夫以‘安忍不动’为要义,也与‘土’之本意照合。那少林曾有过十三棍僧护唐王的功绩,历朝历代多受皇室封赏,龙气浸润已久。况且经郭先生已经反复测算,那物,如今正在少林之中。”
“哼,正好。”怪人阴声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哼!如今大汗要统御八荒,一切尽归大汗,又怎能容一群和尚拥武自重、以武犯禁。百损,”他看向自己身边的一个蒙着面的人:“今夜一战,就是你的投名状。”
这个蒙面人浑身上下都挂满了人头,全都是女人的人头。他大热天的却冒出嗖嗖的阴寒之气,让他的同行者也不由自主的躲远,所骑乘的马匹也不停的颤抖。蒙面人的嗓音极其难听,仿佛声带都已撕裂:“属下虽然不惧,但少林绵延千年自有其长。属下一人的话,恐耽误大事。”
“自然不是你一个人,我长生天神教人才济济,你到时便知。不过所谓论功行赏,若你表现够好,夺得的大还丹可赐你一颗。那易筋经、洗髓经,也不是不能给你翻阅。”怪人呵呵低笑:“你不是一直想要人头京观么?这要看你的价值了。”
一提这个,蒙面人立刻俯首:“是,属下——竭尽全力。”
缕缕青气自面罩下散逸出来,明明是春天,但附近的人却纷纷一个哆嗦,表情好似被坟头的阴风吹进了脖子里一样惊悚。
轰隆隆,黑云漫卷,闷雷滚滚,扑向嵩山。
视角回到主角这边。
从少室山上下来,一行人一个不缺的走在一起,来到了丰登县城投宿。人数够多,整个客栈都被她们包了下来。该说的该做的数不胜数,下一步该干什么,每个小妹都需要长官的命令。但不论谁去请示,她们的头儿都只是:“哦……”“呃……”“再议……”
看到头儿这么反常的表现,小妹们不明所以,但都知机的不再打扰。或许是她在功夫上有什么所得呢?还是别去打扰她了。正好每个人都有点领悟,那么就先拿出点时间来消化吸收吧。郭襄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但也被小妹们拉走了。
只有武争锋过来问她:“怎么了?”的时候,杨绮的眼珠才转了转,目光聚焦,露出一点表情来:“没啥,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见过那个熊孩子。”
“熊孩子?”武争锋立刻了然,她好笑道:“你从前去过藏区?”
“木有。”
“那你又怎么会见过一个藏人幼童?”
“不知道,但总觉得哪里莫名其妙的眼熟,却又隔着点什么想不起来。”
“算了算了,看来时间未到,不要强求。况且,那幼童只在少林待几日而已。你若真的挂心,等他事了之时见一见问一问,不就都清楚了?好啦,莫要多想,先休息吧。”
“嗯……嗯?”杨绮忽然又一讶然的挑眉,然后坏兮兮的一搂武争锋的,是不是想嫁给寡人了?害的寡人心动不止呢!”
“你啊,就会说浑话,也不羞。”
打打闹闹,各自安歇。日落月升,万籁俱寂。
月上中天之时,忽然,杨绮从床上诈尸一样的坐了起来,一脸烦躁的抓着头发无声的抓狂:“为什么——!为毛就是睡不着!为毛这么烦躁!不行,等不了这么久了,今儿我就得去找那小毛孩子问个明白!”
半个时辰后,武争锋忽然自睡梦中醒来。从沉眠到情形不过一瞬,她立刻睁大眼睛看向了房间的一个看起来无人的黑暗角落:“何事?”
“禀报尊主,”角落中,有一个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娇小人影,正是那日青城山上为武争锋做向导的妹子。她单膝跪地道:“属下发现附近蒙人大军调拨,动向奇怪,似要向此处进发。约摸一日,便可到此。”
“大军调拨?”这可不是个小事,武争锋立刻起身:“可禀报过杨绮了?”
“未曾。”
“为何?”武争锋微微蹙眉:“影铅华,莫要忘记你是天下无人的一员,杨绮乃是你的直属上司。”
“是,属下明白,但……”那妹子声音苦恼的递出来一张字条:“这是在头领房中找到的。”
武争锋接过搭眼一看,没有烛火她却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杨绮特有的书写字体——【姐睡不着,去少林寺溜达一圈,马上回来!(~y▽~)】
武争锋一巴掌拍在额头上:“这个人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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