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杨景行还跟庞惜道歉:“不好意思,我又收了。”
庞惜都不好意思起来,开脱:“其实也没什么,这也说明了你的能力,问心无愧就行了。”
杨景行沮丧:“关键是我有愧。”
两人说了一下工作,杨景行说明天不会到公司来,老板说的那个决定四零二工作室地位的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让庞惜随时通知他。还有《风中心中》的小样录制,杨景行当然不会自己唱,得在公司找个歌手,让甘凯呈安排。
五点就下班,杨景行热心要稍庞惜一段,庞惜像是怕受人恩惠,感谢拒绝了。杨景行赶回家,接上付飞蓉了去辉煌,跟齐达维再确认一下明天的面试。
八点左右,齐清诺和母亲一起来酒吧,看见杨景行还有些意外:“惊喜呀?”
杨景行有幸旁听齐达维的临时家庭会议,才知道民族乐团那边有意思要确认巩固齐清诺的团长地位了,说这样才能规范管理。
齐清诺也为难:“给我一张表,像考核的,要我打分,还要我们选个副团长。”
詹华雨建议女儿秉公办理实事求是,齐达维也出主意:“副团长,那就年晴嘛。”
齐清诺问杨景行:“你觉得呢?”
杨景行说:“我觉得刘思蔓可以。”
齐清诺点头:“我也这么想……官僚主义害死人!”
詹华雨温和地劝女儿:“你态度要改,今后就不如以前了,有人管你们,你没管好自己的人,就是对领导失职。工作是工作,友谊是友谊,一定要区分开。”
齐清诺笑:“领导讲话就是不一样。”
还有三零六的名字也要改,上浦海之春音乐节的时候就要用新名字。改成什么,三零六自己决定,但是要乐团领导通过。詹华雨也觉得三零六这个名字不好,没内涵没文化没重点。齐达维倒是觉得三零六好,就跟当初的城隍乐队一样,没改过名字没换过人,从一而终。
其实三零六今天下午已经商量过了,大家出谋划策想了不少名头,有什么新乐团,少女民乐,美女民乐,青春团,不一样团,骄傲团……齐清诺说起来都笑。
詹华雨还要经过女儿允许:“我帮你们想一个?”
杨景行支持:“专业的来。”
齐清诺有要求:“别太文了,有距离感不亲民。”
詹华雨说:“白居易写的,中庭有槿花,荣落同一晨,你们就叫一生槿花,不文吧?”
齐清诺笑:“俗,旧!”
詹华雨都不高兴了:“你们自己决定吧……如果能让丁桑鹏帮忙取一个,就还不错。”
齐清诺这次说:“我们晚上每人想一个,明天投票决定,民主吧。你参加竞选不?”
杨景行摇头:“我想不出来。”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詹华雨还是叮嘱齐清诺要负起责任,好好练习,别在浦海之春那种国际场合上丢脸。
詹华雨严肃地说:“你汇姨肯定要去看你,爷爷奶奶也要去,十年磨一剑,该露锋芒了。别当成工作敷衍,当事业去做!”
九点多,杨景行就告辞了,和齐清诺约好明天中午一起从学校过来。
星期二上午,杨景行去三零六参加了名字筛选仪式。女生们说他虽然不参选,但是投票权是绝不能放弃的!
女生们凑了六个名字,到底是一晚上的思考成果,都不难听。高翩翩取了个飞雅女团,说有味道又时髦。王蕊构思精巧,叫“伊来文”,以后出国就翻译成十一。柴丽甜想的是启承乐团,含义不言而喻。刘思蔓贡献的是“民乐女队”,可以一目了然。何沛媛很偷懒,说就叫“就是我们”,有气势。
让大家不满的是齐清诺身为团长居然弃权了,被追问逼迫了一番才拿母亲的创意出来敷衍了事,不过大家又觉得挺不错的。
杨景行建议就不投票了,写成个简单的文案交给民族乐团,让领导决定吧,大家比较赞成,就把这任务就交给团长了。
名字的事敷衍了后,女生们花更多的时间给杨景行电脑里塞上周末的照片。四个相机照的,近三百张各式各样的照片。女生们显然都已经看过了,不过又跟着杨景行复习一遍,笑得简直比当时还夸张。
杨景行笑不出来,看着自己被偷拍下来的饕餮丑陋样子逼问:“谁照的?到底是谁?”
没人承认。
于菲菲很诚恳的认为杨景行跟何沛媛的一张合影拍得十分好,看起来特别自然,甚至亲密得有点幸福感。
高翩翩这时候就承认自己的功劳了,说是她的相机:“……其实好几张合影都好看。”
何沛媛也不谦虚了:“美女美女,这是我呀!?”
杨景行感叹:“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这么多美女照相。”
于菲菲有点遗憾:“你跟老大也该好好照的,有点夸张了。”
杨景行期待:“什么时候再去?”
王蕊淑女了好久之后终于忍不住露出本来面目,拿出藏在桌下的图纸筒嚷嚷:“我给怪叔叔送个东西,你们不准看!”
这不是求人去抢着一睹究竟么,好几个女生一起动手把图纸筒抢了过来交给齐清诺检查,王蕊直叫小心一点。
齐清诺在一群人的凝神聚气中取出筒里的画纸,小心摊开,看着有点发呆。不过其他女生一下就闹开了,叽叽喳喳佩服或者讥笑王蕊。
预料之中的,一张四开的素描纸上,画着杨景行的大脑袋,脸部轮廓和五官都挺像的,看样子王蕊也不是只会卡通画。
齐清诺没嘲笑王蕊,看了一会后还是把画纸交给杨景行。杨景行接过了仔细看,一脸笑容。画纸的下面有王蕊的署名和日子,2007年5月13日。还有赠言:怪叔叔,我们永远是你的好朋友。
王蕊干哈哈着解释:“对着照片画的,我习惯画八开的了,四开好不顺手。”
刘思蔓鄙视:“王妇女重色轻友,我认识你两三年,没给我画一次!”
王蕊似乎理亏:“你想要,以后机会多的是,我们是要走了嘛。”
高翩翩表扬:“画得好,就是眼睛不是很像。”
郭菱直白:“比本人娘一点,没沧桑感。”
于菲菲公道:“本来也没沧桑感啊。”
柴丽甜说:“角度好,是哪张照片?”
王蕊嘿嘿:“照片加想象。”
年晴吓一跳:“你还幻想啊?”
王蕊立刻出手,可年晴几乎不反抗,没意思。
杨景行看了好一会后对王蕊谄笑:“谢谢,第一次不反感这个外号。”
王蕊拍杨景行肩膀豪爽:“我们,谁跟谁!”
闹完后,杨景行把《风中心中》的谱子给了弘扬和邵芳洁,让她们有时间就看看。其实很简单,就是到时候去公司临时练几遍估计也差不多,小样而已嘛。
十一点多,杨景行和齐清诺就出发去接付飞蓉了,因为齐达维中午要请客。
齐清诺在车内前后看了一下,问:“画呢?”
杨景行说:“放教室的。”
齐清诺笑:“感动吧?”
杨景行笑。
齐清诺说:“还好,你那种表情我已经看过了。”
杨景行怕:“什么表情?”
齐清诺认真地摇摇头:“说不上来,压抑……我第一次唱我想知道的时候,你就是那种表情。”
杨景行又不好意思地笑。
齐清诺自嘲:“所以我猜你感动了。”
杨景行点点头。
齐清诺笑问:“准备怎么回报她?”
杨景行说:“你都还没回报。”
齐清诺安慰:“你不知道而已,你弹的时候我比你还感动。怪我,太城府了,这种女人不讨喜欢。”
杨景行很苍白:“我没觉得。”
齐清诺笑得得意:“需要你安慰吗?好人卡呀!”
杨景行委屈:“我实事求是。”
沉默了一会后,齐清诺问:“声乐系那个女生,你听说了吗?”
杨景行似乎身不在浦音,摇头:“什么?”
齐清诺也不奇怪,说:“堕胎出问题了,两个男生打架,都说是对方害的。”
杨景行也不奇怪:“堕胎是不好。”
齐清诺说:“他们宣扬的是无负担纯肉体关系,你觉得呢?”
杨景行摇头:“不知道。”
齐清诺侧了侧身体面对杨景行,突发奇想:“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也有孤枕难眠的时候吧?”
杨景行点头:“还好。”
齐清诺笑:“假如我们有机会来个无负担关系,你觉得怎么样?”
杨景行摇头:“舍不得,舍不得你。”
齐清诺咯咯咯乐,很是开心,说话都费力了:“不得不说……这个理由很动听。”
杨景行说:“我实事求是。”
齐清诺笑了好一会后问:“那你舍得谁?”
杨景行说:“换成别人,可能就是舍不得自己了。”
齐清诺哈哈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过也算明白了:“总之就是不行……我八婆一回,年晴和她男朋友,他们每次久别重逢,都是带着吃的进酒店,至少二十四小时才出来,平时就是打电话,你能想象……真的,我虽然没有经验,不过很了解男生。”
杨景行不辩护:“你没误解。”
齐清诺问:“你呢?别误会,作为朋友,关心你的身心健康。”
杨景行意味深长地看齐清诺,说:“你能想象。”
齐清诺惊讶:“不会吧?”右手握拳前后做动作,并不熟练。
杨景行鄙视:“你还成年人呢。”
齐清诺笑:“可惜啊,我有时候就觉得自己可惜了。”
杨景行简直生气:“我不这么觉得你。”
齐清诺又哈哈,点头:“好,我算值了。”
杨景行也奸笑一阵,说:“是都该交男朋友,以后选择机会肯定比在学校多。”
齐清诺说:“亏鲁林还以为音乐学院多风花雪月,其实最不浪漫的就是这里。”
杨景行说:“浪漫多种多样。”
齐清诺说:“你最近是比较浪漫。”
杨景行承认:“有点舍不得你们。”
齐清诺埋怨:“别像永别一样,我没答应。不过,我们不在了,你的旺盛精力准备朝哪里转移?”
杨景行说:“公司,工作……”
齐清诺放心了:“我不吃醋。”
两人都笑,简直就像已婚多年的饥渴无聊男女开低级玩笑一样,不过接下来就打住了,齐清诺也关心一下杨景行公司的事,问得比较仔细,推断张彦豪肯定是揪住杨景行不放了。
付飞蓉上车后,就工作和低级的话都不说了,齐清诺关心一下付飞蓉的心理状态,叫她不要有压力,就她的声音,配个普通乐队根本不值一提。
付飞蓉也是做了些工作的,几个乐队的简历都仔细看过了,还给齐清诺看自己小本子上准备的一些问题,想知道问那些问题合不合适。
齐清诺说挺合适的,并表扬付飞蓉字写得好看,然后再跟她讲一下和乐队合作要注意的基本问题。几个人的电声乐队,一般来说感觉肯定是要比伴奏带单薄很多的,而且不好配合,不过对歌手的锻炼和成长会很有帮助。
齐达维在酒吧附近一家不错的酒楼请客,不光冉姐,酒吧的侍应和调酒师也都到了。一共十二个人,大家都平起平坐,喝点酒,开开心心。
齐清诺当着父亲的面开一个女侍应和杨景行的玩笑,让别人很不好意思地辩解:“帅哥谁不喜欢看?你是美女还不是好多人看。”
齐达维兴致也不错,跟几个雇员喝了酒,不过也强调一下,等有乐队了,大家要搞好关系,说现在的乐队生存不易,要互相关照。
面试是下午两点半开始,酒吧的一群人一点半就赶去,却发现已经有人等着了。
两队人马,一个成路乐队,另一个叫滚雷的乐队。其实这些底层的同行平日相见应该很快打成一片的,不过可能因为今天是竞争关系,两个队就在辉煌的外门边各站一边,似乎互不搭理。两个乐队都带了主要设备,背着提着放着,挺有排场的。
酒吧紧闭的外门上贴着一张纸:四零二工作室乐队招聘面试地点。这不是杨景行的注意,多半是齐达维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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