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沁娘所生的女娃,由于见不得光,就由李中易给起了大名,叫李庆喜。
庆者,谐音为沁,庆喜也就是喜沁也!
杜沁娘给孩子起的乳名,为庆娘子,意思是孩子喜庆的降临于人世!
紧随着杜沁娘的步伐,李翠萱顺利产下一子,没过几天李七娘也产下一子,紧接着,叶晓兰又产下一女。
卧病在床的李达和,分别给孩子们起了大名。其中,李翠萱的儿子叫李继盛,小名章哥儿。李七娘的儿子叫李继清,小名华哥儿。叶晓兰的女儿,叫李仪嘉,小名秀娘子。
直到现在为止,李中易终于有了六子四女,老李家的人丁渐渐显露出兴旺的势头。
群臣们知道了帝系繁茂之后,纷纷上奏章道贺,其中李琼的奏章写得声情并茂,令人有一种当世大儒之感。
实际上,李琼的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李中易比谁都清楚。李琼的奏章,必定是他人代笔所写,只是李中易也懒得去问,究竟是何人代笔?
折从阮的奏章,倒是和往日一样的平铺直述,没有半点花式锦绣文章的模样。
不过,随着李七娘的产子,首相李琼的声威更胜往日,何止两筹?
宫里的女人之中,李七娘向来有盛宠,如今她的膝下又添了一位小皇子,群臣们都在私下里猜测,李七娘所出的李继清,有无可能被立为太子?
只是,李中易曾经下过明诏,严禁臣工们妄议立太子之事,并明确了秘密建储的制度。
所以,群臣们都只敢在私下里揣摩李中易的心思,没谁敢在眼前的风头,触李中易的霉头。
另外,李中昊的婚事也已经定了下来,女方是国子监太学博士高洋华之女,高氏。
由于李达和急着想看到李中昊成婚,李中易就委托礼部右侍郎汪敦为大媒,定于一个半月后的黄道吉日成婚。
按照一般的婚礼习俗,从定亲到成婚,需要至少三个月的准备时间。之所以会缩短成一个半月,主要是考虑到了李达和的病情,怕拖不了太久。
就在李中易处理诸多私事的当口,后勤司的运输船队,源源不断的将战争物资,通过海路输送到与南唐西都江宁府,隔江相望的滁州。
江宁府,原本是南唐的都城金陵。当初,柴荣拿下了江淮十四军州之后,中主李璟迫于周军的势大,便改都于洪州。
按照总参议司的作战计划,杨烈要率领十万兵马,聚集于江淮一线,以牵制住林仁肇手上的八万南唐水师。
李中易本人,则率领八万精锐兵马,走海路先攻吴越的都城杭州,然后与杨烈一起合击林仁肇所部的南唐主力军。
杨烈率军到达了滁州之后,搞了几次声势浩大的军事演习,迫使林仁肇聚兵于南唐的西都江宁府,和强汉朝的军队进行对峙。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杨烈领兵屯于滁州,给南唐的君臣们,制造了极大的恐慌。
偏偏,杨烈只是搞军事演习,却未展开正经的攻势,这就使南唐的主力军,始终处于紧张的状态之下。
林仁肇明知道杨烈的举动,其中肯定有诈,却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之心。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
林仁肇心里很清楚,杨烈是李中易麾下的第一大将,就和当年秦国的白起一样,至今未尝一败!
深夜时分,身穿软甲的李中易,骑在“小血杀”的背上,在近卫军将士们的簇拥之下,从开封城里的马行道,疾驰着赶到了黄河的岸边。
黄河岸边的码头之上,灯火通明,照得亮如白昼。
在宪兵们的监视之下,数万大军正在排列成整齐的队列,悄然无声的依次登船。
李中易驻马于高处,默默的注视着,将士们列队陆续登船。
整个码头上虽然人头攒动,却只闻马蹄敲打在石板上的蹄声,而绝无交头接耳之声。
强汉朝的军事条令之森严,旷古少有,凡是在列队过程中交头接耳者,最少要杖三十。
三十杖硬打下去,不死也要脱好几层皮,所以,没人敢以身试法。
“皇上,喝口水吧?”高强将水囊递到李中易的手边。
李中易接过水囊,小饮了两口,信口问高强:“此次出兵讨伐南唐,你小子就没有捞军功的想法?”
高强正琢磨着,怎么和李中易开口,他想去一线部队的事情。却不成想,李中易居然会主动递过了话头。
“皇上,只要您肯放下臣去战斗部队,下臣一定会捞个大大的军功回来。”高强想参战之心,简直是溢于言表。
李中易却微微一笑,不但接过高强的话茬,反而把水囊扔进了他的怀中。
肢体语言的魅力,就在于不需要说一句话,别人却可以理解其中的内涵。
高强一看就知道,李中易暂时没有放他离开的想法,他只得垂头丧气的将水囊塞进鞍兜内。
张三正其实也想捞军功,只是,他心里也清楚,由于未在李中易的身边待满三年,派他去一线作战部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水师都指挥使赵老幺听说李中易来了,赶紧跑过来见礼,李中易摆着手说:“老幺啊,咱们之间就别来这些虚的东西了。”
赵老幺陪着笑脸说:“皇上,君臣之礼,不可偏废。”规规矩矩的捶胸敬礼,丝毫也不敢马虎。
李中易心里明白,随着他掌权的时间愈久,在军中的威信也跟着愈隆。军中的将校们,越来越不敢在李中易的面前造次。
“老幺啊,都准备好了吧?”李中易非常关心水师的建设,只要有机会,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赵老幺早有心理准备,他赶忙作揖道:“禀皇上,一切准备就绪,前锋的战船已经装载着将士们启航东进了。”
赵老幺属于那种不擅长花言巧语,却特别会做实事的老实人,他既然说准备就绪了,李中易也就放心了。
“呵呵,老幺办事,我放心!”李中易轻描淡写的一句评价,倒惹得赵老幺眼眶居然湿润了。
幸好是在夜幕之下,没人看见,不然的话,赵老幺自己都会有些不好意思。
经过几年的持续性修葺,开封城外黄河岸边的军用码头,已经修建的颇具规模了,码头区域可以同时容纳十几条大海船靠岸。
由于江面较宽,一大海船靠岸后,还可以通过跳板的连接,平行停靠八条大海船。
这么一来,大军带着战马的登船效率,也就随之大大的提高了。
如今的李家军,也就是朝廷禁军,将士们早就适应了登船的作战模式。早期曾经普遍出现的晕船、呕吐、吃不下饭等现象,如今已经少了许多。
大军北伐之后,一回到开封,李中易就下了一道全军都要学习游泳的军令。
所谓南船北马,南唐的士兵个个都擅长操船和游泳,相对而言,李家军在水事的方面,要比南唐的兵马,弱上不少。
之所以要求全军学习游泳,主要原因是,不管是南唐也好,吴越也罢,都出于江浙水网密布的地区。
在水网密布的地区作战,将士们如果完全没有水性,全是旱鸭子,很容易丢失战机。
说句心里话,朝廷的禁军确实不容易了。他们既要学习弓马之术,又要克服对水的恐惧感,掌握简单的凫水技术。
套句现代词语,这应该是一专多能的好士兵,好干部!
天色大亮之后,在码头岸边待了一夜的李中易,这才登上了他的专用帅舰。
此次出兵南唐,李中易的身边,只带了竹娘和韩湘兰。至于叶晓兰、李翠萱和李七娘她们,因为刚刚生产不久,肯定不可能带在身边。
李中易补了个回笼觉后,派人去把随行的大将马光达,接到了帅舰之上。
此次出兵南唐,廖山河被派去了北边的大名府,出任河北道行军大总管,坐镇于大名府。
马光达则跟着李中易的亲征队伍,等到登陆之后,指挥步军进攻杭州的重任,肯定会落到他的肩上。
李中易培养军事将领的手段,主要是充分的放权,允许他们独当一面的指挥作战。
说白了,在温室之中,仅仅靠军事演习,不可能培养出能征善战的名将。
所以,上次李中易带着廖山河出征,这一次就换成了马光达。
和廖山河大致相仿,马光达也是出身于禁军的高级将领。当初,李中易任破虏军都监的时候,刘贺扬、廖山河和马光达这三名指挥级的军官,纷纷向李中易靠拢,并逐渐成长为李家军的方面大将。
原本,刘贺扬是扬州道兵马大总管。只是,事不凑巧,刘贺扬患了疟疾,性命都有危险,更别提领兵作战了。
“耀明,此次攻伐吴越和南唐,我军胜算几何?”李中易信口问马光达。
马光达抱拳拱手道:“禀皇上,以臣之见,足有十成十的把握。毕竟,只要我军从杭州登上陆地,林仁肇哪怕再是强悍,也只能承受两面夹击之苦,其必败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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