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李中易在大营中巡视完毕,返回大帐的时候,接到了李勇按照来的报平安信号。??? ≠
大军在野外宿营,按照惯例,除了固有的示警暗哨之外,李勇带着二千骑兵,暗中埋伏在大营的四周。
自从有了骑兵之后,李家军宿营时的安全保障,又上了一个数量级。
竹娘端来盛满热水的铜盆,伺候李中易烫过脚,李中易也没脱软甲,和衣躺在榻上。
早在李中易巡视营地的时候,竹娘已经做好了个人卫生,她很自然的躺到李中易身旁,顺手将使惯了的长刀,连鞘摆在了榻前顺手的位置。
“爷,咱们家不是挺擅长夜袭的么?”竹娘跟着折赛花带兵打过很多恶仗,她对于李中易没有趁夜攻破开京城,大为疑惑不解。
李中易顺手揽住竹娘那香喷喷的身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轻声笑道:“我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从正面出击,彻底的击败高丽棒子们的几十万大军,把他们全都杀破了胆,这些高丽棒子才会乖乖的听话。”
“若是高丽棒子们不肯出城迎战……”竹娘见李中易的心情很不错,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中易抬手轻轻的抚在竹娘的秀颊之上,微微翘起嘴唇,讥讽道:“我故意纵容高丽伪王聚集了过三十万兵马,这人吃马嚼的,经得起几日的消耗?”
直到此时,竹娘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李中易料定了高丽棒子们,会仗着人多势众,主动出城决战。
竹娘思考了一番后,:“爷,我军虽然只有三万兵马,却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又有一万骑兵压阵,就连备用的上好契丹马都有几万匹,用来追击棒子们的溃兵,正得其所。”
李中易心中大乐,搂住竹娘香软的身子,就是一阵狂啃,直到娇娃浑身滚烫,粗喘连连,他这才罢手。
这竹娘不愧是出身于西北名门的巾帼女英雄,只要稍经点拨,便可上下融会贯通,李中易甚喜之。
天色已经完全大亮后,“滴滴哒滴哒……”起床的军号这才珊珊来迟的吹响,整个大营之中立时有了动静。
大营中的老兵们,由于生物钟的关系,他们其实早就醒了,只是碍着没有军令,不敢擅自乱动,依然半梦半醒的眯着回笼觉罢了。
军号一响,这些老兵还没睁眼,便挺身而起,下意识的顺手拿起就搁在身旁的兵器,撒腿往帐外奔去。
“第五都听我口令,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
“稍息,今天比第三都的集合度,慢了五个呼吸,军法官记下来,来日罚二十里武装越野。”
“报告指挥,第八都集合完毕,请您指示。”
“报告都指挥使,第二军应到五千十三人,实到五千十三人,报告完毕,请您指示。”
李中易骑在“血杀”的背上,默默的注视着他的部下们,这些人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代表一个小时也就半个时辰的沙漏,刚刚漏了六分之一,他们便已经集结完毕。
经过这么些年的战斗和训练,李中易麾下的老部下,早已经成为了以杀戮为职业的专业人士。
今日的总值星官何大贝,见李中易微微颔,便纵马奔到方阵的最前沿,厉声喝道:“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立正!”
“啪!”几万只皮靴在同一时间碰到一块,出令人心惊胆寒的脆响。
“奉大帅军令,全体将士原地坐下待命,准备吃早饭。”何大贝按照步军操典的严格规范,下达了吃早饭的指令。
李家军平时吃饭,和战时进食,有着迥然不同的严苛规定。平日里,为了减轻火夫们的压力,全军上下无论官兵,都是排队领餐。
到了战时,为了防备敌人可能的突然袭击,将士们必须列好战斗队形,或稍息,或坐在原地,等待火夫们送粥饼过来。
火夫营毕竟人少,按照战斗序列的顺序,承担先锋任务的部队优先用餐,然后列阵布防。
李中易带兵这么多年,除了沿用了一些近现代的先进训练模式,以迅增强部队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之外,更注重的是根据实战的需要,改进从宿营、吃饭、列队,一直到临阵对敌的各个环节的漏洞,并纳入条令的范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算是电脑运行,也还需要靠那些冷冰冰的枯燥乏味的软件逻辑代码指令,同时也还有中毒瘫痪的悲剧,何况是群居的人类呢?
很快,大军先后吃罢早饭,略微休息了一刻钟后,按照各自的战斗序列,依次开拔。
李家军昨晚扎营的位置,距离高丽国都开京,大约六十里地。
之所以选定在这个位置登6和扎营,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小心能驶万年船!
李家军虽然英勇善战,可高丽伪王的手下毕竟聚集了三十余万兵马,正面决战李中易丝毫也不担心,就怕出现意想不到的纰漏。
按照老规矩,李勇的骑兵一分为二,分左右护卫着步军的两翼。刘贺扬的先锋军在前,李中易在近卫军的簇拥下居中,廖山河的部队垫后并看管后勤辎重。
随军的契丹奴隶,一部分被李勇带去充作骑奴,一部分安置进了辎重营,更多的人则被安排去了工兵营,承担苦力的工作。
按照李中易的说法,咱大周朝的官军又不是慈善家,岂有养活奴隶白吃饭不干活的道理?
如今的李家军,可实在是阔绰了,除了骑兵营是一人三骑之外,其余的步军也都骑马行军。
大军的辎重营,也都是从契丹国运来的马车装载,负责装卸拆解又安装的,全是契丹奴隶。
阔绰的李家军,将士们气势如虹,一个个昂阔步,走路都带风。
伴随着清脆的军鼓声,将士们腰挎钢刀,枪袋中挂着红缨长枪,马鞍左侧吊着两只箭囊,右侧弓囊内插着摘了弦的神臂弩。
单手控马的李五十六,视线一直盯着李中易的附近,絮絮叨叨的嘟囔道:“我的小乖乖,想当初我跟着乡帅的时候,全靠两条腿忙活着,唉,累死人呐。”
李七十八耳尖,他听见李五十六看似抱怨,实际是在显摆老资格,不由噗哧一笑,刻意压低声音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我奉命去西北的时候,你猜怎么着,郭帅的手下不仅有三万训练有素的汉骑军,还有两万党项骑军,五万多兵马啊,横扫西北诸藩毫无压力。”
李五十六如今已是近卫军第三营指挥,属于中级近卫军官,手底下管着五百多人,已经跨入李中易嫡系中的嫡系行列。
按照惯例,近卫军出身的军官,无论是地位还是待遇,都比普通的军官,高出不止一筹。
李五十六摇头晃脑的说:“咱俩是一个村的穷鬼,你家当年还没俺家富裕呢,如果老子没有记错的话,你那时候穿的袄子,补丁加补丁,破破烂烂的,只怕是你曾祖那一辈老人儿年轻时穿过的渣货吧?”
李七十八气得鼻子冒烟,反驳说:“你祖母还是逃荒捡来的童养媳呢。”
“你……”李五十六瞪着两眼正欲斥骂,突然听见身旁传来严厉的喝斥声,“行军途中胆敢窃窃私语,各记二十军棍。”
李七十看,却是近卫军宪兵都头柳长顺,他吐了吐舌头,低下脑袋再不敢吭声。
柳长顺冷着脸从皮制挎包内取出记录簿子,以及特制的碳笔,将李五十六和李七十八的名字记录在案。
“签字画押。”柳长顺将记录簿子递到二人的面前,公式化的宣布,“如果没有异议,等庆功会之后,自行寻我领罚。若是过时不来,嘿嘿,加倍惩处。”
李五十六和李七十八这两家伙,也都是最早那批追随李中易的心腹骨干,对于军法知之甚详,犯了军法去找左子光那个活阎王申诉,等于是自取其辱。
柳长顺等着二人都签字画了押后,不由摇了摇头,提醒说:“按照你们俩的资历和战功,早该是一军之副都指挥使,偏偏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何其可惜?”
李五十六嘿嘿一笑,说:“职位越高,责任越重,规矩也越大,咱哥俩跟着乡帅能有今日之地位,早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人呐,必须知足才能长乐。”
柳长顺摇了摇头,轻声一叹,李大帅在军化课,各级军官逢晋升必考试,全部识文断字,显然好处颇多,却也造就了眼前这两个活宝一般的擅讲歪理之辈。
李家军的行军度原本就远同时代的各支军队,如今有了契丹马的代步,区区六十里的路程而已,一共只花了四个时辰,便抵达了开京城下的南门外。
开京附近的地形,早有测绘队的技术人员绘制成图,扎营的地点也由参议司的人,提前堪定。
待总值星官何大贝一声令下,工兵营的契丹奴隶们,便在皮鞭和钢刀的驱赶之下,热火朝天的开始挖坑竖墙,建寨立营。
开京城中的高丽人听说李中易这个活人屠,再次领着天朝的王师来了,市面上的人们惊慌的四散,纷纷躲回家中不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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