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赞将塔姆达拉请进庙内,又命人去端来他珍酿的血莓酒宴请塔姆达拉。
二人落座,一番推杯换盏后塔姆达拉望着杯中鲜红如血的酒液,唏嘘道:“这血莓酒还是和当年一个味道啊。”
“殿下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可以带上一桶。”沙赞大方道。
塔姆达拉苦笑道:“沙赞兄,我这次来可是避难的,恐怕要叨扰一些日子。”
“无妨,无妨,咱们兄弟俩谁跟谁。”沙赞一拍胸脯豪爽道,然后好奇问道:“殿下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竟落魄于此?”
塔姆达拉长叹一声,说道:“实不相瞒,小弟我这次算是看走眼了,踢到了一块铁板,不但折损了两员大将,还赔上了我那死鬼老爹麾下的数百血牙精锐。”
沙赞一脸惊愕道:“怎么惨?可是你们血族又和影牙城的那帮狼人开战了?”
塔姆达拉苦笑道:“若是战场交锋,败了还情有可原,我也不至于连家都不敢回。”
“那是为何?”沙赞越发惊奇了。
塔姆达拉长吁一口气道:“全都是因为一个妖女!本亲王从来没想过那些暗夜精灵竟如此可怕!”
巨魔和暗夜精灵本就是宿出同源的老冤家,沙赞一听立时横眉倒竖道:“暗夜精灵?你见到哪些数典忘祖的败类了?”
塔姆达拉点点头道:“是的,就在西边的那个鬼窟里。”
沙赞顿时坐不住了,激动道:“对方来了多少人马?可有月祭司?”
“沙赞兄别激动,坐下说。”塔姆达拉拉着沙赞坐回去,直摇头道:“那妖女只有一个人,但你最好别去送死!”
“一个人?!”沙赞沉下脸色道:“既然只有一个人,有何好怕的?”
塔姆达拉说道:“当时我领着数百血牙精锐,另外还有那白发老鬼以及万魔窟的五位当家,结果就我一个人从那妖女魔爪下逃得一命。”
“什么?!!”沙赞顿时惊了:“那妖女难不成是月神殿的大祭司?”
塔姆达拉摇头道:“不是,生面孔,未曾见过。”
沙赞眉头深皱道:“对方有如此实力绝非无名之辈!而且突然出现在此,恐怕是别有所图啊!”
塔姆达拉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我前不久曾听闻海加尔山爆发了一场神魔大战,在那一战中那些暗夜精灵损失惨重,光是半神就陨落了数位,就连那号称最强半神的塞纳留斯都战死了。至于月神殿的大祭司听说也陨落了,此人会不会是新晋的月神殿大祭司?”
如果能确认那妖女就是暗夜精灵新晋的大祭司,那么塔姆达拉回去后还能为自己开脱一下,毕竟是非战之罪,想那老鬼也不会拿他的脑袋祭旗。
沙赞一双阴冷的眼睛闪烁不定,毕竟这份情报实在太重要了。
“殿下请慢用,此事我得赶紧命人去禀报先知才行。”沙赞歉然道。
“沙赞兄自去便是。”塔姆达拉之所以说这些就是为了卖对方一个人情,要不然人家凭什么收留他这样一个落魄血族还好吃好喝的供着。
沙赞立即起身匆匆离席,过了许久才返回继续陪塔姆达拉喝酒。
塔姆达拉边饮边问道:“沙赞兄,我来时见贵国似乎又和南边那些维库人打上了?”
“哎。”沙赞长叹一声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的啊。”
塔姆达拉点点头表示理解,想他们血族和那些狼崽子不也是整天打的你死我活的。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沙赞眉头一皱,高声问道:“何事?”
一名巨魔祭司闪身到门口,躬身回禀道:“回大祭司,是前线的军情急报到了。”
塔姆达拉立即起身道:“沙赞兄这酒喝的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沙赞立即出言挽留一番,塔姆达拉推辞一番便就坡下驴留宿了下来。
安顿好塔姆达拉,沙赞命人拿来军情细瞧,看完后大为惊讶道:“这冰牙·贾拉克是什么来头?竟能立下此等不世之功?”
巨魔祭司摇摇头道:“未曾听闻过此人,要不去将信使唤来问问?”
“好。”沙赞点头同意。
很快信使便被唤了进来。
沙赞命人酒肉款待一番,借机询问了一下前线战况,然后又将话题扯到了那位刚刚立下大功的巨魔英雄。
信使自然知无不言,毕竟他此次的目的就是将这事传遍王国好振奋人心。
“那位贾拉克听说先前只是一名普通的猎手,前不久刚从潘达利亚大陆远征而回,不但习得了一身本领还降服了一头猛犸人做手下。”
“猛犸人?!”沙赞一脸惊讶:“继续说,然后呢?”
信使喝了口酒继续夸夸其谈,将冰牙的生平事迹一一道来,仿佛就是他亲眼见证了一般。
当然信使口中的事迹肯定是经过精心编排的,什么刚一生下来就天现异象,小时候便聪慧过人,长大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总之怎么吹怎么编,完全将冰牙塑造成了一个达卡莱一族的英雄典范和榜样。
沙赞人老成精,自然马上就听出这八成是出自先知的手笔。
“直接说说他是如何打败那维库人的三千巨熊骑兵的。”沙赞打断道。
信使连忙应是,然后将那一战直说的惊天地泣鬼神,而冰牙在那一战中又是表现的如何如何英勇善战,仅仅率领五百勇士就完败了维库人的三千铁骑。
虽然听出信使话中吹嘘成分极多,但沙赞还是微微点头赞道:“能仅以五百步卒打退了三千铁骑,不管过程怎样,这冰牙倒也是个将才!然后呢?这千里奔袭沃德伦城又是怎么回事?”
信使喝了口酒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当时先知大人所在的达克萨隆要塞受到维库人大军猛攻告急,不得不紧急调令后援。”
沙赞点头道:“此事我知道,当时我庙中兵员不够,只能以物资抵数。”
信使继续说道:“哈克娅神庙大祭司也收到了同样一份调令,但当时维库人三千铁骑在旁虎视眈眈,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位英雄身上,万幸神灵庇佑……战斗结束后,冰牙率部凯旋返回哈克娅神庙却被告知前线危急急需增援。”
沙赞打断道:“这些情报都有写,我想知道他是如何翻山越岭穿过整个灰熊丘陵偷袭沃德伦城的?”
信使回答道:“那是因为冰牙以个人实力与魅力获得了熊怪神灵的认可,从而促成了灰喉堡与咱们达卡莱一族的结盟。”
沙赞顿时震惊道:“竟有此等事?”
信使信誓旦旦道:“此事千真万确,因为偷袭沃德伦城的除了那五百勇士还有一支上万人的熊怪部队。当时维库人大军正集结在达克萨隆要塞城下准备发动新一轮的猛攻,以至于整个沃德伦城的防守极为空虚。恐怕那些维库人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人竟敢去偷袭他们的老巢,而且还是一举而下。”
沙赞听完后,不由感叹道:“此子成就不可限量啊。”
“嗥!!!”突然一声龙吟打破了夜空的寂静。
沙赞手中的酒杯一抖直接洒了一桌,但他也顾不得礼仪,一个闪身就冲到了大殿门口仰头望向昏暗的夜空。
就见一片巨大的黑影飞速的从夜空中掠过……
神殿内外一片骚动,无数巨魔从房中跑了出来,瑟瑟发抖的望着夜空,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冷的。
“沙赞兄!”塔姆达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神殿门外,诧异无比道:“刚刚那是?”
“一头成年的始祖龙。”沙赞脸色凝重道:“应该是从风暴群山上跑下来的。”
塔姆达拉仰望道:“看样子只是路过,往南边去了。沙赞兄你们这里经常有始祖龙跑下来吗?”
沙赞摇头道:“这些始祖龙只是一些未开化的野兽,很少离开自己的栖息地,除非遇到了什么大变。”
塔姆达拉转身回如天堑的山峰,纳闷道:“这头始祖龙突然跑下来,难道这风暴群山上有什么异变?”
沙赞微微摇头道:“风暴群山太高了,即使有什么异变我们也无法知晓。”
塔姆达拉虽然也对这神秘的风暴群山十分好奇,但是打小开始他就被告诫过不得靠近这座风暴群山,即使那几个老不死也对这片群山里的秘密讳莫如深。
塔姆达拉忽然联想到了什么,说道:“沙赞兄,你说那个妖女会不会就是冲着这风暴群山来的?”
沙赞转头眺望群山,凝眉道:“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可就糟糕了!”
与风暴群山比邻而居的达卡莱部族比吸血鬼更了解这片群山的恐怖与神秘,正因为了解所以就更担心他们的死对头来到这里的目的。
这时几名神庙祭司慌张的跑来请示如何处理恶龙下山之事。
一头成年始祖龙在高手眼中只是一头未开化的野兽,但在平民眼中却是噩梦,若是让这头恶龙在巨魔地盘上肆虐,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沙赞下令道:“派出信使通知其他神庙加强警戒,我这就去请示神灵驱赶走那头恶龙。”
几名神庙祭司立即领命而去。
塔姆达拉眼珠子一转道:“沙赞兄,我们何不去生擒住那头始祖龙?”
沙赞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打什么主意,却直摇头道:“没用的,始祖龙不管怎么说也是龙族,想要驯化必须从龙蛋就以精神法术加以控制。那些维库人的龙骑兵皆是如此,我们达卡莱部族也曾效仿过……”
塔姆达拉见沙赞说到一半不说了,忍不住追问道:“后来如何了?成功了吗?”
沙赞苦笑道:“成功是成功了,可是一头始祖龙的食量抵得上十个精锐战士,而且必须都是肉食,根本养不起啊。”
塔姆达拉尴尬一笑,忍不住好奇问道:“那哪些维库人是如何养活怎么多始祖龙当坐骑的?”
沙赞摇头叹气道:“因为哪些维库人擅长造船捕捞,能以丰富的渔业供养起怎么一支龙骑兵兵团。我们达卡莱部族也想效仿此招,可是王国的东海岸皆是永冻港,根本没有合适下海的地方。”
这是老天爷不给活路,谁都没辙。
塔姆达拉顿时同情的拍了拍沙赞的肩膀,以示安慰。
哈克娅神庙。
薇娅刚刚收到来自前线的捷报,在确认捷报属实便命人赶紧将这一好消息散播出去。
虽然是她暗中策划了这一次的大胆偷袭行动,但是名望与功勋对于她来说真的如浮云。毕竟她已经是神庙大祭司,再进一步已然没有可能,除非先知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或是遭遇不测……
所以还不如将这份功劳送给别人,顺带着还能提振全民士气。
而真正让薇娅感到在意的却是冰牙带回来的那位神秘朋友,只可惜对方现下已经不知所踪。
没过一会儿就听神庙外传来阵阵欢呼声。
薇娅走出神庙就见许多平民自发的涌上街头巷尾载歌载舞的同时还高呼着冰牙战神之名。
“还真是一个幸运的小子。”薇娅摇头失笑一声,便要转身返回庙内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祭司,今夜怎这般热闹?”
薇娅立即转身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走了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薇娅薄嗔道。
慕容凤哈哈一笑道:“还请大祭司恕罪,半神相请我不敢不从啊。”
薇娅一脸嗔怒,显然是没信她这鬼话。
慕容凤回头看了眼热闹的人群,笑道:“看来那些维库人被打败了啊。”
薇娅感叹道:“是啊,这次维库人大败损失惨重,预计数年内再也无力北上了,而阁下您当居头功!”
慕容凤摇头道:“大祭司您也知道这份功劳于我无用,最多只能换点钱财。”
“这也正是我看不懂你的地方。”薇娅转身将慕容凤请进庙内,边走边说道:“我一直很好奇阁下来我们祖达克王国的目的,先前也曾暗中提防过阁下。”
薇娅如此坦荡的说出这话,显然是已经完全信任慕容凤。
慕容凤摸摸鼻子,轻笑道:“那我还得感谢大祭司的看重了。”
薇娅斜睨轻哼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嘴里说的真话没一句能信,让我始终看不透你。”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