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澜再次回到卢龙已经入冬,今冬第一场雪过后阳光照应在雪地之上反射出耀眼白光,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银白色。□□,兴许是第一场大雪过后初晴的缘故卢龙百姓都涌出了家门,今年雨水较少,干涸的农田得这场大雪润盖预示着来年的好收成,这等欢愉之事早已让百姓们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甚至在高兴之余帮着自家孩童们或拿木耜或用新式铁锹铲雪堆起了雪人,很快街巷里弄间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雪人引得各家孩童绕着雪人或歌唱或欢跳,甚至一些小男孩儿开始互相追逐打起了雪仗。
然而高兴未久,就见衙门突然涌出数波快班衙役,不仅在衙门口,诸如坊巷,市集,城门口不用半个时辰便都贴出了告示。
这等情况对于卢龙塞的百姓并不陌生,往年加赋或是增徭就是这般场景,一个个满脸忧色,要知道今春的旱情只是保收,勉强熬过冬天,如果再这么增徭加赋很多小民家可就要破产了,欢愉的笑容立时变成了愁容,甚至已经有不少家人开始喊自己的顽童归家了,可不等他们归家,各坊的坊丞却高声喊道:“县君谕……”
什么什么,怎么了?不是加赋增徭?,第一时间,几乎所有卢龙百姓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而此时被召集而来的卢龙各位将领们却仍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司马为何突然聚将,一个个匆匆来到县令府议事厅内,最早到达的乃是张飞与他一同前来的则是比刘澜早从河东回来半月的关羽。今趟前往河东本是接妻子胡金定与幼子关平的,可到了老家看到破败的屋舍才知道妻子幼子早已不知所踪。不管他如何打探,始终杳无音信。不得已又独身一人返回了卢龙。
不一会儿,众将都已到齐,张飞第一个起身问道:“司马到底发生了何事?”虽然刘澜早已是卢龙令,但帐下诸人仍旧习惯称呼他为司马而不是县君。
“幽州又起战事了!”
刘澜眉头紧锁,道:“三郡乌丸反了,故中山相张纯、故泰山太守张举与乌桓大人丘力居等连盟,进攻辽东!”就刘澜所知,三郡乌丸造反乃是明年的事情,却不想提前了一年。但他却不知若非他深入乌丸柳城,也不会迫使乌延彻底投靠丘力居,所以说乌丸人提前进攻汉境与刘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这就是因他而起的蝴蝶效应吧。
“奈奈的,怎么跑辽东了!”张飞骂骂咧咧的说,对胡人没来卢龙塞大为不满。
原本乌丸人短于战术更短于战略,可有了张纯张举的襄助,战术战略这一项上就再也不是以前的白痴了,这一次与胡人之战将异常凶险。所以刘澜才颁布通告,严令卢龙塞百姓前往辽东。原本他都有过严令百姓出城的念头,可是三郡乌丸劫掠辽东却非右北平,从这一点来看很可能是因为胡人骨子里欺软怕硬的思想作祟。要知道右北平可是有公孙瓒坐镇的。
可刘澜却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公孙瓒并不在右北平,而这也正是三郡乌丸突然举事的原因所在。
此时的公孙瓒率领三千骑兵进入蓟县境内。扎下营盘,等待着第二日天亮方才会继续行军。
三千人的部队扎下的营盘足够壮观。但营寨设立却并没有挖壕沟,埋鹿角。只是草草设置营盘,毕竟幽州安全,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偷营,但公孙瓒还是谨慎的派出了斥候巡逻。
大营内扎了数百,便可瞧出公孙瓒用兵不仅暗合兵法,更加严谨小心。
与历史不同的是,自今年八月份司空张温被拜为车骑将军,讨伐边章、韩遂、北宫伯玉时便传使要求幽州训练三千突骑兵以助凉州战场,军士训练完毕,都是从各郡抽调的骑兵,所以张温便给予了公孙瓒都督行事的符节,命令他统帅此三千骑兵前往凉州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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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四更,一阵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公孙范与熟睡中的二哥公孙越一跳醒转,公孙越神情凝重,道:“发生了何事?”
公孙范一头雾水摇头不知,他俩可不信在这蓟中会有人敢来劫他们的营,就在两人准备派人去打探情况时,不想升帐鼓却又被敲响。在军营三通升帐鼓声落下若是未到主帅营帐那可是要接受军法的,虽然两人都乃公孙瓒之从弟,可正因如此越发不敢怠慢,坏了大哥的军纪,二人行军素来不解甲,为的便是一旦有紧急军情或是这般临时升帐能够及时抵达,穿上鞋子便匆忙向公孙瓒大帐行去。
沿路忧心忡忡,这么晚升帐议事绝对是发生了大事,难道是不用他们前往凉州了?一直以来他们就相信有北军前往凉州平叛又何须从幽州派兵,可如今都抵达蓟中了如果再被告知不用去了,心中还是有些埋怨的,而且朝廷也不会做出这朝令夕改之事吧,所以很大的可能是发生了不可预知的事情,可又会是什么事情呢?
这样的迷惑充斥在公孙瓒帐下无数将领心中,待公孙范与公孙越抵达大帐时,帐内其他将领早已聚齐,不过几人眼中都充满了迷茫,而看向上首的公孙瓒时,缺发现他忧心忡忡不知在想些什么。
诸将到齐,齐声见礼,公孙瓒摆了摆手,难掩心中忧虑,面色难看的道:“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率部依附乌丸王丘力居,辽东属国乌丸大人苏仆延亦率众千余落,往归丘力居。
丘力居自此壮大,总摄三王部,而汉庭内忧频频,丘力居随即拉拢故中山太守张纯反叛,乌丸人开始大举侵入。
张纯自号弥天安定王,为三郡乌丸元帅,领兵十五万,攻打辽东属国,苏仆延自号峭王,乌延自称汉鲁王,听候张纯调遣。而故中山太守张纯的谋反又得到了故泰山太守张举响应,其在老家渔阳起事,自称天子,劫掠郡县。
辽东与西凉边地造反让汉庭紧张不已,一面任命刘虞为幽州牧,前往安抚异族,一面命孟益为中郎将,领羽林郎军前往幽州镇压叛逆,而公孙瓒所部暂归州牧刘虞调遣。”
“他娘的,怪不得这几日老子眼皮猛跳,原来是狗杂种又来了!”严纲低声骂了一句,道:‘乌丸各部出兵十五万人,奈奈的,这回可是倾巢而动了!‘
“如今张举攻略辽西,但并不足为虑,真正头疼的是统帅三部乌丸的张纯,据消息称,在他的带领下乌丸人已经攻破了辽东与右北平,辽东太守阳终,右北平太守刘政、护乌丸校尉稠箕双双惨遭杀害!”
“什么,刘太守,刘太守殉国了?”这一消息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是跟着公孙瓒的,可公孙瓒毕竟只是都尉,而刘政却为太守,平日里虽然是上下级,可关系是真不错,没想到数月前还把酒言欢与刘政道别,这才多久就糟了胡人的毒手了?
公孙瓒心中伤感,但真正让他气愤的还是那个张举,今次张温调兵入凉州,张举是第一个毛遂自荐的,可最后张温却选择了他公孙瓒,这事才过去多久,张举就反了?因为什么,不是一早就欲借此机会募骑兵造反就是因为没有受到张温重视而心生怨愤而造反,这种心胸狭隘之人,他公孙瓒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所以他这次升帐的主要目的,就是如何对付张纯所统领的三郡乌丸。
公孙瓒沉默,众人怀念殉国的刘政,心中难受。一个个黯然神伤,没有言语。
好半晌公孙越出列,道:“刘太守殉国,都尉还请节哀,当今之计首要考虑的是如何对付乌丸人,虽然朝廷已经派兵支援幽州,但路途遥远,等援军抵达,胡人早就打到了冀州并州青州了,所以都尉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以牵胡人南下为朝廷援军争取时间。”
“我把众位着急而来便是为了此事,现今我们只有三千兵力,而张纯却有大军十五万,诸位,这么悬殊的兵力,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么?”
公孙瓒虽然是在问众人,可大家都听得出来他是在自嘲,是对未来前景的哀叹,数十倍的兵力差距,又该如何去牵制胡人呢?
“都尉,虽然我们的兵力少,可以都尉在右北平的人望,各郡县令自当率兵而来,还有就是我土垠郡国兵、护乌丸校尉部未必没有败军,如果能够将这支败军收拢,与我势必是一大裨益,倒时再与乌丸战,就算没有十足把握,但拖延住他们,也不是不能。”公孙越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虽然对整个幽州战局起不到关键作用,但最少可以牵制乌丸人南下的步伐。
公孙瓒起身来到大帐一侧观看地图,右北平数郡,能来相助的也只有卢龙塞的刘澜了,可他又能率多少人来呢?要知道卢龙塞是边塞,如今守军还不满员只有万余人,就算来最多不过三五千,于事无补,而收拢败军,公孙瓒又对他们的战力打上了问号。
到底该怎么办?
公孙瓒眉头紧锁。(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