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并非我想象的那样……这是什么意思?”
洛丽娅嘀咕着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安妮的房门前,在从未来回到这里之前,她断断续续地听到了未来的她给予的最后告诫。
“去看看那本书……哪本书?”
尽管向侏儒们归还了诺莫瑞根大图书馆的所有书籍备份,但为了表示感谢,侏儒们又复制了一份给她……她该怎么在一整座图书馆的藏书里找到一本并不确定的书?
稍微想象一下,洛丽娅便发现这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她消散在安妮房门之前,几秒钟后又出现在房门之外。
居然没能进去。
洛丽娅弯下腰检查起门缝,整道门的所有缝隙都被什么东西堵死了。
“啧……居然被发现了弱点。”
洛丽娅颇为不爽地撇嘴,朝夕相处让安妮很快发现了洛丽娅消散的秘密——她没办法通过完全密闭的地方,而再次出现的距离总在十米之内,一旦障碍物宽高超限,洛丽娅也没办法绕过去。
说到底这只是用来躲闪,而非用来移动的技能——在狭窄的空间或面对大范围攻击时,就连躲闪的功能也会丧失。
无奈之下,洛丽娅只得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从窗户翻了出去,她踩在二楼墙外微微突起的边缘上,轻而易举地来到安妮房间的窗前,厚厚的窗帘挡住了视线,没法看清里面,她稍微观察一下,便发现窗户也被锁死了。
偶尔会夜袭安妮并吸上几口的洛丽娅被彻底地防范了。
“在哪里……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
洛丽娅愤愤不平地嘀咕着,在想到安妮说不定是常常躲在房间里自己做些喜闻乐见的事情时,她便释然了,然后便更加想要溜进去将安妮抓个正着,好好欣赏那羞惭至极的表情。
且先不说隔壁住着一只会翻窗会穿门的家伙时,大部分人会怎么做,就是因为这样的坏心眼才会被如此严密地防范呀!
“哥哥……伯父……光说名字我怎么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洛丽娅自言自语着,轻巧地翻回了自己房间,未来的她还提起到阿伦和雷诺,但其它的关键词全被突兀的噪音掩盖了。
这莫非就是诺滋多姆的意志?不管我是否想要改变什么,都不会让我有这样的机会?
这么想着的洛丽娅打开梳妆台上的宝石匣子,打开了隐秘的夹层,从中取出一把钥匙。
……
正呼呼大睡的安妮隐约间听到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不久后又感觉到有人钻进了自己的被子,还很不友好地将被子卷走了。
睡意正浓的安妮闭着眼争抢了一会儿,总算勉强保住了半边。
“你相信么?我刚刚去了趟未来。”
安妮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我见到了未来的自己,有点喜欢上她了。”
“嗯。”
“这不算自恋吧?”
“嗯。”
“她给了我一个道具,我大概能猜到用途,但回来后才发现不知道用法。”
“嗯。”
“最后有很多坏蛋想要伤害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嗯。”
“快让我咬一口压压惊。”
“嗯……”
……清晨醒来的安妮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她环顾着房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又爬下床四处检查起来——门窗都关好了,任何一条缝隙也都堵上了,就连夹在门缝里的那根头发也非常完美地待在原位。
可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又趴在地上细致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脚印,返回床上,她搬开枕头、掀开被子,像个想要发现丈夫**证据的妻子那样一寸一寸地仔细摸索着……除了几根半长的金发外,她没有发现哪怕一根粉毛。
是我多虑了么?
这么想着的安妮打开房门,却发现嫌疑人正站在门外……面对着洛丽娅灿烂温柔的笑脸,安妮突然觉得这么怀疑她有些过分。
洛丽娅突然抱住安妮,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一脸诧异的安妮并没有注意到,洛丽娅不着痕迹地将她头上那根粉发藏到了身后。
……
一场短暂的未来之旅丝毫没有改变洛丽娅的生活,即便她用银质的链子将小沙漏挂在了脖子上,偶尔也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那个夜晚的经历只不过是场奇怪的梦而已。
除了活动范围因冒险者而大幅压缩之外,她对这样单调而精准的生活也没有太多不满。
傍晚,洛丽娅会让能美出门给自己捡些小石子,入夜之后,她便会带着它们前往修道院的大厅,在那里**冒险者以取乐。
当那条不能逾越的红线外有着太多冒险者时,她便会端出小板凳,安静地倚在墙上默默地看着他们。
而一旦大厅中的人数减少,洛丽娅便会站起来,伸个懒腰,在红线边缘跳来跳去,引得一些早就想要把她抓走的冒险者心痒难耐。
不少冒险者会小心地与红线保持一定距离,拿出各种食物和冒险中得来的小玩意儿,试探着递给她,用五花八门的语言喊着‘萝莉,萝莉,到这边来。’
有时,洛丽娅会投桃报李地回赠他们一些东西:从干巴巴的面包片到产自雪漫的上等佳酿;从不知哪里捡来的鹅卵石到碎裂的珍珠或红宝石——她或许会在接过一把金币后回赠些不值钱的东西,也会在收到难看的木雕后回赠些珍稀的礼物,甚至会突然攻击靠得太近的冒险者……一切都只是随她心情而定。
自从一些冒险者发现她的善变之后,反而更加喜欢她了。
从那道看不见的门出来之后,他们中的一些人很享受和洛丽娅短暂的交换礼物时间,不少人互相打赌,猜测着哪个走运的家伙会从洛丽娅那里得到值钱的东西,哪个倒霉蛋又会不小心被捅上一刀。
一只牛头人居然把自己头上的角给拧了下来,递给了洛丽娅。
洛丽娅接过今天最让她吃惊的礼物,当注意到那只牛头人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时,急忙往线后退了回去,却依然给摸到了。
退到线后的她却震惊地发现,牛头人居然跨过了那条不可能被逾越的红线。
在那对同样吃惊的水润牛眼中,洛丽娅很快便发现自己想错了……越线的不是牛头人,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