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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情节

磨坊那个充满金属的粗糙、简漏风格的办公室中。△,麦迪森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扎克‘送’他的那台二手打字机。

‘唰’!打满的一张纸被抽出,麦迪森迅速的塞入一张新的。‘卡拉拉’,标尺被快速的推到一边,连续、急促的“啪啪啪……”击键声中,标尺在白纸上遗留下一排字后,再次被迅速的推回。

是,麦迪森已经完全放弃了他应该在老板面前好好表现的本职工作,不务正业的干起自己的私事起来。

这不能怪麦迪森,在被扎克突然的惊吓了一次后,或许有了放开一切的觉悟。麦迪森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彻底抛弃了磨坊的工作,堵着扎克,问出了自己所有的问题。

比夏普庄园中已经发生的一切,和未来会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他记录在了那个巴掌大小的记事本上。麦迪森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故事写出来。

……已经沉陷在仇恨中的怨灵(凶灵谢尔),用它暗红的世界,霸占了原本代表着这座城市的庄园……

这奇妙的文风,哦,是《都市传说》惯用的隐喻。巴顿的土地原本都是比夏普的,显然麦迪森在暗示这一点。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怨灵会永远纠缠住这个地方吗?用它永远无法完成的遗憾所激发出来的仇恨,折磨这个庄园中仅存的几个无辜者,沦陷在这没有结束的深潭中吗?……

麦迪森在换行的时候扯了扯嘴角,似乎在极力理解着什么。打字机旁摊开的记事本上,写着几行字,是麦迪森的灵感来源,内容是他和扎克的对答——

“没有一个凶灵能完成复仇。仇恨是他们还是人类的时候种下的,凶灵复仇就是个可笑的说法。明显的。不管导致他们成为凶灵的仇恨是什么,他们的报复行为都失败了,因为他们是先死的那个。不管他们在还是人类时,没能完成什么事,已经是凶灵的他们,也已经没能力返回去做人类才能做的事情了。”

呃。这种无聊的纯粹用来解释凶灵是什么存在的东西。应该没人感兴趣,好在,打字的麦迪森抽空翻了一页,看看这个记事本上还写了些扎克什么扎克的解答吧。比如比夏普庄园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现在,甚至未来……

哦等等,说到扎克。扎克正斜坐在麦迪森对面,翘着腿。看似随意的姿势其实是扎克调整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的最舒适的姿势。

麦迪森的办公室里的铁质椅子。实在比不上格兰德里的手工椅舒适。

扎克搭在办公桌边缘的手上拿着被折了两道的稿纸。就是上午麦迪森不想让扎克看的韦斯特女士的文章。

不对,并不是麦迪森不想让扎克看,而是,我们懂的,扎克很讨厌。这样一篇明显已经对和现实对接的文章,麦迪森是有义务汇报给扎克的,毕竟他和韦斯特女士成为朋友是接受了扎克命令。

麦迪森不想的,只是让扎克有‘我随便一看就发现韦斯特写了些‘有趣’的东西。麦迪森,你平时真的有好好的看住这位‘神奇’的妇人吗?’的感觉。试着感受一下麦迪森的这点小心思。

所以反正是会交给扎克过目的文章。现在会在扎克手里,也没什么奇怪的了。倒是,扎克时而挑眉,时而皱眉的仔细看着手上的文章,似乎在思考些很重要的事情。

*麦里在会议的大圆桌下的手因为握拳过于用力而发白……*

扎克正看到了这里。

*圆桌上正在讨论夏季补助的问题。

这些佣人的主人们或许并不会意识到,但夏季的工作量。比如除尘、换洗、清洗衣物……这些日常事务,在这个季节都会翻上两倍。而这些主人并不会因为工作量增多而额外的多雇佣佣人,哦,除了清理泳池这种周期间隔过大的事情。

麦里身边坐着的人,并没有关注任何麦里的举动。她发言了,用了十分无奈的语气,“理事先生,我能插一句吗。哎,奎斯尔特(奎斯特)先生连泳池清理都不愿意请人来做,他要求我们庄园的园丁来做这些。哦,那个可怜的家伙,还被责怪是他修剪的树叶掉到泳池里了,这是他的分内工作。”

圆桌上代表们都表现出了愤怒的情绪,有人不平的问,“又是奎斯尔特!那他有没有多支付园丁工资?”

麦里身边的奎斯尔特代表继续用了无奈的表情,“刚不是说了吗,奎斯尔特说那是他的本职工作,所以没有。”

代表们的情绪被再次激化了一层,大家开始不平的向这位奎斯尔特的代表表示安慰,并向理事要求,要对奎斯尔特庄园做点什么。

但这个画面中有一个不和谐的人,那就是想要支持奎斯尔特代表时,必须要绕过的、冷着脸的、一语不发的麦里。

麦里完全没有理会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

因为,她坐在奎斯尔特代表的旁边。呵呵,奎斯尔特!那个在西区的庄园区最边界的小庄园!那个根本算不上西区人的家伙的庄园!她的地位已经糟糕到只能坐到这个位置来了!

麦里曾经的位置在哪里?在圆桌的另一边,在邦顿(巴顿)的管家,库因(昆因)的看护,方肯(法尔肯)的领班,思通(斯通)的……那边。现在,她什么都不是,她唯一能坐在这里的原因,也只是,只是……

麦里看向了圆桌的另一边,那些曾经自己身为其中一员的人正在商议该怎么‘提醒’一下已经严重侵害到佣人利益的奎斯尔特。

“茱莉亚(朱莉)?你觉得呢?”库因的年轻看护(阿曼达)拉了拉有些参与不到对话中的新人,毕(比)夏普庄园的代表,她微笑着,向这位新人解释,“你工作的时间不长,可能不知道。我们绝对不能让这种明显是欺负我们这些佣人的行为继续。我们虽然为他们工作,但是不能让有些认为他们可以压榨我们。”

“哦。”茱莉亚似乎完全跟不上讨论的节奏,“我,恩,我其实不太明白,我们毕夏普刚辞退了一批佣人。请问,这和现在讨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我应该向毕夏普先生请示召回那些佣人吗……”

麦里已经听不到对面在说什么了,因为距离实在有些远!

“哼哼。”麦里突然不符合气氛的冷笑了一声,她意识到了,他唯一还能坐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同情。*

扎克暂时侧开了视线,他需要思考。这已经不是扎克看的韦斯特女士的第一篇文章了,曾经在莫里斯的课堂上,扎克有幸听到了威尔士的真相。韦斯特女士似乎十分擅长堆积某种气氛。

就像现在扎克看到的内容一样。韦斯特女士不停的将文中的两个角色对比起来。一个是新人茱莉亚,呃不需要再使用韦斯特女士刻意的变体,直说吧,朱莉,威利的母亲。

朱莉似乎在文中,就是一个彻底用来刺激和对比文中叫‘麦里’的妇人的主角。

朱莉代表了麦里的一切反面——朱莉工作的对象是西区最上层的家族之一比夏普、工作的时间短、对工会的事务一无所知。

而麦里,前文提到了,在史密斯庄园工作了有十年之久。现在却被文中的理事直言是曾经,现在其实并没有资格参加这场工会聚会。

扎克对史密斯的庄园还算印象深刻。因为几次的拜访,还记得吧,史密斯的庄园仿佛已经是一副没落的形象,不说装饰之类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管家在跑前跑后。

扎克此时也只能猜测,史密斯在和格兰德认识之前的某个时间点。辞去庄园中的佣人,包括这位‘麦里’。

扎克不太希望看到最后,韦斯特女士为了讨好莫里斯老师,写出了一些,恩。‘激进’的情节。因为按照她文中不断营造的两者对比,麦里很有可能对新人朱莉宣泄她糟糕的情绪。

朱莉已经是比夏普庄园中幸运留存下来的少数人之一,原因还正是因为她是一位佣人界的新人。如果朱莉刚因为新人儿幸运一次,马上就又因为是新人而遭受**,那会是连扎克都会感到可惜的悲剧。

扎克抿抿嘴,转回视线,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情节了……

“扎克!”麦迪森不停在打字机上敲打的手指突然停下,视线不停在卡在打字机前端的纸,和旁边的记事本间晃荡,显然他写到某个地方,卡壳了,需要帮助,“再跟我说说为什么第一个会从比夏普庄园中出现的人会是威利的母亲朱莉!”

扎克扯了扯嘴角,撇了一眼麦迪森手旁的笔记本,他不太喜欢被打断,“你不是写下来了么,自己找。”

麦迪森啧了一声,拿起笔记本,皱着眉,前后的翻着寻找答案,沉默一会儿后,找到了。麦迪森放下笔记本,重新敲击起来。

怨灵陷入了绝望中,它看着同样绝望的瑟缩在这座充满死亡气息的巨大庄园中,残存的人们,开始了自我否定。

它看到了那个没有作为的男人(比夏普),那个连自己想要索取代价的意愿都生不起一丝的没用男人。呵,或许此生今后都要生活在自己的折磨之下不得超生是他活该,但是那些无辜的人呢?比如那个才来工作了一个星期的女佣(朱莉)呢?

怨灵还记得,这个女佣第一次来的样子,还完全不知道在这个已经分裂的家庭中工作意味着什么,笨拙的向女主人提醒男主人行程、不合时宜的试图用自己儿子的故事来缓解餐桌上的诡异气氛……

怨灵不认为那些已然消逝在它手上的生命是无辜的。比如只是长期站在西侧走廊尽头、可以听到许多响动的佣人;比如只是在厨房负责做怨灵生前最后一餐汤的小厨师……

但这位新来的女佣,生前的怨灵偶尔还会心软的提醒一下的女佣,是无辜的。以及那些本就长期跟在它生前身边的、却在当下被可恶的主谋支开的几个人。

怨灵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些还活着的人、本不需要经历这些的人,已经用尽了所有方法,试图离开这个进来就无法出去的暗红色庄园。他们恐惧、绝望,濒临崩溃,怨灵甚至开始认为,不用它做任何事情,这些幸运的没有第一时间死亡的人也活不久了。

要不了多长时间,这里将不会再有一个活物,完全成为怨灵依附的一片死地。自我否定的最后,怨灵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或许应该仁慈一些,早点结束这些可怜人痛苦。从谁开始呢,从最无辜的那位新……

麦迪森敲击键盘的手指被迫停止,被折了两道折印的稿子被扎克甩到了麦迪森面前。

扎克的脸上有类似急切的不耐烦,他皱着眉,“后面的呢?”扎克撑着办公桌,前倾着身体指着稿子的最后一排,“为什么情节只到了工会聚会结束,麦里看着新人茱莉亚,被一群西区人庄园的代表包围着,边说笑边相互邀约未来有机会再聚的离开,就没有了。”

麦迪森皱皱,看一眼扎克的表情,好像不是可以无视的情况,抿了抿嘴,“就这些,结束了。没有后面了。”

“这算什么。”扎克皱着眉直起身体,很不满,“故事还没有讲完,怎么能结束?麦里还什么实际行为都没有做,我不接受这样就是结束。”

麦迪森拿起稿子,放到一边,没有看扎克,“你是想要麦里做点什么么,对谁?朱莉?”麦迪森直接用了现实中的人名。

“不,我当然不想。”扎克扯扯嘴角,“但是。”扎克顿了一下,“故事不该就这么没尾的结束。”这种心情,谁都有吧,“韦斯特有没有考虑过看的人的感受,这算什么。”

“她没有。”麦迪森快速的扫了一眼了扎克,再次敲打起来,“我们都没有,这只是莫里斯老师的作业而已,本来就不是给别人看的,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莫里斯的感受越糟糕,我们越高兴。”

扎克张了张嘴,暂时失语。

“你还没看过韦斯特用她身边人为主题,写过一篇关于她的猫的作业,莫里斯骂了半节课。”麦迪森语气中带着轻笑的补充。

扎克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弯起了嘴角,带着笑意看着麦迪森,“是你的主意吗,麦迪森?让韦斯特写的东西的都没有结尾,我应该赞扬……”

“不需要。”麦迪森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现在别打扰我,让我安静的写完。”

扎克挑挑眉,脸上保持着微笑绕过了办公桌,站到了麦迪森身后,看向了在移动的标尺下不断出现文字的纸张。

‘这会很快。’怨灵这样安慰着自己,暗红色的空间中,细密的丝线附着上正在拼命敲打着通风管道的女佣的身体,不被察觉的一点点渗透、刺入。明红的光点被丝线强行拉扯出女佣身体逐渐僵硬的身体,被纠缠的在外的丝线穿透,爆出细小但耀眼的光斑。

当这些光点被全部拉扯出,化为一闪而逝的光斑时,女佣的生命也就因为失去灵魂而走到了尽头,成为一句空荡的身体,被丢弃在巨大的中庭里。

暗红色的空间震动了一下,仿佛从什么地方荡起的波纹传递到了这里,丝线停滞了。

“不要进来!”怨灵对着庄园外的来客发出了吼叫,“我告诉过你,你不该看到我这个样……(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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