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叮咚”,提示着到站。
“到了。”月华拍了拍身边的人,拍的是谁不重要,这节车厢都坐着一样的人。要么黑要么白的长裙,一张张年龄不一的印安女人脸,“现在。”月华和百影已经站到了开启的车厢们前,“散开吧,确保这里的主人充分意识到,我们来了。”
女人们站起,跟着最先的月华和百影踏出车厢,黄昏。
站台的广播,“欢迎来到……”
“我呢?”少女在散开的女人们身后显露,依然站在车厢里,“都没一个人陪我的吗?”
“二十分钟的车程。”月华笑了笑,回头看着这个少女,“你还需要人陪吗?”
少女抿着嘴一副害羞的样子,趁着她沉默的时候,我们好听下站台的广播——“欢迎来到纽顿。”
“不,不止二十分钟的车程呢。”少女扭捏的一下,“你们说到了巴顿的贝奇,还要转车,再到南区还要半个多小时呢。”
“害怕了?”月华随意的打量了一下站台,盘旋于上空的黑雾在下方的长裙女人们散开时开始迅速撤离,轻笑了一声,无视掉,“别怕,巴顿可没有这种恶魔到处乱窜的景象。巴顿的堕天使很规矩的。”
“我不是怕这个!”少女撇着嘴,“你们不是说贝奇不是好地方吗?我一个小女孩,恩,独自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她的脸红了,“然后还要转车才能到格兰德,我又不认识他们,我……”
“我们的玛雅是害羞了吗?呵呵。”月华笑着,“不是你非要去见爱丽丝的吗?现在怯场了~”
“没有!”叫玛雅的少女一跺脚,“我才没有怯场!只是,只是……”
广播,“列车即将开动,前往终点站巴顿,请送行的旅客……”不远处的乘务员也在走来。
“好了,玛雅,快回去坐好,我们要走了。”月华最后朝少女笑了笑,向百影一点头,往出站口走去,留下了身后被乘务员规劝,撇着嘴回往车厢的少女。
无聊的出站流程不说了,月华和百影站在了纽顿车站的出口,看着上空的盘旋的黑雾,“你们的领主在哪里,我们需要谈谈。”
黑雾闪烁着冲向以为路过的路人,不管这个家伙原来准备干什么的,现在,只是一只恶魔的容器。
双眼被墨黑笼罩的路人看向了月华百影,“领主不会高兴你们黑女巫的突然到访,数量还如此众多。”
月华还没有回应,百影开口了,对月华,“我不喜欢低阶恶魔随意附身人类的城市。”
月华微笑着,“我也一样。但我们是来交谈的,所以。”她的视线在扫过周围后,落回了被附身的路人身上,“让我们先不要把气氛弄的太僵怎么样。”
“上一次,你们护送大量巫师进入巴顿,我们已经尽量无视了,这一次,你们还想怎么样。”说这些话的他眼中的墨黑在翻滚,恶魔独特交流方式,就是不知道交流的另一方是谁了。
“你有代表整个纽顿和我们对话的资格么?”月华微笑着问,“如果没有,我建议你告知我们,你们领主的位置,让地位对等的人来进行这场谈话。”微笑,是廉价的诚意表现。
对方的脸色没有任何改变,“你,你们两个能代表塞勒姆的黑女巫么,如果不能,我们现在的对话,就很对等。”
“很遗憾。”月华的笑容盛了一些,“我能。”她朝百影笑笑,“我的搭档不爱说话,所以我就是代表,说话的那个。现在,我要求和我对话的人,也有相同的地位。”
路人不说话,眼中的墨黑在急速翻滚,伴随着眉头的皱起。
片刻后,“跟着我。”
墨黑从路人的身体上脱离,留下一具软到的身体和愣在原地连死亡重现都不知道该重现什么的缚地灵。在经过的路人们开始聚集,呼喊着叫救护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来的黑色犬类生物,撕扯着、拖拽着,将缚地灵拖入……
不过这些和月华百影没什么关系,两人在人群中面无表情的穿梭,跟上了远去的黑雾。
黄昏总是短暂的,但充足的人造光源,把夜幕拦在了人眼的视野之外,如果不是作息的提醒,或许没人会意识到现在已经进入夜晚了。恩,我想表达的是,纽顿比巴顿繁华的多。
已经不知道跟随着黑雾前行了多久,两个黑女巫已经在‘玩’一个只有她们能玩儿的游戏了,一个糟糕的游戏——赌下一个死亡的人是死于什么。
配合着纽顿这个舞台,选项有:意外、身体原因、谋或自杀、自然规律,以及死于恶魔。
“不赌了。”是百影,不是她们已经来到了一某间看起来很华丽的饭店前,而是,“我不喜欢这座城市。”因为这城市让这个游戏变的没有一丝娱乐性——
带路的黑雾没入了一位服务员,“跟着我。”绕过了大厅,带着两个黑女巫走进了被安保把手的走廊。似乎即将进入某个VIP包间。
门开,月华和百影都下意识的撇开了眼。包间内的画面并不是她们喜欢的,各种意义上。
“意外的客人到了。”唯一一个衣着完整的人放下了餐具,看了眼门口,语气听不出来是什么,指了指空着的座位,“坐。你们很幸运,正撞上了我挑选新容器。”
明亮的包间中坐着五个人,地上还躺了两个,死的。哦,黑女巫可不会因为看到死亡而感到不适,不适的是除了说话的那个,所有人都光着身体。月华百影厌恶的走向被空出的座位,为了不想让视野中不出现让她们不舒服的男性身体部分,别扭的侧着头。
“这算什么。”早就说了,月华是负责谈话的那个,“纽顿的市长,有看着几个男人的裸-体-进餐的喜好么。”还是糟糕的裸-体-,中老年男性的身体,那画面的自己琢磨。
“没有。”唯一穿衣的就纽顿的市长了,当然的,也就是能够进行这场谈话的、能和代表整个塞勒姆黑女巫的月华对话的纽顿领主,恶魔,“即使在地狱呆了那么长时间,我还不至于培养出这种嗜好。”他居然轻笑了一声,手里的餐叉朝几个脸色难看的人和月华点点,“还没有介绍呢,我的容器备选们,黑女巫。”(本卷,1,纽顿是市长要换容器。)
然后,仿佛是想到了好玩的东西,朝几个裸着的男人挑挑眉,“你们知道么,黑女巫能够看到死亡,所以你们可以收起此时的忐忑,专心向着两位黑女巫请教一下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然后坦然的接受的命运,呵呵呵呵……”
是有人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月华和百影了,但这两位黑女巫没有一丝把视线挪向他们的意思,“黑女巫会入驻纽顿。”直接正题了,看来月华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呆,“纽顿会成为我们的第二个塞勒姆,我们建议恶魔,你们,配合。”
纽顿市长眼中墨黑涌动的撇向月华,额角在抽动,因为他看到月华眼中有什么画面急速的闪烁着。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此时的黑女巫正看着死亡。而我们的月华的视线,在这个包间中,只有一个衣着完整的人可以停留视线。
纽顿市长必须十分谨慎的选择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短小的沉默,他选择了最低劣但安全的方法,转移,“你们是客人,至少等主人完成正在进行的事情,在来谈事情怎么样。”纽顿的市长转开了视线,看向他的候选们,不知道是真的从容,还是装的,抬了抬餐叉,只向一个候选的餐盘,“这位先生,背景、家庭,都很让我满意,但,看他的食物,他居然对海鲜过敏,真是可惜,你能想象么,每一次我边享用新鲜海鲜,都要一边浪费精力中修复这具身体。呃,这是多么让人扫兴的挫败感啊。”
月华的眉皱起,没控制住的瞄了一眼那个家伙——颤抖的双手按着自己的餐叉。在任何其他画面出现在月华眼中时,月华转开视线,继续对着市长,“那我建议你快点,这个地方让我们感到不舒服,呆的时间长了,我可无法保证我们之后的谈话中,我会保持心平气和。”
“那真是太遗憾了。”市长笑着摇头,“选择容器可事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挑着眉,“我至少要在这具容器中呆半年的时间(然后市长竞选),你会以为在地狱呆过的人,比如我,已经不对现世的时间又任何感触了,呵呵,但让我来告诉你,黑女巫,在错误的容器中呆半年,我宁愿在地狱呆一个世纪。”
他突然眯起了眼,不顾月华厌恶表情的靠近,声音也毫无意义的压低,“你知道么,这具身体,短而小,而且,只有三秒。”
三秒?什么……
呃。月华看到对方在椅子上做了顶腰的动作……
现在,可以明了为什么这些候选都光着身体了,因为这位恶魔不想过又短又小,且只有三秒的生活!
月华的身体一歪,是豁然站起的百影拉的,“我们走,不用和他废话,其她人会占据城市的关键地,我们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月华虽然被拉起来了,但并没有随百影就这么离开,而是继续看向纽顿的这位市长,“我们不是来引战的,我们无意卷入你们圣主信仰地狱的势力争斗,我们也不是要征求你的意见,是通知,你好自为之。”
说完,才转身,准备离开。
“我没听错的话,你刚说了,要让纽顿成为第二个塞勒姆。哼,还只是向我通知而已。你确认这不是引战么。”
“补一下你的历史吧,恶魔。”月华还是回头回应了,“我们黑女巫从来没有宣称塞勒姆是我们的领地,那里一直都是各种异族自由来往的地方。黑女是只是以那里多数群体作为聚集地而已。”
如果非要说的话,自从塞勒姆的诅咒的被黑女巫和托瑞多联合演出来后,劝退了巫师家族和异族势力,塞勒姆一直是无主之地,只是大家都不想去惹,默认了认为那里是黑女巫的地盘而已。
“聚集地么。”纽顿市长扯着嘴角,“你的意思的,除了你们刚到的整车黑女巫,还有你们的同类过来,来我的城市?”语气阴沉。
“聚集地不就是这个意思么。还会有三批。”月华回答的十分直接,“等我们在这里安排了居住地,后续的人就会到来。”
“然后。”纽顿市长彻底放下了餐具,盯着月华,“而我作为领主,就应该对聚集而来的、非邀请的客人,没有一点意见?”
“你可以有意见。”月华面无表情的侧侧头,“但最终只能配合我们,除非,你想要战争,打破东部恶魔掌握绝对控制的现状(除了巴顿),重现殖民战争时的恶魔对报丧女妖之战(之前讲过,殖民战争中,十三氏族被巫师家族和当时还属于家族的初代狼人阿尔法针对了,其他异族战场只能交给恶魔)。”月华居然挑眉了,“我不知道你参加过没有,但看来你的历史不太好,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们输了。”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中部的异族势力以为隐秘联盟消失和恶魔出现而混乱,但塞勒姆还算保持了和平,因为大家都知道不能去惹已经抱团的黑女巫们。几乎是预知的感知死亡能力,让她们对任何异族都是极致的威胁。
看对方沉默了,月华扯着嘴角,再次准备离开。
“为什么是东部?”是替所有恶魔问的,“为什么我的城市。”为自己问的。
“没有针对恶魔的意思,也不是针对你。只是纽顿……”月华已经在百影的拉动下出门了,“包着巴顿。”走了。
巴顿是纽顿‘怀里’诞生的城市,所以月华的意思是是黑女巫们要包裹巴顿么。
就这个意思。
那,为什么?不为什么,只是几天前塞勒姆的委员投票,既不是全票留在塞勒姆,也不是全票去巴顿,而是十分有默契的平票。明确的展现了拥有决定黑女巫未来的委员会的心态——不能留在越来越混乱的中部,时刻谨慎于‘柯尔特’的威胁,但也不能草率的贸然进入情势更加复杂的巴顿。
于是,有了这么一个在去与留之间决策。挺好的,真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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