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密密的沙沙声,就如小雨落在芭蕉叶上。
他抬头一看,不由魂飞魄散:借助微弱的星光,他发现沙地上全是眼镜蛇,密密麻麻的眼镜蛇,大的有盘旋在他面前的这么粗壮,而小的也有一米多长!
我命休也!
面对这么多毒蛇,姜新圩隐隐感觉自己的骨头都会被它们吃掉。之前他还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找找可以避蛇的草药,现在却放开了:就算真的找到了避蛇的草药,也不可能对这么多蛇有用,最后还是葬身蛇腹。
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姜新圩认命了,准备拼死与毒蛇博斗一场最后轰轰烈烈死于蛇吻的时候,地面又传来一阵震动,接着传来了卡车发动机的声响。
没有找到他的敌人返回来寻找了!
听说这声音,姜新圩开始很着急,不过很快就变得平静,甚至还希望敌人的车辆快点过来,心想:反正是死,与其被蛇给咬死,还不如被利比亚的士兵给枪杀,说不定自己在临死时还能用子弹消灭几个敌人来垫底呢。
随着敌人的车辆越来越近,看到沙地上的眼镜蛇居然主动朝车辆迎过去,甚至那条跟他对峙的大毒蛇也游向过来的车辆,姜新圩更是又惊又喜。
“啊——,蛇!”突然,不远处车辆处传来一声惊叫声,这惊叫随即变成了惨叫,“啊——,救我!我被一条大蛇咬中了!哎哟——”
接着,有人惊恐地大喊:“不好啦,这里是蛇花铁瓜谷!蛇群!都是沙漠王蛇!”
很快,响起了一片惊惧的吸气声,接着就是激烈的枪声:“哒哒哒!砰!砰!……”
姜新圩目瞪口呆地听着,外面乱成了一锅粥:有枪声、有叫喊声、有惨叫声、有痛哼声、有快速奔跑的脚步、有低低的沙沙声、还有军用卡车、越野车发动机的怒吼声……
但是,大部分声音都在远去,都在快速离开他,只有那些惨叫声和痛哼声在变得微弱,最后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枪声和汽车发动机声都消失了,沙沙声也听不到了。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腐臭味……
他决定暂时不出去:既然卡车都走了,他估计附近应该没有了敌人,也用不着现在出去伪装洞口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敢在这里呆太久。他内心还是惧怕那些眼镜蛇去而复返,哪怕只回来几条,他也受不了。
所以,仅仅提心吊胆等了半小时,他就从藏身之处窜了出来,找了一个自认为有可能没有毒蛇的方向狂奔。
刚开始的时候,在朦胧的月光下,他能看到地上有好几具士兵的尸体,也能看到好几条死蛇。等到跑远了,这些才不见,他的心也才慢慢平静下来,没有刚才的惧怕。
蛇,真的有点吓人。
跑了一个小时,姜新圩累了,也不想再跑了。
因为他知道沙漠的可怕,就算里面没有蛇,但如果在沙漠里迷了路,最后不是累死就是渴死,而在沙漠的是很容易迷路,更别说现在是晚上。沙漠里还有风,偶尔一股大风,吹得黄沙飞起,整个天空都是漆黑一团,将依稀的月光全部掩盖。
休息了一会,他凭着印象往沙漠边缘走,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水、没有食物,在沙漠里根本呆不多久就会出事。只有在沙漠之外才能找到吃的和喝的。
当天色发亮的时候,他发现走出了沙漠,重新回到了草原。可让他吃惊是,他居然离他当时抛弃卡车的地方并不远,距离不到三公里。他抛弃的那辆军用卡车隐约可见:
“怎么会回到原地?我并没有往回走啊?”
虽然感到诡异,但他没有因此而恐惧,也没有拔腿就跑,而是将身子隐藏在一座沙丘之后仔细观察着,观看四周有没有敌人。
见周围没有什么动静,他就利用地形地物做掩护,小心翼翼地朝那辆卡车靠近。他记得那辆军用卡车的后面车厢里有成箱的矿泉水、有一些军用食品。
他现在确实是又饥又渴。
饥饿还好解决,手里有枪,可以打天上飞的飞鸟,可以打地上跑的野兽,就是挖地里的草根也能坚持好多天,可是,没有水就难办了。
可是,当他走到离军用卡车还要一公里左右的时候,他发现一辆军用越野车小汽车停在那里。这让他的心脏不由咯噔了一下:“难道利比亚士兵还留下了人在监视这里,想要确定我是否真的死亡?”
想到有敌人监视,姜新圩越发小心了,藏身在一丛茂盛的草丛后,将一支携带了那支AK47拿了出来,将已经破损的吉利服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慢慢朝越野车迂回前进,眼睛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顺利地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与越野车相距不到三百米,他趴在一处地势高的草地上,借助狙击步枪的光学瞄准镜观察着越野车。
在之前他就发现越野车很古怪,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一个人进出,更没有看见一个人站岗放哨。
等瞄准镜能看清越野车里的一些情形后,他更觉得奇怪:车里似乎有两个人,但两人都是怪模怪样:一个蹲在椅子上,脑袋却仰搁在靠背上,双手举着一动不动。一个则两脚放驾驶台,而身体躺在座椅上,可脑袋又露车外,车门是开着的。
姜新圩观察了好几分钟,可他们还是一动不动。
他又小心地向前走了一百米,发现他们还是没有动,甚至都没有看见他们身体有一丝变动和起伏。要知道,哪怕一个睡得很死,胸膛是起伏的,其他的其他部位也多少会有点移动。
“难道他们都死了?车里只是两具尸体?”姜新圩有点奇怪。
再靠近一些,等瞄准镜再次看向他们时,他发现这两个人如他所估计的那样果然是死了,而且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已经腐烂,很多地方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他继续朝越野车靠近,不时打量四周:“他们怎么死在这里?他们的同伴怎么不把他们的尸体带走?至少也应该将他们掩埋吧?难道发生了一些我所预料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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