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圩他们的电话机自然属于电子产品,按正常的展销安排,应该属于第一期。◇↓◇↓,可是当时他们的电话机刚刚才开始组装,没有认证甚至连包装盒都没有生产出来,谈何展销?现在电话机组装出来并包装好了,连最后的第三期时间都只剩三天,第一期更是过去好久了。
挤坐在大卡车里,姜新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或者观看窗外的景色,或者与陈建忠说着生产、技术上的问题,或者干脆闭眼睡觉。
而苏鼎宇却一直忐忑不安,等大卡车走了半天了,他才忍不住问道:“姜新圩,我们的电话机冒充办公用品的名义混进展馆,能引起客商注意能有效果吗?……,人家组织者肯定不会容许我们在里面摆放太多的电话机,毕竟他们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我们在玩偷梁换柱的把戏,真要把我赶出去,那我们就空喜一场了。”
姜新圩说道:“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努力了,最后成果不成功有什么关系。……,再说,如果这次不成功,我们就继续等待几天。11月8日在广宙市的华国大酒店举行‘90广宙市技术出口项目发布会’,将会有不少外商前面洽谈项目和订购产品,我们再请冷兰或者文念戈出面,再弄一个名额混进去。”
苏鼎宇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家伙,这里是想混进去,那里也是想混进去,难道你就不能通过正常的渠道进去?”
姜新圩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的产品才出来,没有一个人一个单位认可,你走正常渠道想进去?哪一级部门会给你盖章批准?……,走正常渠道不说今年不行。就是明年也难说。……,嗨,没办法,为了早点发财,我只能这么干。”
接着,他笑道:“现在我只担心我们将来的生产能不能跟得上。……。别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又不是我们的产品质量不好,只不过是没有资历、没有有关部门的认可而已。真要我们的产品大卖,广交会的组织者只有高兴的,决定不会骂我们。你就放心吧,我们的展销不会如别人那样成堆成山地上展馆,只是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摊位摆上一台、两台,谁会这么无聊地阻拦我们?”
苏鼎宇说道:“我只是担心这些帮助我们的人会被他们的领导责难。”
姜新圩说道:“那你更别担心了,现在我们可是给他们一个巴结你爸的机会。他们双州市湖绣艺术品公司肯定签不到多少外商订单。我们利用他们的摊位,他们并不损失什么,反正有机会结识你,结识你这个省城一把手的儿子,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再说,我们车上这两千五百台电话机保证会销售一空的。这些订单会成为他们公司的政绩,展期结束。他们一定会请我们吃饭,感谢我们。”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建忠大喜。脱口问道:“姜总,我们的这些电话机真的能卖出去?真是太好了!……,你怎么知道一定能卖出去?”
姜新圩得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山人自有妙计!”
旁边的苏鼎宇讥笑道:“狗屁妙计,骗骗其他人可以。想骗我?……,如果我没猜错,你肯定是让曾芝芝安排了托儿帮你吧?……,她安排的托儿真的会来吗?”
听说是安排的托儿,心情巨爽的陈建忠一下坠入深渊。心里开始觉得自己的年纪老板有点不靠谱,开始怀疑自己跑到这家公司打工到底对不对,担心自己能在这里呆多久。
“你偷听了我和她的电话?”姜新圩没有一点被揭穿把戏的难堪,他也没有注意到陈建忠情绪的变化,而是笑了,说道,“呵呵,什么托啊,他们是真的要采购。只不过是我希望他们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出现而已,请报出一个合适的价格来刺激一些其他犹豫的客商。就如做化学试验,我们在里面加点催化剂,让反应更快。”
穿越而来的姜新圩可不会如现在的国营企业老总一样老老实实搞经销,虽然前辈子不是搞销售的,但二十一世纪一些老板的经销手段他也听说过,他当然想拿来用一用。更何况这次确实是曾芝芝喜欢他们生产的电话机,确实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找人联系、劝说客商来买他们的货,算不上纯粹意义上的托。
“呵呵,你牛。明明是托,倒被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苏鼎宇见姜新圩脸上一副成竹在胸的神色,心里也放松了许多,不由自主地选择了信任,但闭嘴之前还是嘀咕道,“……,但愿曾芝芝安排的这两个托儿不会趁机压价,看到没有人买不会要求用白菜价将我们的电话机拖走。”
姜新圩没有理他,转头看着窗外,说道:“明年这个时候,我总该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豪车了吧?电话机卖火了,无线寻呼发射系统卖火了,bp机卖火了,钱太多总得享受享受……”
车上所有人都笑了,但除了姜新圩自己,没有一个人觉得他说的不是糊话、笑话,没有人不认为他是吹牛。
紫安市到广宙市在地图上的距离只有五百多公里,但大卡车从凌晨出发直到傍晚了才到达目的地,到达双州市驻广宙市的办事处。因为苏鼎宇的父亲早已经打了招呼,所以他们一到就有这里的工作人员热情地迎接他们。
但姜新圩、苏鼎宇都没有立即休息,稍微洗簌了一下,换了衣服之后就出了门,招了一辆出租车前往离展馆不远的一家酒店。他们是去与双州市湖绣艺术品公司的领导见面,明天还得借助他们参展的资格混进展馆呢。
苏鼎宇他们的电话机就是准备放在这家公司的湖绣和其他工艺品、装饰品里一起展览,就是合同签订什么的也由这家公司负责,因为姜新圩他们的飞讯技术公司虽然是外资企业,但因为成立的时间实在太短,他们的进出口权还没有办下来,暂时只能挂靠一下。
到了这家酒店,接待他们两个的人叫林信台,是双州市湖绣艺术品公司的副总经理。除了林信台这个老头,他身边还有一位中年女性。通过介绍,姜新圩知道了这个戴眼镜的、知识分子形象的女子叫王小梅,是公司主管工艺品设计的工程师。
在酒店包厢入座后,苏鼎宇客气地问道:“林总,今天销售情况怎么样?”
林信台笑了笑,说道:“就这样。每年都来参加一次,好的时候一天能签订上万美元的合同,不好的时候也就几百几千。昨天还卖了三千美元的绣品,今天却连一千美元都没有。”
虽然说是不足一千美元,但林信台没有任何沮丧,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成绩。
旁边的王道:“林总,我们就是太老实了。省工艺品公司的人太不厚道,每次有外商走过来,他们就派那个会英文的女孩过来跟外商打招呼。她有年轻又漂亮,穿的又……,外商还不都过去了。你应该向他们的主管领导反映一下,再这么搞下去,我们还做什么生意?连展位费都赚不回来,还不如不来呢。”
林信台没有附和她,也没有反驳她,只是笑了笑,对苏鼎宇道:“来,喝酒,喝酒。工作上的情绪不要带到吃饭中来,否则容易生胃病。”
来不来展览可不是你能决定的,是上级分配的政-治任务,很多企业想来还来不了呢。
王道:“他们不就是有省商贸厅做后台吗?我们也认识省商贸厅的领导啊。他们的产品还没有我们的好呢,设计老土,几十年一个样,我真替他们害臊。”
林信台笑着问道:“就算我们把他们今天卖出的订单抢一半过来,能有多少?真闹起来,还不是让别人看笑话?你啊,还是老老实实搞技术吧,我们来展销,也就是让别人看看,争取留下一个印象,什么时候能签下多少大合同?”
说到这里,他转头对姜新圩问道:“姜总,你还没到二十岁吧?就当上了主管技术的副总?真是了不起,想当初我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进厂当学徒呢。……,你认为你想出的这个主意真的有效?外国佬真的会买你们的电话机?”
姜新圩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广交会只有三天就结束了,再找组委会要摊位什么的肯定不可能。再说,你也知道我们是紫安市的,走正常渠道我们根本就没有资格进来,只好采取这种办法。就算不能销售出去产品,也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们把我们的产品让别人看一下,让别人留下一点印象,也许将来就有人找上门来,是不是?”
林信台点了点头。
旁边的王道:“姜总,你真是想象丰富,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湖绣是我们的主打产品,这个摊位连为主的商品都没有人过来看,谁还会看你们的电话机?看到人还会说我们湖绣艺术品公司不务正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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