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晶炉产品鉴定会的规模并没有姜新圩想象的大,只有几位专家。∈♀,
不过,这些专家显然都大有来头,有的专家甚至都单位都是保密的,整个鉴定行动显得很神秘,与姜新圩前辈子遇到的鉴定会有很大的不同。
让姜新圩吃惊的事,戴老竟然要求他作为单晶炉的主要设计人员在鉴定会上做技术报告,讲述新式单晶炉的技术原理、技术特点什么的。显然,他还真的没有食言,要把单晶炉的主要功劳算在姜新圩身上。
姜新圩很干脆地拒绝了,虽然知道戴老这是为了自己好,也展现出知识分子那份清高和对名利的淡泊,但姜新圩却自家知道自家的事,而且这些新生产出来的单晶炉他真没有做什么,最多也就是用舞弊来的知识“指点”了他们一下,真要比较技术的话,他绝对比不上在座的任何一位专家。
姜新圩的拒绝却被戴老他们认为谦虚,这让他们很是感动,认为姜新圩这个小伙子人品好,也更让他们要把功劳算在姜新圩身上。
几经推让,看到鉴定会都难以进行下去,最后双方都做了退让:姜新圩负责讲述单晶炉的电气控制部分,金嵩永讲述单晶炉的炉体特别是热反射器等新增加的机构部分。
姜新圩之所以愿意接受讲述电气控制部分,不仅是因为这一部分是他之前设计了电路交给了戴老,更主要的是因为他这部分电路很多是借鉴了意大利的单晶炉的控制部分,他可以有借口说出自己知识的来源,另外就是他对电子控制很熟悉,完全可以应付任何专家的询问,不至于被其他人问出破绽了。
姜新圩担忧的没错。
事实上前来参加鉴定会的专家并非都认为姜新圩的技术是真正的高。对他的技术水平充满了怀疑。虽然他们早就从戴老这里听到说姜新圩的技术如何了不得,心里多少认可姜新圩的技术不同一般,但等他们看到姜新圩如此年轻后,想到姜新圩的身份是企业管理者,是生意人,内心早就存在的怀疑开始疯涨。一下就掩盖了之前的想法,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戳穿姜新圩伪装技术高手的心思。
他们倒是没有跟姜新圩过不去的意思,完全是对事不对人。
作为知识分子的他们很纯朴、也很自傲,看不得有人装模作样、不懂装懂,看不得没有技术的人凭借手里一点钱就混迹于他们之间,冒充有本事的人。
在他们看来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连大学都可能没有毕业,怎么可能掌握连他们都掌握不了的知识,难道他的知识是从娘肚子里带来的?
肯定是戴老他们因为科研经费稀缺,见姜新圩所在的公司能够提供科研经费。就与对方做了一个交易,把单晶炉的一部分开发成果转到姜新圩头上,让他出名。
想到德高望重的戴老因为科研经费缺少而做出这种事情,同为知识分子的他们心里产生了一丝悲哀,产生了一丝怜悯,但他们依然不想就此放过姜新圩,决心让他出一下洋相,让他知难而退。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在科学家显摆,要让他明白钱是买不来知识。买不来知识分子视为生命的技术成果,买得来的只能是剽窃,得不到他们的尊重。
可惜的是,姜新圩没有答应作为主讲人向鉴定组的专家们汇报技术,而是只主讲单晶炉的电气控制技术部分,这让他们有点失望也有点措手不及。虽然电气控制部分也是单晶炉的一个主要部分。但相对炉体而言这些技术又与单晶炉的专业技术相差很大,专家们本想向姜新圩开炮的那些问题一下没有了机会拿出来,而且这些问题这次鉴定会只能作废,他们可不敢用那些问题来询问戴老、金嵩永他们这些真正的专家。
当然,他们也没有完全放过姜新圩。而是稍微合计了一下,由一位研究计算机控制技术的专家向姜新圩提问。
当姜新圩讲解完他的电气控制部分后,他就将精心思考出来的问题抛出来,微笑着等待姜新圩回答。
让这个专家惊讶又难堪的是,年轻的姜新圩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问题给回答清楚了,甚至于他还不露痕迹地纠正了专家提问中存在的错误,并就控制技术里的一些负反馈、伺服系统等与之进行了探讨,其探讨的深度和广度远远超过这位专家本身的知识领域,特别是在计算机嵌入式控制方面,这个专家只有听的份,根本不能涉入计算机硬件的内部逻辑技术。
这位专家倒是坦荡,首先向姜新圩当面承认自己研究的不深,刚才实在有点冒犯,向他表示真挚的道歉,在众专家惊愕的表情中,他开始了向姜新圩请教。
姜新圩没有谦虚,而是有意卖弄了一些计算机控制技术,用行者的口吻回答了这个专家的一些提问,并就专家小心提出的某个自动控制实例进行了有关逻辑设计,提出了不少实质性的建议,让那个专家欣喜若狂,连连说谢谢,感谢姜新圩为他解决了几个月来苦思冥想的技术疑点,让他有了更多的信心进行下一步的试验了。
姜新圩知道他提出的这个实例是某种导弹上的控制系统,上辈子的时候他就作为控制专业的专家参与过这种型号导弹的升级,为这种导弹设计过控制软件的功能框架和程序流程图。而目前这个专家进行的却是这种型号导弹的初期设计,相比与这种型号导弹后来的升级版,实在简单之极,就如小学生与大学生的差距。
不过,他考虑到对方有意保密,说出的东西也是遮遮掩掩,如果不是他前辈子参与过该型号导弹的升级,根本想不到这是用于导弹的,而且现在这种导弹才开始研制,处于极密阶段,他可不想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更不想被文念词的父亲这种人一次又一次劝进军队,所以他就装糊涂,装着不知道这位专家问的是什么玩意,只是就事论事,帮对方解除某些疑惑,帮对方梳理清楚相关逻辑的脉络,甚至明知道他们会在思路上走一段歪路也没有指出来。
反正他知道我国今后几十年都不可能发生战争,这种型号的导弹从设计到生产到报废都没有用于实战,只有它的改进型在二十一世纪后大量出口到中东国家,现在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必要指点他们。
现在指点他们,不但有可能给自己带来莫名的风险,对这些研究导弹的专家们也是拔苗助长。
单晶炉的技术介绍完了,金嵩永和姜新圩等人也各自说明了单晶炉的先进性,但这些都是理论上的,这种理论上的东西说得再多再好还必须由实践来检验。因此大家都急着等待单晶炉的开炉、取棒和最后的检测。
鉴定会专家组一个中年男子看着正在运行的单晶炉问道:“这一炉单晶硅生长了多长的时间了?”
一个操作单晶炉的技术员回答道:“到现在已经六十八小时了。”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两炉快到一百五十小时了吧?”
这次参与鉴定的一共有三台单晶炉,上面都挂了一块牌子,与意大利的单晶炉相差一道走廊。因为式样和新旧程度都不同,所以看上去区别很明显。
操作的技术员笑了笑,说道:“三台的时间是同时的,都是六十七个到这里,他看了一下远处墙上的钟表,继续说道,“都是六十七个小时四十七分十五秒……”
听了他的话,专家组的专家们都一愣,刚才问话的中年男子不满地说道:“都只有六十七个……六十八个小时,那你们要我们等多久才能开炉取棒?”
金嵩永显然知道对方生气的原因,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周教授,我们马上就停炉,等温度和压力降下来,我们就取棒!我们在讲解我们单晶炉先进性的时候不是介绍过由于我们在单晶炉里增加了热反射器而缩短了晶体生长时间吗?”
“啊——”中年男子再次愣住了,脱口问道,“就是缩短了,那也不能缩短这么多吧?你们这样岂不是减少了一半的时间?我记得我们原来的单晶炉都需要一周多的时间,也就是至少需要一百八十个一百五十个小时都已经给你们……”
另一个专家组的专家也说道:“是啊,怎么可能一下省这么多?这可能吗?”
金嵩永笑了笑,说道:“这个是经过了我们多次试验了的,确认可行后再定下的时候。我们装料、加热的时间都有严格的记录,而且还是在张教授等人在场的情况下监督进行的,这可不能玩鬼。”
专家组的专家们都看向一个老头,那个老头如偷到鸡吃的狐狸似的,乐呵呵地笑了笑,说道:“呵呵,我就知道你们会惊讶,所以我故意不说他们是前天上午才进料、加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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