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钢点了点头,说道:“爷爷,我知道了。【【,”
张老笑了笑,自嘲地说道:“年纪大了,火气怎么就不降反增呢?小钢,你是不是觉得你爷爷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爷爷了?”
张钢笑道:“爷爷,这样更好啊。有侠气,没有老气横秋。也许这次姜新圩治好了你的病,你就返老还童了呢?”
张钢这话当然只是奉承的话,姜新圩的药又不是灵丹妙药,怎么可能会真的返老还童?不过,在张老心里,自己还真跟返老还童差不多。前几天那种钻心的痛苦真是让人难以承受,最痛苦的时候自己真想就此死去。现在不痛了,全身一身轻,可不比返老还童还来得好,岂不更让人高兴。
况且,如果不是姜新圩的药治好自己的病,即使不这么活活痛死,自己的寿命也会在痛苦之中大大缩短,也许用不了几年就会散手人寰,姜新圩的药也相当于在给自己续命。
到了张老这个年纪,其实早就看开的生死,多活几年与早死几年并不很看重。只不过他知道自己还是晚死几年多活几年好:只要自己不死,只要脑袋还能动,那些觊觎张家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张家的子弟就能顺利地发展。现在自己的命并不属于个人,而是属于整个张家,树倒猕猴散的事情真是见多了,张家现在还没有根深叶茂,自己必须还得努力活上几年,只有等张钢他们这些孙辈有了稳定的发展,自己才能安心地离开。
“姜新圩是我姓张的,是我张家的福星,能够扶持他一段就扶持他一段吧。”这是从医院出来后,张老内心常常想着的一件事。
这时。远处那个年轻军人朝张钢做了一个手势,张钢说道:“爷爷,方奶奶来了。你要我扶你出去迎接一下吗?”
张老笑了笑,说道:“你去代我迎接吧。我要去了,她肯定是说我,啰哩啰唆的。”
张钢也乐了。将老人扶到椅子上之后立马跑了出去。
等张钢扶着一个老年老太太进来时,张老已经走到台阶下等待他们,两个保健医生在他身边不远处站着,神情非常紧张,生怕老人摔倒。
“老首长,你怎么出来了?你就不担心我们大家都害怕吗?你要摔倒了……”方老太太一见,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数落开了。
“哈哈,你方奶奶会啰哩啰唆吧?我只是走出来几步她就这样,刚才要是我到门口迎接,还不知道会被批评成什么样。”笑着,他对老太太说道,“方院长,身体还好吧?”
“托老首长的福,现在身体还行,只是眼睛不怎么看得清了。……。张老,你身上的伤痛真的消除了。看你红光满面,好像比之前年轻了十岁都不止。”老太太搀扶着张老往回走。
而张钢又搀扶着她。三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走着。
张老说道:“这次还真多亏了一个人。快请坐。……,小钢,给你方奶奶倒茶去。”
两人寒暄了一会,张老说道:“小方,今天请你来是让你帮我回忆一下。你年纪轻。记忆力肯定比我好。你还记得五十八年前的那些事吗?”
老太太本想谦虚一下,但见张老问的郑重,就说道:“五十八年前?……,那段时光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您想问那一件事?”
张老说道:“是啊,那段艰苦的日子不可能忘记。……。你记得你们当时的副院长是不是叫姜华堂?你还记得他的容貌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是。当时姜华堂就是我们院的副院长,他医术最好,人又长的帅气,还开朗大方,很多人都喜欢他,很多女孩子还想追他呢。不瞒你说,当时我也是这些崇拜的他的女孩子中的一个。……,可惜啊,他在湘江战役中为了救受伤的战士自己也牺牲了。我不少医术都是他教的,当时我们几个姐妹都哭得死去活来。”
看着唏嘘不已的老太太,张老问道:“你们当时确实看到了他的尸体?”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的意思是……,你不会知道他还活着吧?”
张老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那时候失散的人实在太多。前几天看见到了一个脸型跟他很像的年轻人,他也姓姜。不过,他说他爷爷不叫姜华堂,而且我让人到这个年轻人的老家去调查了,他爷爷确实不叫姜华堂。”
说到这里,张老说道:“说真的,我还欠他姜华堂一条命。我当时被炮弹弹片砸中,奄奄一息,如果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在阵地进行急救,还背着我爬出阵地,我早在五十九年前就死了。当时他为了救我,他腿上还中了一枪,脑袋也被炮弹炸飞的石头砸破了脑袋。后来他跟一个小姑娘谈爱,我还狠狠地批评了她。也不管那小姑娘是追求他,他也多次拒绝了对方。”
老太太说道:“老首长,你就别自责了,战争年代嘛,医生不就是救死扶伤的吗?……,只是他死的确实太可惜了。……,他和那个小姑娘……,真不知道她是幸运还是不幸,竟然和他死在一块。同年同月同日和自己爱的人同时死去,或许她在天堂里还感到幸福呢。”
张老问道:“到底是谁看到了他们的死?你说说你所知道的情况。”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道:“当时我们接到命令,说是新圩阻击战打得异常艰苦,战士们伤亡惨重,要我们组织几个人马上上火线救治伤病员。老首长,你也知道,当时我们的医院早就不成医院了,医护人员或者被冲散或者被分配到各个单位。姜院长带的我们一行人就剩下七个,而且还是两个自己也受了伤,五个没有受伤的人中就姜院长一个男人。
考虑到我们还有救治老首长你们这些干部战士的责任,还有照顾好多个已经进行了包扎的伤员的任务,姜院长在接到上级命令后就留下了我和小月,以及两个受伤的医护人员。他带着小钟和另一个医生去了新圩前线。
其实,当时姜院长没有安排小钟去,因为当时小钟正好身体不舒服,她患有痛经的毛病,当时腹部痛的厉害。可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对姜院长百依百顺的她是姜院长的未婚妻,她不放心别的女孩跟着自己的未婚夫。
我们见到这个份上,自然不好跟她争,也就把小月劝着留下了。你也知道,姜院长的大腿曾经因为救你而中过子弹,平时不急不慢倒没事,可一旦劳累过度或者长时间拼命,这枪伤就会发作,就需要人搀扶。虽然我们都是医护人员不在乎搀扶男人,但,显然不喜欢她未婚夫被别的女人搀扶,大家也多少理解,以为她是吃醋。
倒后来我们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吃醋,是因为她感觉那天不同寻常,感觉他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她是决心去陪他的,想要跟他牺牲在一起。我们驻扎的地方离新圩阻击战并不远,战斗的惨烈自己清楚,不说那些打仗的战士,连我们都知道那里的阵地随时都可能被敌人突破占领,而为了保护大部队过江,坚守的战士们又不能撤退,只可能死战到底。
战斗结束后,我找人打听了,说是姜院长刚上火线没有多久,仅仅给两个负伤的战士包扎了伤口就自己负伤了。小钟冲上去救他。想把已经昏迷的他背下山头,但她身子小、力气弱,加上敌人太凶恶,他们就敌人的炮弹覆盖。等到敌人占领了那个山头,再也没有他们的音信。战士们都说他们肯定牺牲了。”
说到这里,老太太擦了一下眼睛,有点好奇地说道:“老首长,这些话你应该早听说过吧。我记得我们到达陕北之后,你还专门找我问过的,我也把我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过你。”
张老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默默地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眼镜盒,将眼镜架在鼻梁上,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惊呼道:“姜院长!”
但随即她明白了什么,毕竟那个年代不可能有这么清醒的照片,就算有也不可能保存下来保存得这么好。她不相信地看了又看,转头对张老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年轻人?他也姓姜?……,真像啊。这眼睛,这下巴,就是耳朵也像极了。……,不过,额头好像有点点不同,他的头发在中间伸出来一些,发际线不是这么平……”
张老似乎随意地说道:“他的名字叫姜新圩。新圩就是新圩阻击战的新圩,是一个小镇的名字。”
“啊——”老太太愣住了,“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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