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庭被毁的瞬间,就有好几个地方爆发出强悍气息,不乏大片魂云遮天,那是魂修强者在示威。【】
对于魂修来说,这占地数里方圆的侯府并不大,神魂浮空,尽收眼底,很快就相继锁定了破坏门庭的极恶凶犯。很快,一轮玉盘如圆月斩至,一卷竹卷横空,遮天蔽日,笼罩而下,一只大笔当空书写,字字闪耀紫芒,恍若一道神链,就朝刘恒射来!
后续还有不少攻击紧随而至,但出手最快者,显然就是宅中最强者。
三大灵宝展露神威,声势可怖,刘恒却在细细感受,竟有些放下心来,“看来此地最强者,只是师境巅峰,算是挑对地方了。”
他来前还真有些担心,毕竟是圣人世家,其底蕴难以预料,即便只是一个分支并不重视的府宅,难保里面蹦出大师境之上的强者。倘若真有大师境强者,以他如今的状况很难取胜,是以刘恒来前就做好了准备,一旦发现大师境之上的强者,毁了门庭就走,然后前往下一个地方。
可要是没有……
刘恒在门庭废墟前站定了,在竹简落下之际当先跃起,悍然反击过去,与此同时,他突兀伸出手去,猛地攥住了字句神链,拉到绷直,挡在如玉圆盘前面。
“找死!”
字句神链射来的方向传来一声冷笑,另外两边见状也是愈发增加了攻击威力,显然三方是熟识,俱都知道这字句神链的威力有多强,对其十分有信心。事实不出三方所料,刘恒攥住神链的位置爆发出幽冷玄光,另虚空都凝结出大片冰雾,可见这寒力的恐怖。
通常这寒力暴起,足以冻住任何同境强者,甚至大师境强者也会大受影响,在激战之中,这影响就够致命的了。可是今天,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刘恒宛若未觉,行动更像是丝毫没受影响,英姿如故!
轰!
残棍还是重重击打在了巨大竹简上,但一声巨大轰鸣中,并非只有这一出剧烈碰撞,那字句神链也被如月玉盘狠狠斩中!
不等三方惊怒做出应变,巨大竹简就被恐怖力量强行改变了方向,竟化作横空巨墙一般,替来袭者挡住了后续射来的种种攻击。
“是横练强者!”
“说!你是谁家的死士?”
“哪家欲对我圣曾家开战!”
……
到了这一步,他们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来者分明是有大武师境战力的横练强者。这等强者的出现,让他们心头警铃大作,根本不信这只是一个匹夫自发的举动。
因为这人出现的时间点,拿捏得未免太精准了。
昨日接到本家执法堂发来的赫令,严命他们派出所有强者,前去彻查前几日钟亦县之事。家主今代白河侯虽颇有微词,觉得只是死了一个支脉庶子,不值得如此小题大做,奈何这是本家之意,他又不敢违拗,只能听令带走了所有强者。
白河侯一脉想着一来圣人世家积威已久,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大意外,二来本家缉凶队伍顶多一两天即将赶到,中间顶多有两天左右守备空虚,时间极短,不至于发生什么事才对。
于是赫令下来第二天,白河侯一脉强者尽出,说是协助缉凶,实则人人看做举家出游,连带子孙后辈带上不少,昨夜浩浩荡荡出发了。
至于守备,这毕竟更像是驿站,即便顶着祖宅的名号,白河侯上下都不怎么上心,大部分守备力量还是放在了城外主宅那边。主宅那边,不仅有做死关的大师境巅峰家老,更有供奉强者近十人,配合上强悍的护院阵法,人人相信即便霸主去了都要铩羽而归,更可能受创或毙命,守备之强足以让人安心。
可是驿站这边,所谓的守备力量,仅仅在城中祖宅留下一个师境巅峰的家老,还有两个游历至此的圣曾家子嗣带了两个护道供奉,同样是学士境巅峰的强者。本来祖宅的护院阵法不弱于主宅,端的强悍,可偏偏这次连坐镇的强者都随之去了,只剩下一个门房还拥有调动阵法的信物。
这情况要放在平常,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没什么事的话,天下没几人有胆量对圣曾家动手,即便守备略有破绽也无妨,二来这样设计颇有深意。通常想对圣人世家动手,很少有人敢正面来,大多是偷偷潜入,行刺杀之事,更没人会料到,掌握阵法信物之人竟是个不起眼的门房,正应了虚实难测的妙意。
可是谁能想到,卡在强者倾巢而出,前脚刚走,后脚本家的缉凶人马还有一日就将到来的空档期间,恰恰来了一个大武师境的横练强者?
这就好像算准了只需一个大武师境强者,刚好能把祖宅闹个天翻地覆。而且不止如此,这强者一到并不是偷袭,竟从正门攻入,不知巧合还是根本就知道,一上来就把唯一掌握阵法信物的门房给杀了。【】
种种情况,看似巧合,但世上真能有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发生吗?
不仅能掐准守备最空虚的时间和地点,还能知道何处攻来才是祖宅防守的真正破绽,独独来了个大武师境强者,竟能如此有恃无恐,凭的是什么?
天底下哪儿就有这么巧的事?
不去说别人,反正圣曾家绝对不信。
此时此刻在他们看来,想要做到眼前这一幕,背后不知藏着多深的算计。得有人蓄意收集种种消息,更买通内奸透露内幕,将他们的信息掌握得毫无遗漏,才有可能做得到。
所以要说只是眼前这人自发的念头,根本不可能。
一时间,人人浮现连篇,甚至没把圣人世家之下的任何世家或势力考虑进去,矛头直指同一层次的其他圣人世家!
是谁?
是哪个世家想挑起两家之战?
不怪他们想岔了,刘恒自己都没料到,事情竟就这么巧。可是说不巧也巧,说巧也不巧,这里面的缘由,其实太多了。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圣人世家高高在上惯了,习惯于永世不朽,警惕之心早已一代不如一代。诚然,圣人世家的底蕴堪称恐怖,正因为震慑力量太强,强到相互忌惮,却连各自之间都不敢开战,每一家都如有天下无敌之势,没了威胁,自然日渐放松了警惕。
比如圣曾家以为多么严密的信息,刘恒甚至都没有用心去收集,仅仅茶楼酒坊坐下来听了两天,竟然已经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圣曾家本家的缉凶人马昨日才出发,白河侯这边听令,派出了大部分强者前往钟亦县,祖宅这边没留下多少人,这样在战时可谓机密的消息,竟然在茶楼酒坊都人尽皆知,可见一斑。
真正赶巧的是,刘恒好巧不巧,根本没准备偷袭,他来之前就打定主意要闹一场大的,目标就断定了侯府祖宅的门庭。在他想来,偷袭即便杀了些重要人物,很容易被圣曾家压制住消息,根本传不出太大的动静,唯独这样正面攻伐,不用太过用力,只需众目睽睽之下将圣曾家门庭给毁了,造成的动静根本不是圣曾家能够一手掩盖的。
如是一来,刘恒自然选择了正面攻伐,他又哪里想得到祖宅连掌握护院阵法的信物都只有门守拥有,门守一死,连护院阵法都开启不了。开启不了的护院阵法,等若没有,竟是连寻常世家都不如。
由此可见圣曾家,平日里自大到了何等程度。
可以说造成今天一幕的罪魁祸首,甚至不是刘恒,恰恰是圣曾家自己。
听着四面八方的喝问,刘恒朗声道:“某非谁家死士,只是替天行罚的义士!”
“大胆!”
“狂妄!”
什么叫替天行罚的义士?
怎么可能?
刘恒的回应更是彻底点燃了每一个圣曾家人士的怒火,还替天行罚,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有什么资格敢代替苍天对圣曾家行惩罚?
更何况自古以来,圣人乃天地共尊,连天地都要尊敬的神圣,即便是苍天,又有何权力惩罚神圣的子嗣?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姑且如你所说,只请问这位义士,吾圣曾家犯了何罪,招致义士挺身而出,竟要以天的名义惩罚我曾家,甚至于毁了吾之门庭?”
有强者厉喝,声如洪钟,势如雷霆,威仪尽显。
这显然动用了言术,引得风云为之起,仿若感同身受,凄厉如万千人齐声质问。如此声势,足以让胆怯者腿软,心虚者不敢言,但刘恒哪会在意,同样朗声道:“其余不言,但说前几日钟亦县,以人为兽,生死搏杀以供权贵博乐之所公然长存,身为圣曾家,何以从来视若未见?便是子嗣到场,不仅不阻拦,更因心头不快,便要斩杀十数位义士,还欲降罪于众义士亲友,将之全部诛灭,此举还有半点儒门道义可言吗?”
他硬拽住巨大竹简当做护盾,边格挡重重攻击,边大步朝前,所过之处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四方攻至的术法都足以毁灭一切。往日独具匠心的阁楼大殿,水榭楼台,小径花园,全部变成了废墟,满目狼藉。
圣曾家没人料到,对方竟说出这样的话,听来好像对前几日钟亦县之事深知内情一般。他们不会想到是当事人来了,只当这才是幕后黑手真正的目的,更是凝重紧张起来。
须知到了圣人世家这个层次,所作所谋已经不再单纯为了表面的利益,更注重于在人世的声望。声望于他们而言,有无法代替的重要意义,无论各大圣人世家还是朝廷,亦或是诸子百家,相互之间都在这上面明争暗斗,争夺人望。
这个层次,追求更为隐蔽,不为常人所知,刀光剑影隐于暗处,争夺却越发激烈与残酷。
所以不管暗地里怎么蝇营狗苟,为非作歹,明面各方都要经营一个好名声,要让大多数人心之所向,才会出现很多类似刘恒见到的情况。各种罪孽被巧立名目,或是假借他名,然后堂而皇之地大行于世,受害的人们即便深陷苦难,却根本不知道真正害他们的人是谁,还对之感恩戴德,心存好感。
由此可见,各方对名声有多么看重。
而刘恒此时此刻,公然述说他们圣曾家子嗣犯的不义之举,才让所有圣曾家人士发自内心的战栗。
这等于是利用前几日之事倒打一耙,更直击他们的命门,要毁了他们圣曾家的立世之基!
诛心之杀!
这一刻,人人都感觉到了“幕后黑手”的险恶用心,一时遍体生寒。
“简直血口喷人!”
当下,无数圣曾家人士大声唾骂,怒不可遏,之前质问的强者再度喝道:“当日之事,是我圣曾家子嗣遇刺身亡,这背后有什么毒计,吾圣曾家自会与朝廷一并秉公查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受害之人乃我圣曾家子嗣,死者已矣,竟还要受到如此污蔑,岂非叫人心寒?这天下,可还有公道可言?”
“公道?你曾家真是不要脸,竟还好意思把公道二字说出口!”刘恒毫不避让,冷笑喝道:“且不说那一日之事,见证者近乎全死在你曾家霸主一击之下,的确无人再能佐证你曾家子嗣的嚣张跋扈,但整个钟亦县惨受牵连,损失惨重,如今还摆在原地,尽可以让天下人去一观!”
——————————————————————————————————————————————————————————————————————————————————————————————————————————————————————————
当下,无数圣曾家人士大声唾骂,怒不可遏,之前质问的强者再度喝道:“当日之事,是我圣曾家子嗣遇刺身亡,这背后有什么毒计,吾圣曾家自会与朝廷一并秉公查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受害之人乃我圣曾家子嗣,死者已矣,竟还要受到如此污蔑,岂非叫人心寒?这天下,可还有公道可言?”
“公道?你曾家真是不要脸,竟还好意思把公道二字说出口!”刘恒毫不避让,冷笑喝道:“且不说那一日之事,见证者近乎全死在你曾家霸主一击之下,的确无人再能佐证你曾家子嗣的嚣张跋扈,但整个钟亦县惨受牵连,损失惨重,如今还摆在原地,尽可以让天下人去一观!”。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