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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章 魔宗现世天下惊!

“只有家主与夫人?”刘恒皱眉反问道。

刘乙听音知意,“永哥儿离得太远,怎么都赶不回来,未能与宴。正因如此,才会是家主与夫人同至,若有失礼之处,请恒哥儿多多海涵。”

刘恒有一段时间一言不发,只是徐徐前行,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是刘家的大事,但归根结底是他那位大哥刘永的大事,毕竟最后要坐上九五尊位的只能是一人,而非一家。既然是他刘永的大事,他却连面都不露一下,这已经不单单是失礼就能形容的了。

往轻了说,这是疏忽,往重了说,这就是太过轻视,若是换个心胸狭隘的人遇到刘恒这等待遇,别再说合作,这便是结下大仇了。

刘恒虽然不算是心胸狭隘,可是两军对垒之际,他也不会放过这等借机拿捏的良机。

“恒哥儿莫要多想,绝非永哥儿不够重视,而是他本欲赶回,谁想临行时偏遇上友人来访。这又不是寻常友人,而是秘境封侯的天才强者,永哥儿不敢怠慢,想着恒哥儿毕竟是自家人,就只能向恒哥儿说声抱歉了。”刘乙赶紧解释起来,生怕刘恒真因此心生不快,“恒哥儿应该知道,秘境封侯的天才强者到来有多么非同小可,还望多多理解。”

秘境封侯的天才强者有多么非同小可?

刘恒既知道也不知道。他知道灵原秘境中封侯者,人人皆是天才中的天才,每一个都不容小觑,但他不知道如今的秘境封侯者在世人眼中,又是怎么一个模样。

“是哪位秘境封侯者?”刘恒好奇问道,心想说不定他还认识。

闻言刘乙便面露敬佩地道:“是灵原秘境被封为流水侯的时水学姜仟兄。”

流水侯姜仟?

刘恒眸中难免闪过一抹怪异之色,心中感慨不已。时水学本就是百家中的小学派,在秘境时身处百侠盟,刘恒有所耳闻,却真真不知道其代表天才是谁。这等学派,至少在他“战死”前并没有涌现出什么声名大振的人物,可见这流水侯姜仟,十有八九是他“战死”后才封的侯。

而让刘恒心生感慨的是,听着意思,在他“战死”之后的秘境后期,家似乎还是没能避免“王侯泛滥”的尴尬。连这样刘恒没怎么听过名头的人物都已封侯,可见后期封侯者必然不在少数,可是相比刘恒“战死”前的封侯者,天资、气运与实力应该是略有逊色的。

“这还得说永哥儿自己争气,大夏能封侯者屈指可数,他却能在其中率先封侯,就此打开了局面。”刘乙满脸感慨,“盖因永哥儿自己封了侯,才能结交到这许多封侯的天才强者,天下皆好友,真真令人敬佩。”

刘恒一挑眉,面上怪异之色更甚了。

他那位大哥也封了侯?

之前他倒是依稀听说过,这位被刘家寄予厚望的大哥刘永,传闻是极佳的天骄体质,早年投身名门求学,同样得了进入灵原秘境的机缘。

可惜身在秘境时,刘恒总是在为很多事情奔走忙碌,竟没顾得上打听一下这位大哥的去向,只在《天下英杰录》上曾见过几笔记载。那上面所言,他这位大哥似是已经觉醒了天骄体质,奈何由于种种遗憾,修为进展并不算多么惊艳,直到黑蛇、神魔午、沈曲宁这一批人封侯时,记载上他也仅仅是三重巅峰修为罢了。

这等修为,即便身为天骄,处于天才强者如林的灵原秘境,也并不显得多么起眼。刘恒都是因为有着这层关系,才会特别留意了一下,见到《天下英杰录》上说他和一些出身大夏、百越、南董的天才组成了一个小盟会。他本还想着有时间去了解一下。谁想到他“战死”前竟都没能抽出空来,也没能遇到恰当的机会,于是就这么错过了。

时隔两年时间,再度听闻有关他的消息,才知道他在后期居然也成为了封侯者,不由自语道:“看来灵原秘境,果然是天下第一造化之地。”

虽说是后期封侯者,可即便后期王侯再泛滥,也绝不至于人手一个,能封侯者毕竟还是小部分天才罢了。从刘恒“战死”到秘境关闭,中间还有四五个月时间,这段时间里他那位大哥十有八九是得到了什么大造化,才能从师境三重巅峰跃升为五重境的封侯者。得以封侯,无论如何都能算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尤其放在大夏这个地方和同辈相比较,那就更为耀眼夺目了。

“谁说不是呢?”刘乙幽然一声,随即笑道:“要是我等也能有这样的机缘就好了。可惜当年灵原密令太过稀少,我刘家托了许多关系,付出许多代价,才堪堪得到三个名额罢了。似是我等资质排不进前三的,终归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像我这样自己没本事的,自然也谋不到这等大机缘。”

说着说着,他也被勾起了一丝心绪,双目略微失神,“一个灵原秘境,就将天下同辈分割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一边高高在上,一边只能仰望,有时候想想真是残酷无情得叫人恐惧。”

听他动了情,刘恒沉默片刻,才道:“那毕竟是灵原秘境,争夺入境资格,本身就是一种选拔的过程,最终得到者,天资、运气、实力都说明他们本就是人上人了。”

刘恒听得出来刘乙羡慕或嫉妒的心情,然而当年他是亲身经历者,曾经亲眼见过数不尽的同辈天才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在四座城池里拼命搏杀与争斗,无所不用其极。无论最终成败生死,他们好歹为此奋斗过,相比起这些人,刘恒不觉得刘乙有什么可以嫉妒的。

当年四座城池就在那里,敞开大门迎候五湖四海的天才们,机会从未消失,刘乙如果真有心,大可以去尝试搏一搏,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感慨。

自己不去争取,错过了机会,又能怪谁?

而经历过秘境一行的天才强者们,又怎么可能不出类拔萃?一跃为人上人?

只能说有多少付出,就有怎样的收获,这真没什么可说的。

然而他这么想,别人未必也会这么想,尤其是没有参与灵原秘境一事的人们。而刘恒明白的道理,即便掰开了揉碎了告诉这些人,他们依旧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当然,那毕竟只是一个秘境,一次机缘,并非化龙之门。一个自甘堕落的人,不会因为去了趟灵原秘境就变得知道奋发了。一个努力之人,也不会因为没去灵原秘境就变得前途暗淡。”刘恒笑道:“乙三兄必然是后者。”

刘乙摇头失笑,“恒哥儿这份心境,我可学不来。不过我这人自觉最大的长处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也就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

说着话他眨眨眼,很有种想将刘恒引为知己的意味。

二人谈笑一阵,刘乙邀他去自己的院中用了餐,食毕就问起刘恒还想去哪里,刘恒略微思忖,“倒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了,随意走走看看吧。”

刘乙一挑眉,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与刘恒并肩而行。

其实两人都清楚,他们的相逢绝非巧遇,而是双方促成的结果。

刘恒早起就要去武场,当然也不是一时兴起,除了想看看刘家的底蕴,就是给刘家一个机会了。

什么机会?

自然是称量他实力的机会。刘恒也需要这么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让双方在正式商议前,对各自都有一些更深的了解,这样对双方都好。

刘家没有拒绝刘恒探访武场的意图,正好借此展露出刘家的实力。

诚然,这些刘家武者做为武者,并没有多少能令刘恒觉得惊艳的天才武者,论起武将更是不值一提。可是别忘了,这世上绝没有单打独斗能够闯出一片天地的例子,想要成就霸业,总需要无数可用之人,而刘家所培养的,正是众多可用之人。别看这些人似乎不算成器,却胜在根基扎实,只需多多历练,总能从其中成长出可用之才,然后共同支撑起整个刘家。

这就是刘家要展现给刘恒看的实力所在。

而刘恒显露的不多,仅仅自身实力小试牛刀,就足以让刘家对他留下深刻印象了。

刘恒用一种近乎碾压的方式,轻易击败了一名二重师境的刘家武师,天下有很多人能做到这一步,刘家同样也有很多人能做到。然而刘家很清楚,刘恒满打满算,如今也才十八岁过半,要到今年入秋才到十九岁!

这意味着什么?

年方十八,至少拥有二重师境之上的战力,除了称之为绝世天才,再没有别的称呼了。刘家唯一能拿出来与之比较的人,独有嫡长子,也就是刘恒那位名为刘永的大哥。可是很多人犹自记得,即便是身为天骄的刘永,十八岁时才堪堪踏入师境罢了!

刘永二十五岁,才到达师境五重,如此算来,等这庶子刘恒到达二十五岁时,又会达到怎样的高度?

这一比较,真真叫人心惊。

一个举族培养的天骄,竟还比不上一个视为弃子的庶子,难道他们选错对象了?

如今让刘家庆幸的,唯有刘永曾参加过灵原秘境,在其中得到过大造化,更是一举封侯,成为天下都已闻名的天才人物。尤其刘永还是货真价实的天骄,这些个刘恒远不能比较的优势,才让无数刘家人坚定了自己没支持错人的念头,否则这实在让人忍不住多想。

可是不管怎么样,刘恒注定让许多刘家人深深震动了一下,愈发感觉到了刘恒的不同寻常。刘家选择通过刘乙的口,来把刘永封侯这件值得拿出来大夸特夸的事情告诉刘恒,未尝不是感觉到了刘恒非凡表现带来的压力,试图以此来震慑一下刘恒。

想来也该让刘家更加确定,今日傍晚那场家宴,究竟该用哪种态度来对待刘恒。

对于双方来说,武场一事已然点到即止,剩下就只有各自思索的事情。以至于参观完武场后,自然而然也该去私塾那边看看,这事刘恒自己没提,刘乙竟也不曾出口。

他们就行走在刘家庭院水榭之间,时而驻足观景,时而谈笑风生,像极了刘乙在款待远到的挚友。可是谁都清楚,刘恒不是谁的挚友,他是刘家从上到下都有所耳闻的忤逆子。曾经早早被淡忘,甚至以为不知何时就会悄无声息死于仇家之手,近些年却不断被提起,以谁也没想到的速度出现在所有刘家人的口耳之中,让人无法回避,如今更是赫然在刘家大宅里闲庭信步。

看着这一幕,刘家上下很难说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们一路上独见到许多下人,却是鲜少见到刘家人,显然早早闻讯刻意回避,可是所过之处的门窗庭院,总能在隐蔽处瞥见一双双好奇或审视的目光。

刘恒则边与刘乙闲谈,边忍不住预想即将到来的家宴,心情显然不可能像明面表现出来那么平静。

招待他家宴的,是被称作家主的男人和称作夫人的女人。

这个男人,是刘恒的亲生父亲,不知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让刘恒那个出身百武圣地血神宗的母亲为之倾心,不惜下嫁为妾。而这个刘恒该称做父亲的男人,带给刘恒母亲和刘恒的,显然称不上多好。母亲生下刘恒后不久据说病故,做为一个血神宗弟子却莫名病故,其中谁敢说没有蹊跷。刘恒就更不必说了,早早被扔去了留安县那主宅里,再无人询问过一声,也从未感觉过来自这个男人或这个家族一丝一毫的关爱。

似乎这男人把所有的宠爱都放到了他那嫡长子身上,却不愿分润给刘恒哪怕一丝一毫。

至于那个被称作夫人的女人,对刘恒来说就更是陌生人了,他和她之间只有名义上的母子关系,却根本没有一丁点血缘。甚至于在看惯了人情世故的刘恒感觉中,自己亲母的病故,很可能跟这女人有抹不开的关系。当然,这一点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刘恒不会妄加到她身上,暂时也不会当做仇敌。

于刘恒而言,她只是刘家嫡长子刘永的亲生母亲,刘家的家主夫人,仅此而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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