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剑体修炼术》是一门上乘的横练功法,虽说有独到之处,可修炼的方式还是和寻常功法大同小异,比如胆府之后是胃府,胆、胃、大小旸再到水道、三焦,这就是常见的师境修炼过程。不像是一些绝顶功法,往往连这基本的修炼过程都会另辟蹊径,以带来更强的实力。
而《杀生剑体修炼术》虽说只是上乘功法,却胜在循规蹈矩,随时可以更换功法,远不像修行绝顶功法那么极端。
对于刘恒来说,这样的功法正好合适。
从上次突破到现在,已经过去数月之久,突破时引发的暗伤都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体内未炼化的气血更是积攒到了十分庞大的地步。
照理说到达这个地步,横练武师还需要做种种细致准备,比如心境调整、身体调理、破关时静心用的灵药、努力补充更多气血等等,大致每次破境间隔一年左右,才能勉强称得上稳妥。可是如今时局下,刘恒越来越感觉到一种压力,让他失去了等到准备万全的耐心。
卧房后面,是一片隐秘的密室,里面关于修炼的事物一应俱全,还设置了勾引地火的炉灶,保证一年四季烈火不熄。地火虽然比不上奇火或有品级的灵火、妖火,却比常见柴火温度高出许多,所以对于刘衡这点布置,刘恒还是很满意的。
灶上架着数口大锅,其中有用于修炼的秘药和海量上等妖肉,是他还没和各方说客商谈前就已下锅,一直熬制到现在,火候早已足够。
“横练的胃府虽然比不上内家开辟的胆府那么玄妙,可还是能大幅提升炼精化气的速度,缩短将来修炼的时间。”横练与内家,看似殊途同归,实则道理大为不同。内家是以内力“化”开神府,于其中孕育神祗,开启神府种种神妙,而横练则重在强化神府,让其变得更加坚固,只把神府当做罩门,一一修炼消除,如此换得强大。二者说是各有各的长处,但非要做个比较的话,刘恒觉得内家修炼更像是大道,隐患更少,横练强则强矣,却隐隐伤了身体根本,只能称小道。
当然无论内家或横练,都是直通霸主境的道途,对于刘恒来说,这就够了。他深深体会过霸主境的强大,因此留下深刻印象,自忖若是成为霸主,足以应付大多数情况了,当然把这当成了将来的目标。
况且在他计划中,横练和内家都要修行,如今只是因为处境限制,所以横练先行一步,内家功法将来还要跟上。所以哪怕现在修行横练功法时略显急功近利,恐怕会留下一些不可查的隐患,日后内家功法跟着提升上来,应该也能弥补许多,就不用太过担心这一点了。
“时不我待。”
刘恒心头轻叹了一声,开启密室里种种禁制,坐回灶锅边,毫不顾忌滚烫,捞起锅里熟肉大口入肚。如果有人能够透视,肯定能见到刘恒那看似正常的身躯里,每一块血肉都蕴藏着惊人的气血。如今不用再掩饰,刘恒索性放开了对身体的禁锢,于是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开来,前一刻还是九尺不到的身体,下一刻就胀大到了一丈三尺开外,势头依旧不见衰减。
他穿的宽松常服,很快绷紧,又寸寸崩裂,那鼓胀到极点的身体筋肉虬扎,一块块暴凸出来,宛若也要快被撑爆的巨人。
直到浑身筋肉都变得异常紧绷,刘恒总算停下进食,转而打开了另一口锅。金铁铸造的锅经过长时间烘烤,边缘甚至泛起红光,可见温度高得令人心悸。然而刘恒毫不在意,仿佛大桶一般的双手直接抓住大锅两端,完全无视了嗤嗤作响声,端起锅来朝自己嘴里倾倒秘药。
这种足以将人短时间烤化的温度,对于师境的强者来说影响不大,更枉论横练武师,连皮膜都无法烫出一丝变化。
秘药入口下腹,这感觉如同在饮用烧得滚烫的烈酒,还是那种最烈的酒,像是吞了一柄柄烧刀子,常人若是无意间饮了一口,估计随后体内就将千穿百孔,自焚而亡。刘恒面不改色地饮尽,还能起身又烧起一锅,这才开始专注于将秘药药力化开,指引药力于体内四散,融入那些藏于各处血肉里的庞大气血中。
药力与气血一相逢,好似金风玉露,化为一丝丝微不可查的尖锐气劲,这就是杀生剑气。
气血变作一团团杀生剑气,饶是师境的横练身躯依旧感受到了巨大压力,浑身无一处不如万针扎刺,要将他鼓胀到极点的血肉皮膜扎破。
到这一步,刘恒都不敢马虎,立刻引导团团杀生剑气涌向胃府。
噗。
好似轻轻一声闷响,刘恒眉头一皱,额头现出细密汗渍。他的莲藕胆府应声破碎,被数之不尽的杀生剑气绞杀成了细碎肉沫,这种剧痛实在难以用言语形容,只有切身体会,才能永世难忘。
好在之前他已经感受过一次,这次早有预计,所以毫不迟疑,端起另一口药锅,将另一种相应秘药大口吞入。新的秘药药力醇厚柔和,如有灵性,到达胃府后就自行散化开来,配合那莲藕胆府废墟自生的诡力,开始鬼斧神工一般的重塑胃府过程。
然后就是重复重塑、毁灭、重塑、毁灭这样的轮回,如此按部就班,果然再没有意外。
待到无数杀生剑气的残酷围攻都无法阻止胃府重塑,自杀戮中新生的莲藕胃府,和胆府一样焕发出截然不同的感觉。仿佛每一分构成神府的血肉都化作筋肉,坚固不乏柔韧,内蕴劲道,越发有种掌控自如的意味。
刘恒尝试了一下,加以力道掌控,竟然已经能够精细掌握胃府炼化事物的速度,快慢如意,强弱随心,如果竭尽全力,炼化速度至少是原来的数十倍。
“武师二重了。”刘恒缓缓睁眼,“又少一个罩门。”
短短半年多时间连破两重,这速度即便是放在横练一道,也绝对能算快的。
突破花费了一夜时间,虽然能感觉到自己变得越发强大了,却同样能感觉到浑身的隐隐作痛,因为横练晋升过程太过霸道,给身体造成极大负担,这是横练武功永远无法避免的一大弊端。突破过程会造成种种隐患,必须花费极大精力来恢复,而且有些损伤是无论如何都发现、修复不了的,最有代表性的案例就是同为霸主境强者,横练霸主往往最为短命。
刘恒起身,竟止不住一阵摇晃,勉力稳住身体,一口污血就从口鼻奔涌而出,洒了满地。
他原本鼓胀到一丈八尺开外的雄壮身躯,如今重新恢复九尺不到的高度,而且处处显得瘦弱非常。他脚下端坐的位置,留下一滩滩白渍,那是身上流淌下来,又被滚滚热力蒸干的汗渍,竟足足铺了半指厚,可见突破时的消耗有多么剧烈。
汗渍上又是血渍,刚刚喷吐出来的污血也很快干涸,显露出一些细碎又难辨的各色碎屑,这是胃府淬炼出来的杂质。
见状,刘恒摇摇头,喘息片刻,总算勉强适应了经过巨大变化后的身体,快速吞食大量妖肉,略微补充了体内的巨大消耗,才拿起抹布来清理现场。
待到清晨,重新套上卫尉甲胄的刘恒,看样子已经恢复如常,带着脸色不知何故有些苍白的刘衡走出卧房。
“魂力又被消耗了一部分。”刘恒摇摇头,对自身犹在神秘莲朵里孕育的神魂不由心生怜悯,“再这么下去,神魂不知何时才能复苏了。”
横练强者之所以神魂显得弱小,正因为修炼过程中,总会不断汲取魂力融入血肉里,换取对自身体魄的更强掌控。这是无法阻止的改变,也是横练武者永存的致命弱点,更是让刘恒深切体会了“自古文武难两全”这句古话。
无论内家还是横练,都将魂力笼络到了自己的修炼体系中,尤其随着境界提升,对于魂力也变得越发渴望。内家是把魂力化作意志之光,提升攻击的威力,横练则是把魂力当做气血一般,同样炼化到寸寸血肉里,使之变得越发敏感和可控。
反观魂修,却是将气血再转化为精气,补充到神魂里去。
文道武道的对立,境界越高,越是清晰与激烈,两边越来越显得无法共存。
“难怪到达师境以后,大多数兼修各家的强者都会做出最终选择,要么专于魂要么专于武,非此即彼。”
刘恒如今也渐渐感觉到其中的矛盾所在,看来要是没有意外,他也必须做出选择,或文或武,再无法像以前那样奢求两道齐头并进了。即便他不作出选择,随着境界的提升,修行同样会替他做出选择。一旦主要修炼武道,壮大后的武道注定会吞噬弱小的神魂,一旦偏重于魂修,境界提升过快的神魂若是比武道强大太多,同样会将气血内力全部吞噬。
以如今的情况看来,刘恒显然对武道更为偏爱,如今横练功法精进神速,长此以往下去,神魂被吞噬消亡好像成了难以避免的事情。暂时来说,神魂修行的确是刘恒的弱项,可是很多凡人都知道,武道断绝,唯有魂修直通无上圣境,刘恒岂能不知道?
就算只是一丝遥不可及的念想,也让神魂修行显得弥足珍贵,如果就这么任由其泯灭消亡,刘恒都觉得不舍与可惜。
该如何选择,刘恒只觉棘手。
暂时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修行上唯一一个比较大的困扰,但整体来说,修行之路还算顺畅,相比“死前”,绝对好上太多了。
早早出了府门,刘恒乘上战车奔赴四方城门,但见收容难民和挑选将士两事进行得如火如荼,虽然人头攒动,看上去一片忙乱,进度却是一点不慢。
他走过四处城门以后,总看见随着自己的到来,反而让众多文官文吏手忙脚乱,不仅帮不上任何的忙,只有添乱的份,只能尽快离开。
随后他去了地处城里的校场,那里同样是一片繁忙景象,有初步甄选出来的年轻男子不断涌来,在这里再做考核。他一样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汲取了之前的教训,所以只是远远看了一阵,识趣的离开了。
这边无事,刘恒径直出了十日城,去了城外军营。
军营营帐如林,遍布一方山头,刘恒去的时候,原万羽卫的将士早已做完了早日操练。
“卑职等参见将军!”
遥遥闻讯,郑芝龙等一众武将早早聚在军营门口,又是齐齐参见。
刘恒和颜悦色地回了礼,就在他们的引领下走入军营。这军营显然是后建的,他还是第一次来,所以给予了更多关注。
“将军且看,我等想着来日将士们都能有个一官半职,骤然从普通兵士变为武官,肯定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郑芝龙的态度依旧很好,“为了缩短这个过程,军中已经采取种种方法,让他们提前适应。比如现在,就是每伍里交替当伍长,每个战士当一日的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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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四处城门以后,总看见随着自己的到来,反而让众多文官文吏手忙脚乱,不仅帮不上任何的忙,只有添乱的份,只能尽快离开。
随后他去了地处城里的校场,那里同样是一片繁忙景象,有初步甄选出来的年轻男子不断涌来,在这里再做考核。他一样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汲取了之前的教训,所以只是远远看了一阵,识趣的离开了。
这边无事,刘恒径直出了十日城,去了城外军营。
军营营帐如林,遍布一方山头,刘恒去的时候,原万羽卫的将士早已做完了早日操练。
“卑职等参见将军!”
遥遥闻讯,郑芝龙等一众武将早早聚在军营门口,又是齐齐参见。
刘恒和颜悦色地回了礼,就在他们的引领下走入军营。这军营显然是后建的,他还是第一次来,所以给予了更多关注。
“将军且看,我等想着来日将士们都能有个一官半职,骤然从普通兵士变为武官,肯定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郑芝龙的态度依旧很好,“为了缩短这个过程,军中已经采取种种方法,让他们提前适应。比如现在,就是每伍里交替当伍长,每个战士当一日的伍长。”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