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读灵心,虽然在灵体天骄里排名中下,但这毕竟是灵体。》,
天下苍生亿万,天骄却仅有三百,只此一点,就足以看出天骄体质有多么非凡了。哪怕曾经是受尽歧视和羞辱的乞丐,一旦确定有天骄潜质,一夜之间就会跃升为人上人,人生从此不同。
所以当初才遇到刘恒,堂堂文道霸主周游老先生也如遇至宝,孜孜不倦的想收刘恒为徒。所以丁乐儿的存在,使得望原寨遭受灭顶之灾,强盛的朵都鲁部落因她大乱,都和天骄潜质脱不开干系。
自从成功觉醒悟读灵心后,他身份骤然从旁支庶子一跃成了家族下一代中,毋庸置疑的第一人。甚至很多时候,大多数长老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总显得和颜悦色。
这五年,他过着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修炼所需予取予求,任何要求都会被尽量满足,他的修为精进神速。
他深知这天翻地覆的巨变是由什么原因带来的,正因为悟读灵心,他成为当世三百天骄中的一位,只要不出意外,他的未来注定将无比辉煌。
所以他格外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不敢有丝毫懈怠,利用家族敞开供应的种种资源,利用悟读灵心的天赋,修炼反而比以前更加刻苦。
悟读灵心完全觉醒,对他的提升也很巨大,好像思维突然就变得灵性非凡,敏捷至极。但凡他接触到的功法,就会以超越常人十倍百倍的速度迅速领悟,提升修为之余,还能分心多用,同时参悟更多的术法。
相当于同等时间,他的实力却会比同辈多增强无数倍。这样的修行,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原本在同辈中,他的修行速度位居中下,甚至让很多下一辈的天才接连超越。但悟读灵心觉醒后,他后来居上,不仅以惊人速度追上了同辈天才。还将他们都远远抛在了身后。
短短五年,他就从学士境接连破关,以世人不敢想象的速度晋升到了学士境巅峰,已经触摸到了大学士境的边缘。
到现在,他也不过才三十岁,正处在人生巅峰。霸主之位已经近在眼前,可这在所有人看来,远远不是他此生的终点,贤者。甚至圣人境界,才是世人对他的期待所在。
他自己同样是这么认为的。
可就在刚才,他好像突然失去了悟读灵心的天赋,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僵硬滞涩,瞬间能想明白的事情,似乎要过去很久才能反应过来。
同时参悟的种种术法,几乎同时崩溃,一切都前功尽弃!
他的脸色登时就阴沉了下来。悟读灵心在刚才,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想了想。他开始做出尝试,许久后的结果让他手止不住有些颤抖,脸色有些苍白,脑门虚汗直冒,彻底失去了镇定。
他原本冷漠而骄傲的眼神,此刻充斥着不可思议和惊惶。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的的确确发生了。
他很肯定,悟读灵心真的出事了!
悟读灵心的天赋像是被天道突兀斩了一刀,如同宝珠蒙尘,瞬间退化了大半。他感悟功法的能力重新变得艰难。思绪滞涩,好像失去了应有的超凡悟性,重新变成了世人所知的天才。
……而不再是天骄!
早已习惯悟读灵心的状态,骤然被削弱,让他觉得自己像是突然变成了傻子,再也没有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心里涌现的,都是愚蠢的凡人才会有的不安和恐惧。
但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是神魂本身遭到莫名攻击,或是体魄被骤然重创,他都能想出很多邪门术法来解释,但为什么偏偏是悟读灵心?
从古至今,从没听说过灵体天赋被莫名其妙攻击的事情发生,这事情简直荒谬至极!
他想破脑门都想不出,世上还有什么邪术能做到这一点!
如果真的有人学会了如此诡异的邪术,他不敢想象世上所有天骄的地位,会遭受怎样的重创!
好好坐在家里,连出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自身天骄体质就被狠狠削弱,这是斩在所有天骄存世的根基上,最重的一刀。
天骄不再拥有天骄潜质,沦落为与其他天才相当,怎么可能还能像现在这么高高在上,受到所有世人的敬畏和追捧?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是所有天骄的危机,要把事情尽快告知所有天骄!”
他惊惶着生出这念头,但很快又狠狠压制了下去,“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变故!如果这只是针对我的邪法,别的天骄并没有中招,我将成为笑柄!而且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告诉别的天骄,这份好意又能换来什么?天骄们的善缘?太可笑了!”
原本自己就是天骄,怎么可能不清楚天骄的心态。如果出事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天骄,他听闻后自然会提防,却不会有什么善缘,只会是幸灾乐祸!
毕竟嘴上说着都是天骄,在大道征途上,相互间又何尝不是最强大的劲敌?
尤其在将来圣人之位的争夺,圣人只能有一位,天骄却有三百位,争斗将会多么激烈和残酷,可想而知。自己的优势丧失,不知有多少天骄听后要偷着乐了,因为有资格竞争的劲敌又少了一位。
他眼神疯狂闪烁,最后渐渐冷静了下来,“说不定在我之前,早就有人中招了,却同样没有透露丝毫消息,凭什么我要去做这烂好人?”
“如果所有天骄都没有了独门天赋,世人会高兴,那些天才们也会高兴,包括已经中招的天骄同样会很高兴。”
他如释重负,喃喃自语,“看来,这才是真正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能说!
就算失去了大半的独门天赋,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稍微冷静后依旧能想得很透彻,“即便损失大半天赋,相比世人所谓的天才,我的优势只是没有原来这么大了,却依旧还有优势。”
事情已经发生,怎么惊怒愤恨都没用了。他不但要尽快适应,更要尽快做好应对。
“首先,不能露出任何异常,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事。”他眼神深邃,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然后要更加努力修炼,闭关尽快晋升霸主境界,只要实力有了一定保证,那么就算事情暴露。影响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大了。”
他本来还想在当前境界再积累和沉淀一段时间,把基础再度加固,然后再冲击大学士境。这是因为他的目标本就不是霸主境界,无论变故发生之前还是之后,旁人不敢高攀的霸主境界对他而言,差的都只有时间罢了。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更高的境界,旁人做梦都不敢想的贤者。乃至圣人!
想要冲击这些传说中的境界,之前的每一个境界都需要根基牢固。冲击的希望才会更大一些。相比圣贤境界,前面根基打得再牢固,都没人会觉得已经足够。
因为放在任何人面前,圣贤境界前,都有一道近乎无法逾越的天堑,做的积累再充足。也没人敢说有万全的把握,三成就算顶天了。
小花仙,就是最好的例子。
身为天骄的他,又怎么会甘心一个不是真正天骄的小花仙专美于前,更想抢在小花仙之前。晋升贤者境界。
但在今天这突兀变故下,他的一切计划和野心都被打乱了,原本明朗而广阔的前程,突然就变得黯淡与不确定起来。
这让他怎么不恨那个暗中施展邪术针对他的人?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他怒火中烧,猛然站起身来,“除此之外,还要想办法在不透露秘密的前提下,查出事情的真相!”
这邪法是怎么攻击的,自己的天骄体质,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弱点,施法谋害他的人,又到底来自哪里?
是谁?
漫步走向洞府大门,等推开门时,他重新变得面无表情,谁也别想从他举止面容上看出他的喜怒,更不可能看出他之前受到了怎样惊涛巨浪般的变故。
“大公子!”
“大师兄!”
门一开,门外守候的好几个人立刻惊醒,纷纷朝他恭敬行礼,为首的老仆人赶紧问道:“大公子怎么突然出关了?有什么吩咐?”
迎着久违的日光,他微微眯眼,那俊逸丰神的面容,修长挺拔的身姿,看上去谦逊之余,又掩不住如同与生俱来的风肌傲骨,浓郁的文雅气息,仿佛就是圣人们描述的君子模样。
“没什么大事。”
他朝人们谦和行礼,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很随意地道:“就是突破在即,坐不住了,想出外走走,增添一些人世道理的感悟。”
突破?
几人面面相觑,都是既惊且羡,老仆人激动起来,“大公子是要准备突破大学士境了吗?”
他含笑颌首,“不需要惊动家族和宗门了,我就是随意走走看看。”
“是!”
众人急忙应诺,目送他闲庭信步而去,飘逸潇洒的背影隐没在远处,人们久久才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大师兄,还不到三十岁吧?”
“修行至今,才二十八个年头,就要成为大学士了,这,这!”他们喃喃唏嘘,越想越觉得震撼。
二十八岁的大学士,说出去不知要吓死多少人!
修行的惊人速度,足以和古往今来最杰出的天骄们相提并论了,同时代又有几人可以媲美?
“大公子这一代人,原来修行最快的是本草灵体徐照萱,二十九岁晋升大学士,已经为世人所惊赞,谁能想到没隔两年,就要被咱们曾家的大公子打破了。”
“细数当代天骄,大师兄的体质在天骄榜虽然排名很靠后,但修行速度,果然是最前的。”
“出生在曾家,又在我们宗门修行学习,拥有世上最好的修行资源,又是悟性最高的悟读灵心,修行速度最快,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人们议论着,都是与有荣焉的骄傲,或者有些复杂,或黯然,却连嫉妒的心都生不出来。
没办法,人与人,生下来就没有公平可言。像曾大公子这样从出生就注定的天之骄子,如同有天运护佑,差距大得很多人连羡慕都觉得不够资格,更别说嫉妒了。
“虽然大公子说不想惊动太多人,但我觉得这事情,还是得尽快向家里和宗门禀报。”老仆人感慨后,又急忙警醒。
干系到天骄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尤其突破这样的事,必须郑重以对。就算大公子实力超凡,又身处此地,但突破前感悟人生道理是至关重要的时候,难免有人知道后铤而走险,所以明面上不能让人打扰,暗地里却要戒备森严。
他一提,所有人都纷纷赞同,四散而去。
老仆人手一招,一方砚台骤然变大,悬浮在他身前,灵气莹然璀璨,如玉似金,却有浓郁的文儒气息。他一跃而上,居中盘膝而坐,砚台就划破虚空,如同惊雷般疾驰飞遁,转瞬无踪。
迎面徐徐清风拂过,他衣袍猎猎,哪还有丝毫仆人的模样,分明是当世大儒的脱俗风范。
“当年的小曾庸,真是长大了。”
喃喃着大公子的本名,这个他从不出的欣喜,好像看到自家最争气的孩儿,“说不定咱们曾家,又将出一位新的圣人喽!”
曾庸突然出关,宗门和家族高层都有些震动,但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如同踏青般闲逸。漫步山野花丛,观溪水潺潺,看鸟兽争斗厮杀,连蝼蚁搬运食物,他都会停下看一会。
他的风姿,只要任何人见到,都会失神,仿佛见到了不该真实存在世上的谦谦君子,一眼难忘。
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了一座高楼,八角分呈,陈旧古朴,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然而这座高耸入云的高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人世,就是天道地理,就是一切。
能够走进去,是天下所有读书人毕生梦寐以求的愿望,但就连这楼本身,大多数读书人穷尽一生都无缘遥遥看上一眼。
藏书阁。
平凡至极的牌匾,三个看着更加平凡的古字,字迹中正刻板,乍一看同样毫不出奇。凡是读书人,学过几年书法,都能写得这么工整。
曾庸在藏书阁前驻足,忽然深深鞠躬一拜,不知拜的是这藏书阁,还是眼前的牌匾字迹。
然后,他迈步走了进去。(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