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和鹤舞衣等人几乎同时到来的少年,似乎各自身怀绝学,其中那个周天宗的,似乎从王宇乾的态度上察觉出了什么,悄然落到了后面。而另一个少年面上桀骜得多,竟是毫不犹豫和大洪门七人同时踏出这一步,甚至不忘挑衅般瞥了王宇乾一眼,恰好见到王宇乾怪异笑容,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不等他想出哪里不对劲,他的脚稳稳当当踏上了石阶,然后惊疑朝前看了一眼。他们距离那神光垂落的“帘幕”还有上百道石阶,这片神光距离越近,越能感受其中的宁静祥和,神圣磅礴,每一丝都让人战栗。
神光散发的气息却是柔和温暖,使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心中生出一种儒慕之情。而且这一眼看去,他心头就莫名涌现种种明悟,平时对功法的困惑,对武道的不解之处,竟然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仿佛那神光,就是大道直接呈现在他面前一般。
那种感觉,舒泰到了极点,如同浑身都重新沉浸在母亲肚里,心境得到无限升华,每一个毛孔都舒爽到战栗起来。
在旁人眼中,等他转而看向那神光时,眼中的惊疑和其余情绪竟然迅速消退,只剩下越来越痴迷的神情。
其余大洪门七人也是相差仿佛。
他们甚至没有察觉,他们的脚正在一点点消散,那些血肉化作一丝丝神光,投向前方神光帘幕。
这一幕实在诡谲邪异,看得人毛骨悚然,倒吸凉气。
刘恒忍不住瞥向白十四,要知道这可是和他一道前来的大洪门“师弟师妹”,从之前到现在他竟然都没有要提醒的意思。而王宇乾,似乎也笃定了白十四会这么做,才会毫不犹豫用出这计策,轻而易举地坑了大洪门七人一把。
此刻,王宇乾嘴角噙着的讥笑越来越浓。白十四面上也是神情微妙,意味难明。
他和大洪门七人,究竟什么关系?
“不,不对!”
正在这时。诡异寂静的殿宇陡然响起一声暴喝。僵在那里的八个身影里,居中的一字眉不知为何倏然惊醒,竟猛然撞向身边的人,巨力让他周身其他人都一个踉跄,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随后神情巨变,从迷惘到清醒,到惊怒骇然。
他们浑身的神光散去,浑身肌肤却已经变得坑坑洼洼,有些血肉直接溃烂或是消失无踪,模样骇人至极。
短短时间,他们却不啻于遭到一场无妄之灾。
“王宇乾!”
一字眉咆哮出声,朝王宇乾怒视而去,这时候他哪里还不明白,分明是被人陷害了。
王宇乾却是叹了口气。“曹兄实在抱歉,即便你们不醒,我等也是正准备把你们叫醒,尽快营救你们的。谁能想到这神光竟然如此凶险恐怖,饶是以曹兄和诸位的神武,竟然也难以避免,想想实在让人心悸。”
这种话,一字眉哪里会信,其他师弟师妹也是瞬间怒容满面,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王宇乾撕个粉碎。可是一字眉怒则怒。却还是没有失去理智,死死将师弟师妹们拦了下来。
因为他清楚,王宇乾等的就是他们冲动,看他那模样。不过是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不好率先出手,否则早就直接向他们下手了。如果打起来,就是把借口送到他面前,到时候他们只会吃更大的亏。
一个是状态不减分毫的天骄,正在虎视眈眈,一面是刚刚受创心绪未定的他们。哪边胜算大不言而喻。
“不要冲动!”
一字眉拼命喝止,终于拦下其余六人,“王兄,好手段,好算计,我们认栽了。”
“无非是动了贪念,哪有什么精明算计?”面对指责,王宇乾晒然一笑,随后不再理会他们,朝白十四道:“如此看来,那位王者前辈陨落之后,估计身躯化道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来。至强者化道,化道之力堪称恐怖绝伦,圣贤也不敢轻易沾染分毫,我们就更不用提了。如此恐怖的化道之力,里面怕是什么都剩不下来了,我们也无法进去,看来只能折返了。”
他叹气,似乎颇为遗憾。
“既然选择化道,的确不会再剩下什么,可惜前辈生前种种奇宝和旷世奇功,竟什么都没能留下。”白十四也在叹息。
只有刘恒知道,两人绝不仅仅是在装腔作势,他们在隐晦交流另一个才发现的疑点。如此强大的化道之力,照常理而言,的确什么都不该留下才对,那么他们之前得到的宝物又算什么?
这些东西,为何能在如此强烈的化道之力中保存至今?
“本来还想一睹这位王者前辈的音容笑貌,如今看来却是痴心妄想了。”王宇乾摇首叹息,“白兄,刘兄弟,是否有什么办法能突破这化道之力的阻拦,不妨都说说看。”
刘恒立马摇头,他没忘了第一次遇见化道之力的情形,至今还记忆犹新。而且那次遇上,无非是一缕缕残留在字迹里的残缺气息,就让他险些吃了大亏,而这次却是一位堪比圣人的王者陨落后,整个强大身躯化道的力量,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他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白十四闻言倒是迟疑了会,“我这里倒是有几种先秦机关术做的小玩意儿,勉强可以一试。”
先秦机关术?
一言既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倏然看向了他,刘恒也不例外。先秦机关术的名头太大,饶是经历数千上万年,依旧经久不衰。
只见白十四长袖一抖,就传出哗啦啦的声响,随后三个不足巴掌大的小物件落在地上。落地传出的声音听上去,这三个物件竟是极轻,轻盈到不可思议,只宛若三张纸落地一般。
这三个物件,一个是一只小雀,一个宛若初生的老鼠,都是浑身晶莹剔透,如同冰雕玉啄。剩下一个,却让刘恒心神剧震,他竟然曾经见过!
“是留影蛛!”
看着这只宛若活物的蜘蛛。他心中生出一丝复杂至极的情绪。正是因为一只小小的留影蛛,悄然窥伺他练武,被他察觉后尾随,才不巧发觉了隔壁顾老头对他刘家的监视。顾老头之死。使得他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被逼得背井离乡近一年之久,想来竟然还宛若昨日。
“留影蛛,点睛雀,探地灵鼠。”王宇乾喃喃。直接道出了三样东西的身份。
白十四点点头,“探地灵鼠和点睛雀,需要我留下一丝魂力,至于留影蛛,只要设计好了就无需再管它,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王宇乾和刘恒对视一眼,都是点头,“既然如此,索性试试吧。”
这三样东西相信如今在灵原都是稀有罕见之物,能从上古流传至今。剩下来的已经寥寥无几。所以可以想见,白十四来之前的确做了充分准备,如今却只能说尽力一试。
白十四也不推诿,直接对留影蛛盘弄片刻,但见这留影蛛微微颤动一下,八只脚活动几下,然后就像是活了过来,悄无声息向前行去。而剩下那剔透的小雀和老鼠,被白十四轻轻点在眉心,一缕魂气融入。但见它们浑身泛起青色,眼眸都亮了亮。
随后,小雀倏然震翅,竟然真的展翅高飞了。那老鼠抖了抖尾巴双耳,小小前爪就开始不断刨动地面。
这活灵活现的画面,看得人们啧啧称奇。
留影蛛顺着石阶很快攀爬而上,不留意就会忽视过去,人们更多却是被那小雀吸引了注意。刘恒也更留意这小雀,只见它在空中盘绕片刻。就朝神光帘幕直接冲了过去。
别人还看不出什么来,只有刘恒和王宇乾清楚,这小雀冲去的方向,正是之前那三件宝物冲出来的位置。
点睛雀速度太快,转眼已经一冲而过,根本不知道成败。而那探地灵鼠,则是一对小前爪刨了半天,依旧无法在地面留下丝毫痕迹,显然是无用了,不由得让人们暗暗叹息。
至于留影蛛,攀爬石阶也一点不慢。然而才上去不过五六个石阶,八只脚已经都化作神光,随后身躯同样在众人的注视下化作点点神光散去了。
“这里的化道之力实在太强了。”白十四蹙眉,似乎觉得有点无奈,其他人也是面露惊异之色。
连机关造物都被同化,这化道之力有多恐怖,可见一斑。
人们的期待,都放到那只点睛雀身上。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人们沉寂默然,白十四当先叹息一声,“如果没有出错,一炷香的时间怎么都该回返了,既然现在还不见踪影,点睛雀显然也失败了。”
他蹲下身,将一直在做无用功的探地灵鼠拿到手里,收回其中的一点魂气,将探地灵鼠给收了回去。
“看来,这的确是王者最后沉睡的陵墓,他不愿被人打扰。”王宇乾叹了口气,满是无奈,“谁能想到会是这种局面,只能无功而返了。”
刘恒目光微微闪动,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算怎么回事?”
大洪门七人是最不甘的,拼命冲到了这里,还被坑得差点丧命,竟然什么都没得到就只能离去,其他人同样无法甘心。
这片刻,后来人却是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疑惑到随后打探清楚情况,也是个个露出了怅然若失的失望。
“就这么白走一趟?”
“如果早知如此,何必这么拼命走上来?”
……
人们或是嘀咕,或是抱怨。
王宇乾却是朝他师弟们教训起来,“不要满心功利,能来走这一遭,应该已经让你们获益良多。如此至强者的陵墓,天下又有几人有缘进来一观,你们要惜福,多走走看看,指不定什么细微发现,也会让你们不虚此行。”
听他这么吩咐,周天宗弟子们即便灰心丧气,也不得不答应下来,朝周围散去。
看着人们向四方散去,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节,查看得十分仔细,显然是期待能够有意外的发现,刘恒和白十四都默不作声。
恐怕只有他们才明白王宇乾的用意。
王宇乾就是在故意误导的同时,悄然拖延同门的时间。等到人们一无所得,失望离去后,估计他才会对同门说出真相。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别人,就在这当口,一道黑影倏然钻透神光帘幕,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心知肚明的三人,却都骤然转头,齐齐朝三个蒲团看去。他们正好见到一个人影满脸浮现激动神情,猛然从蒲团上一跃而去,就朝这神光帘幕钻出的黑影扑去。
大洪门七人是最不甘的,拼命冲到了这里,还被坑得差点丧命,竟然什么都没得到就只能离去,其他人同样无法甘心。
这片刻,后来人却是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疑惑到随后打探清楚情况,也是个个露出了怅然若失的失望。
“就这么白走一趟?”
“如果早知如此,何必这么拼命走上来?”
……
人们或是嘀咕,或是抱怨。
王宇乾却是朝他师弟们教训起来,“不要满心功利,能来走这一遭,应该已经让你们获益良多。如此至强者的陵墓,天下又有几人有缘进来一观,你们要惜福,多走走看看,指不定什么细微发现,也会让你们不虚此行。”
听他这么吩咐,周天宗弟子们即便灰心丧气,也不得不答应下来,朝周围散去。
看着人们向四方散去,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节,查看得十分仔细,显然是期待能够有意外的发现,刘恒和白十四都默不作声。
恐怕只有他们才明白王宇乾的用意。
王宇乾就是在故意误导的同时,悄然拖延同门的时间。等到人们一无所得,失望离去后,估计他才会对同门说出真相。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别人,就在这当口,一道黑影倏然钻透神光帘幕,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心知肚明的三人,却都骤然转头,齐齐朝三个蒲团看去。他们正好见到一个人影满脸浮现激动神情,猛然从蒲团上一跃而去,就朝这神光帘幕钻出的黑影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