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之后,一切骚动都平息下来,只有隐隐的哭泣声和粗重喘息声。?
来时二十多人,现在已经仅剩八人。
短短十息里,众人面前上演着欺骗、偷袭与反目,仿佛整个血夜的缩影,又一次呈现。
来的这群人相互都有交情,可能是同门、同族、同胞兄弟,可能是眷侣、挚友,可是在布韦威压之下,所有交情都变成了一层纸,借以掩盖欺骗与偷袭,或被杀戮彻底撕烂。
这些人来到宗童城,似乎被保护得很好,没怎么接触过真实的宗童城,所以在做完这些事后,有些人惨死,有些人逃离,有些人崩溃了。
可是其他人都很平静,布韦拿出千里铃说了几句,就朝刘恒等人苦笑道:“什么地方都有关系户,闹成这样子,叫诸位见笑了。还有四个人,请诸位稍等片刻,很快就会过来。”
“无妨。”
刘恒自然不在意,摆摆手就朝百里青道:“既然来了八人,就先交换八条消息吧,如何?”
百里青点头,催促八人赶紧过去候着,然后缓慢而郑重的说出了第一条消息,更抛来相关的地图。
先交换的消息,自然是有关藕骨转生莲的传闻和地址,每交换一条,刘恒和小牛魔确认后就叫一个人上来,滴血获取名额。
不多时,八个名额和消息就交换完毕,随后四人也已经赶来。
“多谢百兄,多谢布兄。”
这次来的四人很懂事,来到就连连感谢布韦等人,甚至带有一些奉承之意,使布韦等人听到心里舒坦。
“行了,你们能转托到我百侠盟,记得把该付清的付清了就行。”布韦点了一句,没有多说,“赶紧去占名额吧,秘境随时会开启,错过了我们可不管。”
四人急忙答应,匆匆赶到刘恒和小牛魔面前。
很快,有关藕骨转生莲的消息全部交换完,就轮到刘恒询问的事情了。
“神兽血林的事情,朋友显然也有所了解。”百里青别有深意地道:“有八人曾向我们打探过相关消息,其中七人在疏德城,一人在定安城。”
刘恒微微眯眼,点点头,不再多问。
这消息和他预计的差别不大。疏德城在灵原南疆,距离百武比宗童城近些,百武的天才强者大多去了那里。而《血炼功》,本就是武道的一门奇功,夺得其他两卷的传人,估计一样是武道出身,出现在疏德城很正常。
唯一的意外,就是定安城那人了。定安城地处灵原北疆,离百武最远,再往北去就佛国新土了,这边怎么也有人询问?
所有消息都交换完了,布韦和百里青松了口气,闲谈起来时,已是笑容满面。
“莫兄和不兄都是爽快人,我们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布韦朗笑,随后又道:“各位莫怪我啰嗦,我还想再说一次,还请诸位来我百侠盟。”
刘恒刚要开口,他抢先道:“我百侠盟可没有其他盟会这么多规矩,可谓百无禁忌,无非互通有无,诸位加入进来,绝对百利而无一害。尤其像是这些消息,诸位加入进来,想要得到就容易多了。”
世上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再者无规矩不成方圆,只要是大盟会,必然规矩严密,他这番话只能听听就算了。
“布兄不必再说了。”刘恒笑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自在贯了,进了盟会浑身不自在,肯定会惹出不少麻烦,就这样挺好。”
布韦自然听得出他推辞之意十分坚持,遗憾叹息不已,终是不再多劝,说起了其他事情。
他们之所以交换完还徘徊不去,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是在防着刘恒等人翻脸。要知道名额虽然定了,可只要把占据名额的人杀了,这名额就又空出来了。
虽说秘境将开,刘恒等人实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但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干系到进入秘境的名额,再谨慎都不为过。
谈笑起来,最先赶来的八人沉默寡言,都不怎么说话,倒是后来赶到的四人十分活跃。他们不时插嘴,热络地结交众人,众人也从他们那里知道了他们的来历。
这四人分别来自众道盟和千令盟,算是正统的道家与儒家出身,可是并非多么出名的天才,在各自盟中地位不显。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居然转托到百侠盟这边,还取得了这四个名额。当然换句话说,若不是这样,以他们在各自盟中的地位,八成名额也轮不到他们头上。
“这次六大盟会相争,开疆盟的出现,可谓是最大的意外。”
说这话的女子是千令盟的,名为赵宁熙,笑颜如花,“城里出现两千多枚密令,他们足足夺取了五百多枚,甚至还要出千令盟、百侠盟、方圆盟和众道盟,单以夺取密令的多少来说,他们能排第二,仅次于万妖盟。”
门路多,消息也灵通,这些小道消息,四人显然知道不少。听到赵宁熙的话,那众道盟的灵羽道人就嘿笑道:“不过啊,开疆盟闯下诺大基业,最后便宜了谁还尤未可知。”
刘恒心头一惊,“灵羽兄,这是何意?”
“不兄还没听说吗?”这四人都有些惊讶,灵羽道人道:“听说开疆盟收的人太杂,现在是越来越乱。尤其那盟主燕归言,虽然都说他在大燕身份不凡,但毕竟自身修为太低了些。不说别人,就说他带来那些手下,个个修为在他之上,开始时还好,后来到宗童城时间长了,似乎渐渐起了异心。有几个四重强者私下里拉拢手下,都快把燕归言架空了,之所以没有翻脸,只是还顾忌着燕归言在大燕的身份罢了。现在勉强维持,等进入灵原秘境后,肯定就要分崩离析了。”
刘恒皱了皱眉,听到这个消息,心头自然有些沉重,暗暗担忧起来,“我本以为开疆盟的隐患来自那些拉拢进去的强者,没想到燕归言带来的人也起了异心。才一个多月没打听开疆盟的情况,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不知会不会牵扯到师姐师兄他们?”
“这算什么?”小牛魔显然能猜到他的想法,当即撇嘴道:“正所谓造化动人心,在灵原秘境面前,什么交情都是虚的。不说开疆盟,其他五大盟会同样相差无几,都是面和心不合,说不清何时就会解散,有什么可奇怪的?”
此言一出,灵羽道人等就连连赞叹,“莫兄是明白人!”
“可不就是这样!”赵宁熙哀叹道:“我们家也算儒家名门了,但我到了宗童城里,一样没人照顾,否则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地步?要不是家里花了大价钱,走了家和纵横家的路子,我这趟算是白来了!”
其他两人也是抱怨不断,听了他们的话,刘恒心情总算放松一些,可还是难免担忧。小牛魔悄然传音道:“你担心也没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生的事情,迟早要生。况且再怎么说,那燕归言和你师兄师姐,毕竟还有你在背后撑腰,那些人不管再怎么闹腾,想必不敢伤到他们性命,只要人还活着,那有什么可担心的?”
有小牛魔宽慰,刘恒终是安下心来。
正如,他立下威名的作用,可不就是想要保住几人的命么?
无论如何,人人都得顾忌他,毕竟还要去秘境待半年,那些人怕他报复,就肯定不敢把事情做绝了。燕归言和师兄师姐的性命,应该能够保住,这就够了。至于旁的,在刘恒看来,都比不上性命来的重要。
“进入秘境后,所有人都会分散到各处,但手头都有引城针,只要没遇到太大的危险,最后都会聚集到秘境里的两座古城。”刘恒暗暗思忖着,“还是得先去神兽血林,《血炼功》的事情最要紧。然后就得抓紧去往两座古城,赶紧找到师兄师姐他们,希望小牛魔替我送到开疆盟那边的千里铃,最后能送到他们手上,那就更好了。”
千里铃送不送去,现在联系也没用,因为进入秘境后,谁在哪里根本说不清。如果送到他们手上,应该会联系他才对,刘恒只能期待千里铃尽快响起了。
其实心里,刘恒同样有点后悔,他事先显然低估了开疆盟的隐患。他以为燕归言麾下忠心的强者很多,所以乱不到哪里去,要是早知道连这些强者都开始起了异心,他必然不会这么放心把师兄师姐委托给燕归言。
“这个燕归言,真是狂妄自大害死人!”刘恒暗暗重哼了声,“空有野心,却是没有丁点相应的本事,连自己手下都掌控不住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了一阵话,天穹雷光密布,化作道道玄奥非常的阵纹,壮观非常,好似浑然天成的绝世大阵,渐渐稳固住了,闪耀着举世无双的神辉。
四周响起莫名的诵咏声,仿佛有万人祈祷,有先民祭祀,有鬼怪哭嚎,令人心神战栗。众多怪异声音一响起,整个宗童城都安静下来,所有护院阵法齐齐撤去,整座城安静得仿佛只能听到人们急促起来的呼吸声,还有不甘的怒吼,绝望的哭喊。
“成了!”
“快!”
“快用密令!”
众人立时不再闲谈,兴奋或紧张地大喊,催促刘恒和小牛魔两人。小牛魔却是一点不急,犹自朝倚碧郑重传音,交代她一番话后,才和刘恒相视点头,一起拿起密令,高高举起。
小牛魔的妖力,刘恒的磅礴内力,都在疯狂灌入各自手中的灵原密令里,使得灵原密令泛起神辉,越来越亮。
那十个代表名额的暗点,次第亮起,仿佛接引天穹的璀璨光华,轰然落下,照在获得名额的人们身上。
“灵原秘境,我来了!”
“我要逆天改命!”
“所有的宝物,都是我的!”
“我才是天命所归的人!”
“列祖列宗,助我夺取造化!”
一时间,天上的绝世大阵不断投下光柱,密密麻麻,仿佛笼罩了整座城池。在城池里,就响起疯狂的大笑,兴奋吼叫,激荡的长啸,狂妄的呼喊,好似狂欢盛宴。
随着笼罩在身上的光华越来越盛,都快见不到人影了,刘恒就朝旁边小牛魔笑道:“牛兄,秘境再会!”
“秘境再会!”
什么,光华彻底笼罩了他,刘恒眼前也被夺目光华遮盖,只能赶紧闭眼。他耳畔只能听到轰鸣声,忽而觉得天旋地转,五感全部错乱,身体也好像被巨力撕扯得快要四分五裂,这种感觉十分糟糕。
不知过去多久,他脚下重新感受到了地面的存在,耳畔轰鸣骤然消失,他才敢睁开眼。才睁开眼,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处何地,双眼昏花,就是一个踉跄,身躯摇晃,险些跌倒。
之前五感全部错乱,给他造成很大影响,哪怕脚踏实地了,还是觉得好像立身于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之上。
刘恒勉力稳住自己身形,过了好一阵才适应下来,重新看清了四周。
——————————————————————————————————————————————————————这次只差一点尾巴,各位半个小时后再刷新就能看见,不过这点尾巴,影响不大。
随着笼罩在身上的光华越来越盛,都快见不到人影了,刘恒就朝旁边小牛魔笑道:“牛兄,秘境再会!”
“秘境再会!”
什么,光华彻底笼罩了他,刘恒眼前也被夺目光华遮盖,只能赶紧闭眼。他耳畔只能听到轰鸣声,忽而觉得天旋地转,五感全部错乱,身体也好像被巨力撕扯得快要四分五裂,这种感觉十分糟糕。
不知过去多久,他脚下重新感受到了地面的存在,耳畔轰鸣骤然消失,他才敢睁开眼。才睁开眼,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处何地,双眼昏花,就是一个踉跄,身躯摇晃,险些跌倒。
之前五感全部错乱,给他造成很大影响,哪怕脚踏实地了,还是觉得好像立身于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之上。
刘恒勉力稳住自己身形,过了好一阵才适应下来,重新看清了四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