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买得起私人飞机的有钱人,都不会吝惜那跟飞机价格相比不值一提的装修费,所以私人飞机的机舱无不极尽奢华,就比如我们眼前这个,面积比我们住的房子都大,沙发吧台卫星电视一应俱全,我们刚一登机,就有身穿航空制服的空姐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对我们表示欢迎,询问我们想喝什么想吃什么,吧台有调酒师为我们调制各种鸡尾酒,厨房有厨师烹制各种美味佳肴。
看到人家菜单上罗列的神户烧牛肉和龙虾大拼盘,我深深后悔自己愚蠢莽撞的行为,早知道来的路上就不吃垃圾食品和煎饼果子了!
坐进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里,品尝着各种好酒跟果汁混调的鸡尾酒,机舱在一阵轻微的震动之后恢复平稳,透过窗外看见的已经是一片云海,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踏上了谢尔东的回家之旅。
自从把我们的行李放下以后,我们就在没见到那个叫池上的谢家管家,想来是平时不干活的大管家几趟行李搬下来,不得不躲员工机舱里往自己腰上贴膏药去了,要不就是怕容儿再看他哪里不顺眼把自己劈头盖脸训一顿,总之我们算是取得了对谢家正统之争的第一场胜利,趁这个没有外人在场的机会,我开始询问李楠谢家的具体情况,以求知己知彼。
“谢家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李楠实话实说道:“我所知道的是,谢家除了一些拐弯抹角的亲戚之外,现在本家只有母子两人,也就是谢老先生现任妻子和儿子,但我都没见过。”
我问:“那你跟谢家接触的时候,接待你的是谁?”
李楠朝飞机驾驶室的方向指了指:“谢家的少爷目前还在读大学,目前谢家的事务都是由谢家女主人和这个管家池上先生打理,我前几次交涉谢老先生的遗产问题都是池上先生出面的。”
“他在谢家很多年了吗?”蒋莎莎问。
“似乎时间并不是很长,大概半年前谢家的老管家退休,他才来接手一应事务的。”
“嘿!”我坏笑道:“长得油光水滑的小白脸,才到这个家半年就深得女主人信任,然后家里老爷子正好在这个时候病亡……这套路也太老套了吧?都不用名侦探登场就已经水落石出了!”
李楠摇头:“绝对不是那样,首先谢家老爷子并不是急症过世,他已经在加护病房里躺两年了,其次……”
李楠又看我一眼才继续说道:“其次这个管家不是谢家太太找来的,而是谢家的大少爷……现在应该是二少爷,高薪聘请回来的,平时池上先生都是帮着谢家少爷处理一些家宅外面的事情,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像吴先生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撇嘴表示不服:“谁说俩男的就不复杂了?在我看来,这比一男一女要复杂的多!”
“行了行了,这根本不是重点!”容儿不耐烦的说:“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证明小谢子是他谢家的大少爷吧!现在谢家老爷子估计已经入土了,死无对证怎么证明他们的亲缘关系?难道要开棺验骨?”
容儿这个问题一问,除了不明真相的李楠满脸诧异之外,我们都相视而笑,这在现代医学面前根本不是问题,就算老头已经火化,只要有老爷子一根头发一点儿皮屑就能证明谢尔东根正苗红的身份,当然,如果老头是个一天洗三次澡,全身没有一根毛的有洁癖的秃子,那我无话可说。
在蒋莎莎把容儿拉到一旁,解释我们这里有凭借一根头发断定儿子爸爸究竟是谁的办法的时候,李楠凑过来悄声问我:“那什么,我问了你别生气,其实我在路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这大姐怎么好像很多常识都不知道啊?”
“她不是不知道,”我答:“只是他知道的常识跟我们不太一样,你就这么理解吧,你是九零后是吧?她跟你有代沟。”
“代沟”一词让李楠肃然起敬,无不羡慕的看着容儿的方向说道:“看着可比我都小,肯定有保养的秘方,这要是把配方讨来送给小丽……”
看着那小子的猪哥脸,我忍不住一桶冷水浇下去:“行了益达哥,想yy你的赵默笙也得等你便成何以琛再说!楼下刻光盘的就算手里有养颜秘方也只能便宜了追求女神的富二代。”
“你们说什么呢?”容儿走回来见我跟李楠嘀嘀咕咕,好奇问道。
我顺嘴回答:“在说你啊,他想知道……”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相信徐女士的话!”李楠满脸通红,慌忙打断我:“我不是怀疑谢先生不是谢家人,只是好奇你们为什么会在一点儿证据都没看到的情况下完全信任徐女士,毫不犹豫的跟着谢先生去谢家认亲……要知道,去谢家这种大户认亲,认下来还好,认不下来咱们都有可能惹来比法律诉讼更大的麻烦……现代这个社会很少有人这么无条件的信任别人的……”
容儿摇摇头:“你说的那些我不懂,但我知道我干娘绝对不是为了钱就让儿子认别人当爹的人,再说,儿子是谁的爹可能搞不清楚,亲娘怎么会搞不清楚呢?”
李楠胡乱点头,显然是为自己蒙混过关而松一口气,我则在感慨容儿竟然如此信任只认识一天的徐阿姨的同时,忍不住纠正她那几百年前的过时思想:“那什么,其实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我不是说徐阿姨啊,现在搞不清楚亲爹是谁的娘有的是,据说国内那个有名的海天盛宴就有一种玩法,一群富二代找个危险期的妹子,轮流啪啪啪之后十个月再检验孩子是谁的,这游戏好像叫‘看谁跑得快’还是什么的……”
皇宫里的宫女,尤其是呆的年头够久的宫女,怎么也会从各种宫闱秘事中了解一些男女之事,所以容儿虽然对现代语言一知半解,就像我们对古代文言云山雾罩一样,但我的意思还是大致听懂了,只见这姑奶奶一脸嫌恶的皱起眉头,就好像我在她鼻子下面放了发酵的臭咸鱼一样:“什么?你们这里竟然世风日下成这样?天哪!八大胡同的窑姐儿都不会这么自甘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