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入冬的时节了,宫中早已经用上了煤炉子。
自打有了这煤炉子,这长安的冬日就好过的多了。
屋里暖和起来,要脱外衣。有时候热的受不了,还得再灭几个煤炉子。
泾阳书院向朝廷献上了一百套棉衣棉裤和毡绒帽。
棉衣和棉裤穿在外衣底下,外面看不出来。就算是外衣外面又穿了铠甲,冰冷的铠甲也冻不着身子了。毡绒帽倒是奇巧,厚实实的帽子一戴,连前额和后脑勺都给戴进去了。前额上还有另外的一片,翻上去紧紧的帖主额头,让额头成两层,更暖和,也不会不掉下来,放下来成额前的帽檐,能挡风,防着雪花飘进眼里。两边还有两面长长的帽檐,往上可以扣在头顶,整个头顶都能包住,也变成两层,不冻头皮,往两边放下来,能在下巴下面扣住,就可以包住两边的耳朵和脸面,不冻伤脸颊和耳朵。
一等一的好东西!
一百套棉衣棉裤和毡绒帽,五十套给了五十个千牛卫的兵卒,然后将他们派去了辽东,让他们穿着这个东西去辽东走一圈。另外的五十套给了宫中的禁卫,叫他们故意站在冰天雪地里面。
这一身的东西若是真成,棉花这就是宝贝了。值得在全天下的推广,叫百姓们做棉衣棉裤和毡绒帽。
若是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套过冬的衣服,那冬日里就不会再冻死人了吧!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想起来自己曾经见过的冻死路边的尸骨。
这棉衣棉裤和毡绒帽,要推行开!必须推行开!
想起来这几样东西,就又想起来留下图纸叫人做出来这东西的那个人。
他所在的地方四季如夏,想来不会受冷。
这一去大半年就过去了,这又不得不说他看人很准,也懂的放权。为什么这么想呢,因为他一走就是大半年,可不拘是泾阳书院,还是那些个产业,都有人按部就班的打理,跟他在长安的时候一个样。这就是看人准,挑选出来的人有能力。另外,就是懂得将管理的权力下放给看准的人,自己只总揽大局和大方向。这么一来,手下的人得到了信任和锻炼,自然忠心,且能力也可以得到提高。说起来那三国里面的诸葛亮就是事必躬亲,抓的太近,不懂的放权,结果手下得不到信任和锻炼,自己劳累的不行不说,一命呜呼之后,手下的人就再也没有继承他的能力了,就算是想要完成他的遗愿,也没有那个能力和本事了。
这就是用人的艺术啊!
能写出来这个的人,自己怎么会不会用人呢?看那个夏鸿升,在长安的时候整日里闲的吃吃睡睡,可啥事情都没有耽搁,都给做的好好的,自己当个甩手掌柜,清清闲闲,自然有人朝着他定下的意思和目标,去替他想法设法的达成。可要说没他呢,那也不行,因为这个大的方向和目标,和大成这个大目标的法子,却不是谁都有本事能看得清楚,想得明白,定得下来的。这些人能替他完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目标,进而逐步达到那个大方向。这过程之中,他还是那个主心骨,是那个把控的。没了他,那么那些给他办事的人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们的能力,也就无从挥,无有价值了。
希望承乾这回跟着他出去磨练这么一次,能学学他是如何看得长远,如何用人的——呵呵,原来帝王闲着没事,也会想这想那,信马由缰啊!身侧无人的李世民,兀自摇摇头笑了起来,复又看向了窗外,就瞅见一片片雪瓣正扑簌簌的开始从天上落下。
心中一动,便欣然起行,站起身来走过去将门打开,顿时一股凉意铺面而来,叫李世民精神一振。
“大家!”门外的王德以毕恭毕敬的询问姿态弯下腰去。
李世民却仰头看着天上,见那雪瓣飘落下来,说道:“王德,那五十个人,此刻怕是已经到了辽东了吧!”
“回大家的话,算算时间,那五十个人此刻定然已经到了辽东了。”王德想了想,说道:“奴婢多嘴一句,大家用不着担心,奴婢这几日从宫里经过,听见那些穿了棉衣的禁卫还在那里同旁人显摆,说光是站在那里不动弹,就热得直想脱衣裳呢!”
“是么?”李世民顿时大为高兴,大笑起来。
正笑着,就忽而见远处一个黄门匆匆的跑了过来,要往皇帝这边来。王德连忙过去拦住,听那黄门对王德耳语一番,王德便又匆匆回到了李世民的跟前。
“大家,黄门说宫外段都尉求见,说是琉球急报!”王德对李世民说道,然后偷偷看了眼李世民,又道:“黄门说段都尉面色看着颇为焦急,怕不是好事。”
李世民眉头一皱:“叫他过来。”
王德点点头,过去又对黄门说了几句,那黄门又匆匆跑开,没一会儿,就看着段瓒急匆匆的快步疾走了过来。
“臣拜见陛下!”段瓒到了李世民的跟前,说道:“琉球水师传来军中急报,夏……泾阳候被一伙倭国的海贼给捋走了!”
“什么?!”李世民一愣,仿佛听错了一般,立刻从段瓒的手中夺过信报,低头自己看了起来。
一看之下,李世民不禁盛怒,用力将手中的信报撕了个粉碎:“大胆!大胆!大胆!!”
“陛下息怒!”王德连忙躬身下去。
李世民瞪着一双鹰眼,粗重的呼吸了几下,咬牙从牙缝里传出一句话来:“王德,去召三省大臣来见朕,此刻身在京中的国公爵将军,都前来觐见!还有,去四方馆,叫那帮遣唐使过来!朕要亲自问问他,他倭国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纵容其国海贼三番五次劫掠我大唐沿海边民,抢夺商船不说,这回竟敢连我大唐的开国县侯都给掳走了去!朕倒要看看,他倭国是不是真的一心想要让朕的军队踏平藤原京!”(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