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真是问得深奥啊。
殷无伤转而看向苏航,“苏兄以为呢?”
苏航摇了摇头,“在下境界低微,不敢妄论。”
“苏兄过谦了。”
殷无伤淡然的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咱们似乎已经讨论过了,各人的道,得各人去追寻,若靠旁人提点,又如何修得了本心?”
那日梦中,已经讨论过道的问题了,当时以尴尬收场,今日殷无伤显然不想旧事重提。
鸿钧倒也识趣,“殷兄乃是高人,是在下急于求成了。”
说到这里,鸿钧隐约有几分失望。
殷无伤道,“鸿钧兄弟也不必气馁,你是天生贵不可言,只不过大器晚成,若能坚守本心,来日成就定不在我之下。”
鸿钧顿了一下,随即小心的问道,“敢问殷兄现在是何等境界?”
这问题,自己答来,多有吹嘘之嫌,自有旁边流云帮他作答,流云道,“回先生的话,我家老爷在这玄黄界上一纪之初,便已经成就大道境界,如今已将成大道境二品的修士。”
“大道境二品?”
鸿钧惊呼了一声,几乎已经难以合上嘴巴,神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殷无伤,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殷无伤肯定境界高深,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位大道境的存在。
大道境啊,天道境之上的存在,这一界,不是只有一位天道境么,现在居然跑出一位大道境来了,而且还是上一纪之初就已成就大道境的存在。
难以想象,真是难以想象,自己一个小小的天尊境,居然能和大道境强者当面,鸿钧不由得有些怀疑,此刻是不是依旧还在梦中。
难怪,难怪自己这个这么强悍的大哥,在这个人的面前,也是如此的谨慎。
等等。
他说我将来成就还在他之上,那岂不是说,自己也有成就大道境的那一天?
想到此处,鸿钧不由得心潮澎湃,之前,他只是想此生能成就天道境,怕就已经足以了,更高的大道境,那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
一位大道境高手说的话,还是十分令人信服的,鸿钧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敢问,您说的大器晚成,会有多晚?”
现在,鸿钧仿佛更关心这个问题。
这时候,殷无伤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安心修行,终有那么一日的,虽然可能会有有些迟,不过,你等着等着,就习惯了……”
呃,鸿钧脸皮抽搐了一下,等着等着就习惯了,那是多久?这也太敷衍了吧?
苏航在旁边听了,也是哑然失笑。
鸿钧无奈,不过,既然这位大道境强者都如此说了,他心中也安稳了下来,不就是等么,难道我鸿钧还等不起?
这时候,苏航道,“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一问殷兄。”
殷无伤转而看向苏航,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老人家怎么那么多问题?
“苏兄但问无妨。”殷无伤还是道。
苏航道,“其实,我来此地找殷兄,实是令妹玉儿给的衷告,她说这昆吾山上,有什么人在等我,上次来昆仑神境,我也多方查找,但并无所获,此事,不知殷兄可否指点一二。”
这么简单的就把殷玉儿给卖了,这要是让殷玉儿知道,恐怕得骂苏航了吧,苏航这话中分明就还有一层含义,找你借阴阳磨,也是你妹妹出的主意。
听到苏航这话,殷无伤脸上的表情顿了顿,似乎是僵了一下。
苏航见他不说话,索性合盘托出,“实不相瞒,在下有一结发妻子,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与我失散,我很想找到她,早日一家团聚……”
鸿钧看着苏航,听得入神,他还是头一次听苏航讲起他的这些私人事情。
殷无伤也看着苏航,顿了有半晌,才道,“结发妻子都能弄丢,苏兄当真是神人。”
言语之中,多有几分嘲弄之意。
苏航心中有愧,闻言道,“天意弄人,只怪我无能,唉,我知道,以殷兄的境界,能知过去未来之事,想必也能知晓我妻子现在何处,还请殷兄施以援手,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尽。”
殷无伤几分冷笑,仿佛对苏航这种能把妻子都给弄丢的人十分不耻,“不知苏兄夫人名讳?”
“她姓敖,单名一个雪字。”苏航直接道,以殷无伤的能力,苏航相信,无论敖雪身在过去还是未来,都能查到几分踪迹。
殷无伤深吸了一口气,道,“苏兄是觉得,我妹妹口中那个在昆吾山等你的人,就是你的妻子。”
“除了她,我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苏航直接道,心中满怀希望。
殷无伤突然笑了一下,“那苏兄可知昆吾山在何处?”
苏航愣了一下,“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五口山,不就是昆吾么?”
“不,你错了。”殷无伤摇了摇头,“你也说了,这里只是五口山,昆仑未出,又何来昆吾?既然尚无昆吾,又谈什么等你的人呢?”
苏航听了,心中咯噔了一下,“殷兄,你的意思是?”
殷无伤耸了耸肩,“你来得不是时候。”
来得不是时候?苏航有几分懵了,是啊,殷玉儿说有人在昆吾山等自己,现在昆吾山还是劳什子的五口山,自己真的来的不是时候?
见苏航一副呆傻的样子,殷无伤淡然一笑,“苏兄,不必如此,时间是摧毁一切的法宝,倘若你与嫂夫人情比金坚,只需耐心等待,想来总会有团聚之日的。”
苏航艰难的苦笑了一下,他和鸿钧问了两个不同的问题,但是得到的却是同一个答案,那就是等。
对于鸿钧来说,殷无伤至少给了他一个定心丸,只要等,肯定会等到,而对于自己呢,只是想来总会有团聚之日。
雪儿啊雪儿,你到底在哪儿?
苏航曾用来人符悄悄的想要试试能否召唤到敖雪,可结果是石沉大海,来人符根本没有反应,更没有敖雪出现,这些天来,他心中的思念,当真是越来越重。
本以为会从殷无伤这儿得到些提示,可是,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他貌似说了很多,但其实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殷无伤起身,对着苏航道,“不过,话说回来,此刻在昆仑,的确有一人在等你。”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