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削减官妓的风暴,是来得快,去得也是极快。
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这令大家都未想到,因为这种事一般都会形成一部啰里啰嗦的肥皂剧,毕竟这情丝难斩呀!
实在是韩艺的动作太快,而且太令人意想不到,这些官妓摇身一变,立刻变成了大堂经理、业务经理,等等,很多官妓都已经上岗了。
这契约都签了,那还能怎么办?
李治和武媚娘都感到非常满意,毕竟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来,他们就很满足了。但是李治也没有召见韩艺,韩艺这事干得忒也不男人,真是男人中的叛徒,李治倒是不想为此去表扬韩艺。
当然,后续还有很多工作,得持续追踪这些官妓,毕竟她们的身份特殊,在工作上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以及会不会有人去骚扰她们,这都是无法确定的。但这些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情,韩艺自然不会做,还是交给狄仁杰、梦儿他们去跟进,并且又从贤者六院调了一些人过来帮忙。
商人对此感到很安心,证明户部是一个负责任的部门,可是却让那些常科进士看得很不是滋味,要知道很多进士都还在那里等就业,可狄仁杰他们就已经干上了,韩艺这轻描淡写的举动,给将来要参加科考的考生带去了一些想法。
另外就是洛阳那边,韩艺没有打算同时进行,因为洛阳那边的官妓规模还是不如长安,私营倒是非常强大,只要压制住长安这一股歪风邪气,洛阳那边的官员自然也会看风使舵,肯定悠着点,韩艺打算先在长安这边摸索一下,看看会遇到什么麻烦,然后再去整顿洛阳那边。
这几日韩艺一直在家休息,陪着儿子玩耍,外面是大局已定,他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但是萧无衣突然忙碌起来,因为长安的少妇都知道,萧无衣肯定会进妇联局的,这唐朝有太多悍妇了,而且悍妇全都是出自贵族,唐朝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她们都想进入妇联局,因此都跑来找萧无衣,萧无衣白天就得应酬她们,晚上又跟韩艺讨论妇联局的建设。
另外,主母一声令下,桑木立刻就派人去改造女人坊了,聪明的桑木都没有去问韩艺。
在家休养几日的韩艺,今日终于出门,因为另外一个老婆在召唤他。
在西郊渭水河畔有着一个规模不小的作坊,全都是砖瓦砌成的,这里原本就是元家的纺织作坊,毕竟丝绸是唐朝的重要通货,元家不可能不经营丝绸,而如今的作坊要比原先大了足足十倍多,有着十个车间,也就是比自由之美的作坊规模要小一些。
棉花一到,立刻就开始试着纺织,因为韩艺提供的技术,包括纺织工具,这就是在作弊,几日就试验完,今日已经正式投入大规模的生产。
这也是元牡丹为什么要叫韩艺来。
除了韩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客人,那就是郑善行。
咔哧咔哧咔哧!
来到这作坊,就听得阵阵纺织机工作的声音。
数百架纺织机不断在运动着,上千员工在工作着,与自由之美像似的,这里几乎都是女人,因为这都不是什么体力活,要求的是细致,男人反而不适合干,而且如今女人很多。
“不愧是元家,这规模真是令人惊讶,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座全新的纺织作坊。”
郑善行一边看着,一边感慨道。
他的自由之美那是经过好几年才发展起来的,但是元家刚开始生产,规模就直追他的自由之美,这就是元家恐怖的势力。
殊不知元家的财政已经见底了,这些员工的工资能否发出,还得依靠茶叶、简州菜籽油、包括棉花的盈利,因为元家已经将长安的资金南下,他们打算将元行打造成元家的金库。
元哲笑道:“比起你的自由之美,还是差得许多。”
郑善行摆摆手道:“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一门买卖,你们元家的买卖可是多不胜数啊!”
韩艺哎呀一声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说的,织出来的棉布还是给自由之美做衣服,你们都是赢家。”
郑善行哈哈笑道:“也对,我们两个那只是班门弄斧,韩小哥才是商人中的翘楚。”
“天啊!”
韩艺一翻白眼。
元牡丹突然道:“我们还是去看看这棉花织出来新布料吧。”
元家今日找郑善行来就是希望早点跟自由之美将契约签订好,因为如今元家太需要钱了。
几人来到朵拉的办公室。
“哇!这办公室装潢的挺大气的,朵拉,看来你牡丹姐对你挺不错的。”韩艺来到办公室四处张望着。
朵拉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办公室原本是给元牡丹准备的,可惜韩艺令它胎死腹中了,尴尬道:“牡丹姐一直对我都挺好的。”
元牡丹想着这事,心里还有一点气,径直来到办工作前坐下,伸手道:“二位请坐。”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韩艺当然明白,轻轻一笑,与郑善行、元哲他们坐了下来。
朵拉这个主人反倒忙活起来为他们泡茶,摆上一些糕点。
元牡丹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块白色棉布与一块白色丝绸来,递给郑善行。
郑善行略显激动的接了过来,刚一拿到手上,便面露失望之色,轻轻揉搓了一下,道:“这棉布不及丝绵轻盈、柔软,而且看上去也不及丝绵高贵。”
元哲道:“我们也没有打算以丝绵的价钱卖给你。”
郑善行笑了笑,道:“主要是韩得太好了,导致我非常期待。”
韩艺道:“你还真是不识货啊!棉花的产量要比丝绵的量大得多,不出几年,产量就能够超过丝绵,这物以稀为贵,当然是丝绵更贵。但是这棉布也有它的好处,首先,它肯定比麻布肯定要好,至少舒适度要比麻布好多了,比丝绵差了那么一点,但是丝绵难以打理,不方便洗晒,但是这棉布可就要容易打理多了。
穿绸缎的人,一般都是不干活的人,好比你我,干活的人穿绸缎,再好的绸缎,洗那么几回,也就那样了。你说是干活的人多,还是不干活的人多呢?尤其是如今这年代,哪怕是富商,也得东奔西波,下作坊视察,穿丝绸不划算,这棉布价钱低,产量足,正适合你们自由之美的扩张,而且穿着舒适,四季都适合,肯定大卖。”
郑善行惊讶道:“四季都适合?这棉布也不太保暖啊!”
元牡丹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袖筒来,递了过去,道:“棉布是不保暖,但是棉布里面抱着棉花,可就非常保暖了。”
郑善行赶紧接了过来,套在手上,立刻感觉温度就上来了,因为如今的天气还算是比较热,道:“这真是好啊!”
元哲笑道:“将来枕头,被褥都得用这棉花。”
郑善行愣了片刻,笑道:“现在我就怕棉花不够了。”
元哲听得哈哈笑了起来,虽然如今还在纺织中,棉花的前景已经是非常明朗了。
郑善行又道:“但是具体价钱,我拿一些棉布回去,给我们作坊的设计师试用一下,毕竟做衣服不是那么简单,还得裁剪和染色。”
元牡丹点点头道:“不过这棉布有些缩水,你得注意一些。”
郑善行点了点头。
韩艺道:“呐,别说我不照顾你,皇家警察要换新衣服了,这皇家警察可要在各地转悠的,而且经常要蹦蹦跳跳的,就是一块块活招牌,你们自由之美捐一批衣服给皇家警察,棉布立刻就可能推广开来。”
郑善行听得哭笑不得,道:“你这是照顾我么?这皇家警察的衣服本应该由你们户部出钱的。”
韩艺啧了一声,道:“这各有所需,上回也是你们自由之美捐的,结果与皇家警察官服类似的服侍不卖的挺好的么,你还是赚了不少啊,如今有行尚武之风,这里面的商机的难道你看不到么。”
元哲笑道:“郑大哥,韩尚书这么忙,他抽空来这里坐坐,那可不是白坐的。”
“你一边去。”韩艺挥挥手道。
郑善行苦笑一声,道:“这本是小事,只是这棉花都还没有纺织成布,你就想到皇家警察换衣服了,你这也太着急了一点。”
“没有办法,你也是户部官员,朝廷做事是有规矩的,不能说换就换,越早谈妥越好。”韩艺突然又道:“哎!西北的羊毛应该运到了吧。”
郑善行点点头道:“昨日进的长安,我也正准备与你谈这事的。”
韩艺道:“正好,冬日就要来临了,皇家警察缺乏冬衣,索性你就一次性满足得了,省得我们还在谈第二回。”
这回元牡丹都笑了。
郑善行这么温柔的一个男人,都有些不爽了,道:“你还真不是白坐的。”
韩艺道:“大家都坐在这里,不谈也是在浪费时间。”
元牡丹道:“我这里也有许多事要跟善行谈的。”
老婆发话了,韩艺立刻呵呵道:“我这就是两句话的事。”
“什么两句话的事。”郑善行道:“这棉花是船运,羊毛可是用骆驼运得,而且羊毛比棉花可要贵,好几百名皇家警察,这我送得起么。再者说,你皇家警察有朝廷养着,我送给皇家警察,我还不如送给那些没有衣服穿的人。”
“千万不要,你拿羊毛大衣去给乞丐穿,那今后谁还敢穿这羊毛大衣啊!”韩艺轻咳一声,道:“你可别忘记,这技术是我给你的,你又是户部官员,这样一来,既可以当做是知恩图报,又可以说是为户部做出贡献。”
郑善行这回真怒了,道:“你不要忘记,自由之美你也有份,钱不是我一个赚了,户部官员我可以不做......。”
“别别别!”
韩艺急忙挥手,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他忘记郑善行是一个不喜欢做官的人,道:“这样吧,我以羊毛的成本价,外加运费购买,你想想看,当皇家警察穿着羊毛大衣,英武不凡的走在白雪皑皑的大街上,俊朗的外表,提拔身躯,那是毫不惧冻,任谁看了都会想买,包括那些朝中大臣,这价钱自然卖得高,我私人出钱再以实际价格买个十几件,这种买卖你上哪找去。”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郑善行懒得跟他扯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韩艺呵呵一笑,道:“我得是谈完了,你们谈吧。”
还谈个球。
元哲、元牡丹笑得都将脸给遮住了。
郑善行懊恼道:“你这么有钱,至于吗?”
“这真是冤枉啊!”韩艺道:“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认为其实像皇家警察这样的制服,以及一些胥吏的制服和一些将士的服侍,都不需要朝廷自己做,因为那本就非常普通,自己做费时费力,直接采购就行了,如果能够养成朝廷购买的习惯,那今后朝廷自然而然就总是上你那里采购,这利益可是千秋万利的啊,为了几件衣服,而舍弃千秋万利,你至于吗?”
元哲、郑善行、元牡丹听得皆是一愣,这么一解释,这意义立刻变得高大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