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号,瓶子做事的地方要月初盘点,时间上来不及,所以打条子休息了一下。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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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之上,陆逊和孙尚香的舰队正在向北航行。而在旗舰的船头甲板上,陆逊正反背着双手站立在那里,望着茫茫大海出神,口中亦不知在低吟着些什么。
“伯言!”
陆逊回转过身,见是孙尚香拎着两瓶啤酒正在走过来。等来到跟前时,孙尚香把一瓶酒递给了陆逊,自己举瓶算是致了个礼,接着就问道:“你在这里看什么?看风景吗?”
陆逊摇了摇头:“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又哪里有什么风景可看?不过就像兄长曾经对我说过的那样,当一个人处身在这一望无尽的大海之中的时候,才会愈发的感觉到我们为人者自身的渺小。”
孙尚香也抬眼扫望了一下那无边无际的海面,若有所思的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这样的感觉。”
孙尚香可不是没有见过海的人,相反甚至可以说孙尚香自小就没少与海打交道,而且在和陆仁扯上了些关系之后,也有过好几次乘坐海船在大海上跑的经历。但严格的说起来,那都只是在近海地区的航道上,真正像现在这样置身于汪洋大海之间却还是头一次,所以在心中也难免会生出些异样的感触。
不过老实说,这种在大海上漂着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从夷州基隆出发,到倭岛邪马台的距离是一千两百多公里,以夷州舰船现有的航行能力,最起码也要六到七天。而且这还只是最理想的走直线的情况,事实上在海上航行的时候总会有些乱七八糟的情况发生因而使舰队的航速受到影响,所以在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一段航程在陆仁的手上一般都是定为十天。
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舰队的航程也才刚刚过半,但是以孙尚香好动的个性,在舱室之中自然是会有些坐不住,所以就跑到甲板这里来透一透气,看见陆逊在船头那里看风景,就跑过来和陆逊搭上几句话。
受到陆逊文人气息的影响,孙尚香也稍稍的感叹了一下,但马上就笑着向陆逊问道:“看你刚才嘴里好像是在念叨着什么,是不是作出了什么诗辞?念给我听听如何?”
陆逊的神情马上就变得非常的尴尬,连连摇头道:“郡主就莫要取笑于我了!我不过是一时由感而发,胡乱的吟了几句而已,实在是拿不出手来。哎、哎对了,郡主你也不是一向对这些诗文辞赋不感兴趣的吗?又何必让郡主你听着不适服?”
孙尚香撇了撇嘴:“这不是在这海上漂着无聊吗?可惜我的那架留声机留给了我二哥,不然现在在海上漂着的时候,一边听着音律一边看着海,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无聊。”
“留声机?”
陆逊愣了愣,下意识的接上了话:“我的舱中有一架,郡主若不嫌弃先拿去用着便是。”
留声机这玩意儿因为许多原因,在陆仁的手上还没有进入可以量产的阶段,不过陆仁和雪莉有弄来些人员,在雪莉最初的那五架之后又整出来了二十来架,眼下基本上就是分散给了陆仁集团的主要人员,剩下的几架要么是准备作为外交礼品送人用,要么就是准备在合适的时候给泉州或广州这些城市架设的广播系统使用,所以陆逊也分到了一架。而孙尚香原本手上就有一部,而且还是陆仁特意送的,陆仁就没注意。
再看孙尚香一听说陆逊的舱里有一部,马上就来了兴致,连忙让陆逊叫人把留声机搬到了甲板上来,一番折腾之后甲板上便飘扬起了陆兰的歌声。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航行真的是很无聊的缘故吧?当陆兰那为人所熟知的歌声响起的时候,甲板上之前的嘈杂之声瞬间都安静了下来,转而随着留声机中陆兰的歌声轻轻的哼唱。
一句“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陆逊与孙尚香却是不约而同的一起跟着留声机里的旋律唱了出来。而在出声之后,陆逊与孙尚香都是一愣,继而便相对而笑。那边的随从正在更换唱片,这边孙尚香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轻晃着手中的空酒瓶子向陆逊道:“这天下间的事还真是说都说不清楚。就比如说现在吧,我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我们两个居然还有像现在这样坐到一起的时候。”
陆逊轻轻点头:“的确如此……郡主,我本为吴臣,现在却归投在兄长的麾下,郡主你不会怪我什么吧?”
孙尚香摇头:“这怎么能怪你什么呢?旁人或许不知,但我能不清楚在当时的那种局势之下,你与公纪其实是有多么的为难吗?老实说,在那个时候,我也是最为难、最难做的人之一,所以我都只能是躲在房中,不愿出来见人。还好,陆先生最后是选择了与我二哥和解,而并不是要与二哥他拼个鱼死网破。不然事情闹到最后,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陆逊沉吟道:“如果当时江东与夷州继续死拼下去,最后只能是便宜了江北的曹公而已,甚至荆州的刘备都很可能会插一脚进来,占去一些江东之土,那么吴候父兄三代的江东基业可就很难保得住了。至于兄长这里,在连番的恶战之后,情况也会好不到哪里去。既然如此,两家之间又何必为了一时意气而去做这些无谓之斗?事由吴候而起,只要吴候认个错,给大家一个交待,兄长他也不愿把事情做得太绝。”
说着陆逊又望向了孙尚香:“只是如此一来,却是耽误了郡主。”
孙尚香一愣:“我?耽误了我什么?”
陆逊道:“如果不出这么场事,使郡主你在夷州为质,那么可能这个时候郡主你都已经出阁嫁于刘玄德了吧……”
孙尚香的脸上当时就浮现出了很恶心的神情,连连摆手道:“别说这个行不行?一想起这个事我心里就很不舒服。伯言,那刘备大我三十岁哎!不是三岁,是三十岁哎!”
换到陆逊愣了愣,略有些茫然的道:“可是……一则刘备的确是天下枭雄,二则……”
孙尚香抬手一指陆逊,愠怒道:“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的就想着多拿多占!一个个的都七老八十了,仗着自己有点权势、有些声名,就想着、想着……哎?那个古人说哪个男人就因为多收了几斗粟就想着换掉妻子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陆逊的嘴唇动了动,很想把那个成语说出来,但是看看孙尚香生气的模样,还是决定别在这种事上招惹孙尚香的好。
不过孙尚香也就是发了发小脾气而已,发完之后孙尚香却又叹了口气,低下头默然的道:“说是这么说,但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真到了某个份上,我又哪里会不明白孙刘联姻的意义之所在?所以当时我其实已经答应了二哥,在差不多的时候就准备嫁过去。”
接着孙尚香的眉头就是一扬:“但是没想到二哥与陆先生之间会闹出那么大的事,而在最后的关头,或许也只有我来当这个人质才最合适……伯言,我也跟你说句实在话,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小女人,心里面总会有点自己的小心思。这次我主动的提出到夷州来当人质,一方面固然是不希望江东与夷州之间再起什么争斗,另一方面嘛……我也可以借着这场事来躲开要嫁给一个老头子的命运。伯言,你不会说我自私吧?”
陆逊哑然的摇了摇头,这种事又让陆逊说什么才好?
这时孙尚香抬眼看了看海面上其他的舰船,脸上却又挂起了微笑:“其实像我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在夷州,我的身份虽然是人质,但是陆先生和你们是把我视作好友,我活得自由自在,而且时不时的还能像现在这样找点事做。虽然说没能按二哥的意思与刘备联姻,但是让江东与夷州之间不再有争斗,我也不算有负于二哥,有负于我孙氏宗族,这也应该可以了。”
陆逊道:“郡主今年二十有一了吧?这早晚间还是要嫁人的。”
孙尚香道:“嫁人的事急什么?我孙尚香难得能碰上这样的机会,又为什么不能像七尺男儿那般做出些事业?再说了,夷州的女子晚婚晚嫁不是很正常吗?远了不说,玲绮今年二十六,赵雨今年都二十七了,可她们有着自己的功业,也没听她们说过想嫁人的事。哦对了,陆兰今年不都二十五岁了吗?可据我所知,陆兰哪天要是嫁了人,夷州非得哭死一大帮的男人不可。”
话到这里,孙尚香却忽然用很古怪的目光望向了陆逊:“伯言你光说我干什么?你今年都已经二十七了吧?公纪比你小四岁,都已经在两年前娶妻生子,可你呢?”
陆逊可没想到孙尚香突然之间会把这种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只能很是尴尬的连连摇头。而孙尚香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摸着下巴向陆逊连连坏笑道:“让我来猜猜看啊……伯言,你该不会是迷恋着陆兰吧?”(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