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几天,也就是陆仁和孙尚香还在登陆艇上赶路的时候,陆仁就把华夏目前紧要的局势大致的向孙尚香说了一下,同时还明明白白的把自己这次的用意告诉了孙尚香,也就是这次请孙尚香去劝说孙权,能说服了固然是好,但最大的可能却是孙权把孙尚香给扣下来,然后陆仁与孙权之间恐怕就要开战了。 接着陆仁还明说了这么一段话:
“郡主,一但开战,你夹在我与仲谋之间将会左右为难。这次我这么做,我不否认我有利用你来探听仲谋心思的意思,但说真的咱们也相识这么多年了,彼此间是好朋友,我真心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好女生那么为难。所以仲谋要是真的把你扣了下来,你我之间也算是就此别过吧。”
孙权说陆仁对孙尚香玩的是“纵擒故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没有说错,但架不住孙尚香对陆仁所欣赏的,甚至是喜欢的就是陆仁的这份坦诚。这个时候陆仁作出的最坏的打算是孙权扣下孙尚香,然后陆仁和孙权两家开战,却不知道孙尚香在了解了当前的局势之后,再依照她对孙权的了解,同样也作出了自己心中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找机会挟持孙权并且大闹一场。而孙尚香心里的这个打算,也并没有对陆仁说出来,只是打算自己去做。
所以所以,孙尚香先是选择了不按照正常的流程,改为悄悄的回到江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出乎孙权的意料之外,使孙权无法提前把孙尚香给拒之门外,同时也给孙权造成一种孙尚香可能是偷偷逃回来的错觉。
接下来,孙尚香是一开始就直接回了闺阁。这种女眷住的地方,甲士一般都会离得较远,即便是孙权也不便在这种地方带着人跟在身边。而孙尚香与孙权一谈崩,孙尚香那一副小女生一般的作态,又使孙权不由自主的放松了戒备,于是孙权的手方抬起,就给了孙尚香可趁之机。
孙尚香在夷州练武不倦,而且除了以前喜欢练习的剑术之外,还从陆仁那里学到了很多现代的近身搏击与擒拿的技巧……哦,陆仁不会这些,最多也就是会几下三脚猫的东东,不过一来陆仁能够弄来这些东东的学习资料,二来对于夷州的常规治安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动刀动枪,很多时候这些搏击与擒拿的技巧要更实用一些。换句话说,就是陆仁给夷州的部队整出了一套军体拳,而孙尚香最初的时候一直是在夷州的女子军团里混,这些东西当然能学到手。
好了,这些就不扯了,只说孙权突然被孙尚香给制住,并且在擒拿手的压制之下被迫弯下了腰身,但嘴里也没闲着,怒喝道“尚香你干什么?”
孙尚香冷冷的道:“二哥,我的好二哥!你一向都太小看小妹我了!”
有心算无心之下,孙权只一招就被孙尚香给制住而动弹不得。而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孙权在发出第一声痛呼的时候,周边的那些个侍婢都没有哪个反应了过来的。直到孙尚香再一发力,把个孙权痛得弯下了腰身时,侍婢们这才如梦方醒,立时间便尖声惊呼了起来。
侍婢们的尖声惊呼自然是马上就引来了附近的警卫甲士。只是众甲士一赶至近前,望见孙权被孙尚香给那样的制住之时,众甲士的反应却是各不相同,有人是毫不犹豫的刀剑出鞘,但也有人是望着这俩兄妹,手扶着剑柄迟疑不定……立刻拔剑的那些基本上都是近几年才选为近卫的年轻人,大多数不认识一直在陆仁那里当人质的孙尚香;迟疑不定的嘛,则大多是年岁较长、资历较深的人,而这一类的人却基本上都认识孙尚香。
要说主公被人如此制住,即便出手之人是主公的亲族,都会令近卫什么的紧张万分、如临大敌,不应该有人会犹豫不决才对,但是在孙氏兄妹这里却会有那么些的不一样。因为早年间的孙尚香在东吴是出了名的人见愁、小魔女,江东的上上下下,犹其是武将一系,就没有谁会见了孙尚香不头痛的,原因则是孙尚香总是缠着孙策或是武将们讨教武艺或是出手比试,次数一多那是谁见着谁烦,也因此孙尚香和谁动上手,都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正因为太平常了,别说是东吴诸将,就连当年的小霸王孙策,因为让着孙尚香几分而输给孙尚香的事都屡见不鲜,连带着武艺远不及孙策的孙权也从来就没少被孙尚香欺负的。而此时此刻吧,孙权与孙尚香虽然都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与少女,但孙尚香在夷为质多年,现在突然一下回来东吴,与孙权兄妹见面之下童心忽起的戏闹一下,甲士这里却动刀动枪的,岂不是坏了这俩兄妹的兴致?
殊不料部份甲士的这一犹可闹出了点笑话。犯楞的人都是资历较深的人,这会儿都已是众甲士中队长一级的人物。他们这一犯楞吧,闹得其余的那些已经刀剑出鞘的年轻人因为没有得到头目的命令而莫明其妙,再到他们望见头目脸上那很古怪的神情时,也都感觉到事情好像并不是如他们所想的那样。
再说了,孙尚香的人他们虽然没有见过,但其“光辉业绩”却都听说过不少,再想想他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慢慢的也就明白了过来……或者应该说越来越迷糊?结果到是孙尚香借着这个空档,把孙权又给按结实了几分。现代武术比起古武或许是不够博大精深,但是在简单粗暴和实用性上到还是没得说的。
孙权这会儿的心里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对于孙尚香,孙权不是没有防范之心,但老实说防的都是“文”的方面,也就是防着孙尚香来当个说客什么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孙尚香竟然会这样动上手,而且是一出手连刀子都摸了出来。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亲兄妹,一般情况下亲兄妹之间吵个架都没什么,却又哪有亲兄妹之间还动刀子的道理?
不过现在孙权最恼火的却是那些甲士全都在那里发楞,居然就没有谁冲过来救自己的。若是刚才甲士们就冲上来骚扰一下孙尚香,孙尚香会因为还没有完全的制住孙权而失去机会,孙权自己也很有把握能挣脱孙尚香的钳制,毕竟孙权自身的武力值还是不错的。但是这一耽误下来嘛,呵呵吧……
“尚香你这是作甚,还不快快放开为兄!”
孙权这也是有些昏了头,意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是想以兄长或君主的威严吓住孙尚香,还是在以为孙尚香不过是于一时气愤之下作出的失态之举,可以被自己一喝而醒悟。只是孙权的这句话一出口,孙尚香手上的劲力不减半分,到是让那些甲士全都松了口气再后退一步……他们都真的以为这俩兄妹不过是在玩闹罢了。顺便说一句,孙尚香抵在孙权腰间的薄刃是掩在衣袖里的,前面还被孙权的身躯给挡住了,孙权自己能感觉到,但卫士们看不到。
此刻的孙权真是既哭笑不得又啼笑皆非,想开口唤众甲士赶紧的上前来救下自己再说。只是孙尚香在完全的制住孙权之后,俏脸就轻轻的贴在了孙权的脖梗之上低声道:“二哥,你真的很小看我。你还以为我仍只是十余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小丫头吗?”
“你、你!!”
孙权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话都不知该如何去说了。再看孙尚香再扫了一眼众卫士,轻叹了口气后唤道:“都给本郡主退后再让开道路!本郡主也不想真的伤到兄长,但你们别逼我!”
话说到这里,孙尚香终于把掩在袖中的薄刃给亮了出来,于是乎一众卫士这会儿全都慌了神,这才知道眼前的情况那是相当的不对劲。可是见孙权如此受制于人,也不敢惊到孙尚香,只能缓缓后退再让开了道路。
孙尚香这时轻轻的踢了孙权小腿肚子一脚,让孙权顺着自己往前走,口中则道:“哥,你也别逼我。当然,我不会真的伤到你的性命,但如果你把小妹给逼急了,小妹也不介意让你的身上多几道并不会伤及性命的伤口。比如说……”
刃锋自孙权的颈间徐徐滑下,自肩、脊、腰之后,锋尖顶在了孙权的屁屁上,孙尚香则不无戏谑的道:“这里的肉最多,扎几下绝对死不了人。只是二哥你身为一方诸候,这里被扎了几个洞,只怕会颜面丧尽吧?”
“……”
孙权想哭。孙权怕不怕死,这种事真不好说,但作为一个君主级的人物,却被人在屁屁上捅了几刀,那感觉还真不如让人在脖子上来一刀的好,因为这个脸可真丢不起啊!诚然,孙权在原有的历史上不要脸的事是不少,比如说背盟偷袭荆州,亦或是在刘备攻吴时向魏臣服,但那都是有着巨大的利益的事,面子虽然丢了,但里子赚得不少,东吴群臣也都能理解、敬服孙权,并不真的损失什么。可是现在被孙尚香捅上了几刀屁屁却算是什么?东吴的群臣肯定不会理解孙权,甚至对孙权的权威都会产生置疑。所以很多时候,主君的脸面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不过貌似孙权的脸面,现在其实已经丢得差不多了的说。
无奈之下,孙权只能顺着孙尚香的意思开始前行,这时孙尚香却又向众甲士吩咐道:“都别在这里楞着,赶紧去知会城中重臣去府门前等候,本郡主有话要对大家说。速去!”
没人敢动,这不都盯着孙权吗?
孙尚香对此并不意外,刃锋又顶了顶孙权的菊花:“二哥,他们都只听你的,却不会听我的,你看着办吧。”
“……”
孙权是有脾气也发不出,只能绿着脸向众甲士吼道:“还不依郡主之言而行?速去速去!!”
“……诺、诺!”
众甲士无奈之下只能依令而行,孙尚香见甲士们散开,执刃之手忽然疾动,孙权就发觉自己被自腰间反扣在脊背上的右手手腕上一凉。还没等孙权反应过来,左腕却又被孙尚香以极快的速度自肩头反扣到了脊上,左手手腕也跟着一凉……这是孙尚香用一副手铐把孙权的双手都给铐到了脊背上。
别奇怪,是手拷。夷州都发展了这么多年了,手拷这玩意儿又哪里会整不出来?而孙尚香最初就是在负责夷州日常治安的女子军团里混,去到倭岛邪马台之后一般也是以维持邪马台地区的治安工作为主,已经养成了一个在一般情况下手拷不离身的习惯,这种能令人几乎完全丧失反抗能力的扣锁方式更是早就练得无比精熟,会儿也正好派上用场。双臂一肩一腰的反扣到身后,比五花大绑都要实用得多。
嗯,再说清楚点吧,就是一只手反过来从腰间反背到后脊,另一只手则是从后脑勺这里反过来到后脊,然后再这么被拷住。这种拷法那可是会让人相当的难受,而平时不怎么锻炼,手脚灵活度差点的家伙,碰上这种拷法都能让他们欲仙欲死。
再看孙尚香轻轻一拉铐链,孙权便痛得不得不高挺胸膛,孙尚香却打趣道:“哥,你再怎么样也是江东之东,哪怕是受制小妹,也别在人前没个样子的……挺胸、收腹、昂起头!”
“……”孙权的牙都快咬碎了。
孙尚香再一推孙权:“走吧,去见见江东群臣,还有众多的百姓。”
孙权大怒:“你、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孙尚香很平淡的一笑:“算是狐假虎威吧,借老哥你的威严说几句话。”
过不多时,孙尚香与孙权便在众多甲士的簇拥……应该说是严密的监视之下,来到了府坻的大门之外,再走出数步,可就来到了大街之上。而这一在川流不息的人前露面,众多的人群可真如炸了锅一般。江东群臣什么的能近一些,普通的百姓虽然被军士有所驱赶,但仍远远的向孙氏兄妹这里眺望。
孙尚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不理会近一些的江东群臣是如何的喝骂或是劝说,看看人聚得差不多了,忽然扯足了嗓门喝道:“各位江东的叔伯兄弟、父老乡亲,我是吴候之妹,江东郡主孙尚香,今日如此也只是有些话想向各位说,各位亦请听尚香一言!”
周围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即便是有人在有所议论,也都是悄无声息的交头接耳。
孙尚香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振声道:“相信有不少人还记得十余年前,吾兄吴候命大将吕子明偷袭一向与我江东交好的夷州属境泉州,此役不论最终的胜败如何,我江东都落下了一个不好的名声,世人亦都言之为耻。”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在暗自摇头。古人大多都是很要面子的,这种偷袭友好邻邦的事,在当时是很让人看不起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原有的历史上孙吴在偷袭荆州之后,才会使整个孙吴都落下了个“吴狗”的损号。
孙尚香接着道:“东海一战之后,吴夷和解,尚香入夷为质,如此已逾十年。各位叔伯弟兄、父老乡亲,尚香且问大家一句,自吴夷和解之后,夷州可有向江东发难过半分?反到是这十余年来,吴夷之间通贸互市,我江东从夷州得来了多少的好处?据尚香所知,夷州赀货在江东的售价,要低过其他地方至少三成,且数次江东天灾,夷州还慷慨解囊,捐送来了大量的钱粮以赈灾民。大家到是说说,吴夷之间到底是敌还是友?”
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话一说出来,有不少人都点头称夷州是友而非敌。
孙尚香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瞪了一眼孙权之后才摇头道:“既然大家都认为我们江东与夷州是友非敌,而今又有盟约相联,那我们应不应该背盟而袭?”
众皆哗然,此时的孙权更是马上就想杀了孙尚香的心都有。
背盟偷袭哎!这可是最令人们所不耻的事!
要知道孙权这时都还只是和几个近臣在暗中商议过而已。偷袭夷州可不比得原有的历史上偷袭荆州那么好糊弄过去。偷袭荆州虽然有些不耻,但荆州毕竟是刘备向孙权“借”来的地头,有些赖着不还的味道,孙权还可以用“强行收回外借之地”的口号来应付百姓,可是偷袭夷州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好不好?偷袭成功且造成了既成事实还好说,大不了拿钱粮来安抚一下百姓,堵一堵百姓的嘴也就差不多了,可是现在手还没动就暴了出去,孙权的脸可没地方搁了。
最重要的是可千万别小看了陆仁对江东这边的影响力。这么说吧,曹魏那边的士家豪族的实力够强了吧?可是陆仁的“钱袋子”策略却能让曹魏的士家豪族都有所顾虑,而江东这边的士家豪族的实力能和曹魏那边的士家豪族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东地区的士家豪族对陆仁的“钱袋子”的依赖性还要远超曹魏那边。所以所以,孙权想搞陆仁,除非是用偷袭的手段一口气把陆仁给摆平,否则的话对江东地区的士家豪族的破坏性更大,而这正是江东地区的士家豪族们所无法接受的事……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