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袁时中的表情一下子丰富了起来:“官军坚守开封,我军便难以攻下。,开封城内兵多粮足,上下一心用命。要让官军放着大好的优势不顾出城与我军野战,这恐怕不容易吧?难道李先生是想我军攻城逼得曹门外的山东镇出击?如果这样说的话,倒是可以解释。只不过,一心二用,倒是个亏本的买卖。”
上首之中,李自成听着袁时中的话笑呵呵的,让人看不出内心想法。只不过心底里,李自成对袁时中已经是颇多鄙夷了。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来,袁时中对于与官军作战是精打细算,更是没有勇战之心,畏畏缩缩,的确如此。当然,也可能是袁时中还残存着招安的心思,并不愿意得罪深了官军。或者兼而有之。
李岩听完,笑了起来,道:“袁将军此言差矣。若是面对寻常官军,或许袁将军这么说也不差。毕竟,守住开封就已经够了。甚至,若是面对别的官军,或许我真的只能如袁将军所言这么打了。”
袁时中预感不妙。
秦侠岂是寻常人?
果然,李岩话锋一转:“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我们面对的不是寻常官军,不是丁启睿,不是杨文岳更不是侯恂。开封城中事实上掌舵之人是秦侠,是一个足以威胁我们,对我们构成致命威胁的统帅。我坚信,秦侠不会退缩城中,他会选择出城决战!”
“单凭猜测?”袁时中不为所动,质疑着。
李岩缓缓摇头:“西方二十里外,虎大威所部朝着开封行军而来,不日就能与秦侠汇合。”
“那……”袁时中猜到了什么。
但李岩只是摇着头:“是陈永福所部出兵迎接。虎大威是悍将劲旅,陈永福所部亦是不弱。他们行军都很谨慎,找不到埋伏或者围兵的机会。”
袁时中缓缓点头。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以李自成的兵力,埋伏一两万官军需要找什么机会?十则围之,实打实有十倍兵力的李自成直接拿着大兵压过去围攻不就行了?
难道李岩也怕了没有出城的山东镇?
但当袁时中听着李岩吐出那几个字的时候,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李先生果真好算计……好图谋!”
李岩笑着颔首,悄然退了出去。一旁,李自成接过了话头:“如此说。袁将军对接下来的大战应该有信心了吧?”
明白了李岩的战略计划,袁时中果然是信心提高了许多,脸上残留着惊讶与佩服的表情,此刻听了李自成的话顿时不住点头道:“闯王手下有如此英才,何愁不能推翻大明,重建皇朝?末将,愿意跟随!”
“哈哈哈,好!得袁老弟之助,推翻大明。再建皇朝便大大前进一步了!待到那一天,我李自成记得诸位兄弟的功勋!”李自成扫视全场,不要钱地画起了大饼:“封侯拜相,贵戚勋爵世袭罔替!”
朴素的反贼们还没有对画大饼的免疫力,纷纷激动了起来。
“额愿为闯王死战!”
“打下开封,献给闯王!”
“生擒秦侠,闯王万胜!”
“闯军万胜!”
……
听着一干将官高声喊着,袁时中既是激动。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少了什么……
是了,当袁时中对着一张张面孔对比的时候。猛然感觉少了一个人。他反应了过来,罗汝才不在场。
想到这里,袁时中凑近了李自成。
却不料,一旁的刘宗敏倒是立刻大步横在中间,警惕地看着袁时中。
见此,李自成干咳了一声。看着袁时中道:“袁老弟有何要说的,尽管这里说便罢了。都是信重的老兄弟。”
“是……末将想问……”袁时中皱着眉头道:“罗将军怎么没有出席?”
听此,李自成的表情顿时微变,心中更是重重一叹:终究躲不过。
一旁,刘宗敏开口道:“其实是这样的。罗将军本来是想来的。只不过曹门外一战,罗将军受创不轻。再加上罗将军自立一处营地,平素军务也是自己处理。自然不好带伤过来。若是袁将军想要去拜访,便直接去阎李寨东南角,罗将军的营地就在那边。罢了,还是我亲自带袁将军过去吧。”
“噢?”袁时中心下微微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听刘宗敏说得在理又正常,一下子也有些想不到到底哪里不对劲。
总归,见了罗汝才,或许他有话要告诉自己呢?到时候有什么不对劲就能猜到了吧。
说起来,他俩此刻可是有些难兄难弟模样的。
“那就麻烦刘将军了。”袁时中客气道。
刘宗敏一副爽朗的模样:“一家兄弟,何必二话。”
说完,刘宗敏就朝着李自成示意,一番告别,袁时中就被刘宗敏亲自送出了营地。随后,又送到了东南角罗汝才所部驻扎的营房里。
目送着袁时中远去,所有人望着两人的背影,仿佛要铭记这一刻一样。
当袁时中带着十来个亲兵一路到东南角去后,屋内,李岩凑近看着李自成,笑着道:“学生,恭贺闯王。”
“我本心并非如此啊。”李自成叹气着道:“他若是不提,多好呢?”
李岩低头,心道:就是不提,也会有人成全的。刘宗敏这般莽汉,若不是有李自成牵着,如何会表现得这般心细如发?
阎李寨的东南角有个小山坡,半山坡上修筑着一排的营帐。只是这营帐又小又旧,外边看着破落无比。让人难以相信,这里就是曾经雄霸一方罗汝才的营帐。
“刘将军,这里就是了?”袁时中指着这边,有些不敢置信。
刘宗敏幽幽地道:“袁将军进去看,就知道了。”
袁时中皱着眉头,但还是走了进去。
噗哧……
咣当……
里头,恰是时候地响起了一些杂音。
袁时中带着十来个亲兵家将走进去,却看到了好些个熟人。最为惊讶的,竟是一个穿着儒衫的男子,他的手中,一把长刀鲜血淋漓。
长刀的下面,一个熟悉的面孔吐着血沫,满脸不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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