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美足踩在榉木地板上,脚尖踮着,步态轻盈,微微带起浴袍下摆,露出两条长腿雪白晃眼,攸然移动到窗边,一只素手拉开棕色遮光窗帘,隔着白色纱帘,七月加州早晨阳光像鲜榨橙汁般涌入,灌满房间每个角落。童牧面庞被晨光照的透明,放下眼帘适应了几秒,又把纱帘笼到两边,将窗户微微拉开条缝,换进清冽空气到室内。
“几点了。”胡一亭裹着毯子迷迷糊糊问。
“六点半。”
胡一亭闭眼光着身子坐起在床头,如僵尸平举双手,嘴里嘟哝:“老婆,伺候朕穿衣。”
童牧发出银铃般笑声,飞快打开行李箱取出件黑色圆领衫跳到床上给他套上。
胡一亭继续迷糊着下了床,进了洗漱间,用冷水冲了把脸方才清醒。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想起昨晚两人身体和欲望如此强烈吻合,放肆纵欢直到筋疲力尽,显然现在起床方知,童牧才是那个被喂饱到神清气爽的那个,自己这种脑力劳动者在她面前只能甘拜下风。
两人依次洗漱完毕后敲了隔壁吴桐房间门,门很快打开,见吴桐已经梳洗妥当,正对着电话本打电话。
三人吃了早餐后便有车来接,见还是昨晚接机的王珪,四人驱车前往位于阿斯顿道的虞有澄家。
阿斯顿道附近全都是富人别墅区,双车道很宽可以容纳三车,路边有碎石小径充作人行道,仅一米来宽,更外侧是草坪绿地,四米多宽,当中每隔五米就种着一棵红枫作为行道树。
吴桐虽然没来过,但之前打电话时已经从虞有澄处得知了具体位置,车辆一路缓行,数到第三个小巷便钻了进去,在第二户人家门口停下。
此处极为幽静,围着黑色方铁框篱笆,铁框上整齐纵横地焊着黑漆粗铁丝,像极了面粉筛,铁篱笆外贴种着矮矮的灌木,叶子潮湿,显然早上才洒过水。
吴桐按了门铃,很快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越过矮矮的柚木院门向院内望去,来人正是虞有澄本人,随同并落后他一肩走在院内灰色镶拼石板路上的雍容妇人想必是他太太了。
胡一亭和吴桐相视一笑,对了个眼色后,向虞先生夫妻举起手打了个招呼表示致意,吴桐口中发出一串银铃般笑声后道:“虞先生你好有福,这里环境真好。”
虞有澄和太太都笑了起来,虞太太抢前两步拉开矮矮院门,虞有澄笑道:“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胡一亭迈前一步,伸出手笑着道:“这话反喽,应该是我们感谢虞先生请我们来家里玩才对哟。”说罢,笑着把手和虞有澄握在了一起。
虞有澄右手握着胡一亭,左手拍着他手腕笑道:“胡一亭你太谦虚了,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当今世界少有的天才,能来我家做客,我感觉蓬荜生辉啊。”
胡一亭也用双手握住虞有澄:“虞先生是海外华人奋斗榜样,在硅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次在拉斯维加斯和虞先生一席谈让我受益匪浅,时光荏苒,一转眼今天已经是96年,今天我能来您家里做客,实在是三生有幸,值得我记一辈子,哈哈哈哈。”
两句话一说,虞太太对胡一亭的印象极好,觉得他落落大方,给人坦诚磊落之感,连忙笑道:“快进来,快进来,胡一亭你可是现在硅谷华人圈子里的话题人物,我家有澄对你推崇的不得了,说你是中国人的骄傲呢。”
胡一亭笑着和虞有澄松开手,又笑着和虞太太握手问好,吴桐也和虞家夫妇握了手,胡一亭接着给虞家夫妇介绍童牧:“这是童牧,我未婚妻。”
虞先生惊讶之余,下意识地点点头,握住童牧伸出的手:“好漂亮的姑娘,你好你好,欢迎你。”
童牧听胡一亭这样介绍,双颊飞红娇羞异常,又伸手和虞太太握了握,虞太太笑道:“的确是大美人,可比好莱坞明星漂亮多了,我在硅谷见过华人里数你最美!姑娘你几岁了?哪里人啊?父母是做什么的?”
虞先生赶紧拦住太太:“进去说,进去说。”又对大家笑道:“一路上辛苦了,今天我叫了外烩,红木城最好的中餐厨师和西点师在我家厨房里忙着呢,待会大家尝尝他们的手艺。”
于是大家笑着走进虞家,虞太太落在后面,走到西侧篱笆旁打开那边两扇同款木门,让王珪把车开进车道,这才笑着和等她一道的童牧拉起手走进那栋白墙红瓦典型加州风格幽静别墅。
虞家客厅装饰典雅,豪华而不失现代感,一百多平米大厅极为宽敞,三面通透全是玻璃拉门,外面屋檐下环绕着大理石走廊和维多利亚风格白色廊柱,胡一亭颇为喜欢,赞道:“我觉得无论什么季节,晴天也好,下雨天也好,在这间客厅看书或者哪怕发呆都是一种享受。”
胡一亭恭维发自内心,让虞有澄夫妻很高兴,虞有澄笑道:“你现在这么有钱,何不在这附近搞一套?硅谷比这更好的别墅实在太多了。”
“行,等我结婚了,一定在这买一套用来度假。”胡一亭笑称。
虞太太喜道:“那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找我啊!我弟弟就在帕罗奥图做房地产中介,我让他带你多跑跑,一定能找到最称心合意的房子!”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一定麻烦您!“胡一亭笑着使劲点了两下头。
接着大家跟随虞先生夫妻参观了整个别墅,之后重新回到客厅,外烩服务的服务员也端上厨房里西点师早准备好的奶油蛋糕,配着刚打磨冲泡的新鲜咖啡,大家边喝边聊。
虞太太对童牧极为感兴趣,居然拉着童牧端着蛋糕去楼上小客厅单独聊天,胡一亭也在单人沙发上扭过身体侧向虞有澄,谈起正题。
“风险投资?我最近接到不少工作邀请,但找我作风险投资的,你们还是头一个。”虞有澄惊讶地看着胡一亭的眼睛:“你们重光闲置资金已经这么充足了吗?
“虞先生,你觉得风险投资这一行要想比别人成功,是靠资金还是靠眼光?”
“眼光很重要,非常重要,但资金也一定不能少。”
“如果要虞先生来做,您觉得多少资金才合适?”
虞有澄头疼起来,一手附额撑在单人沙发扶手上,避开胡一亭火热的目光,心想按照这个路子说下去,岂不是要落到他的话窠里去?重光的薪资结构显然请不起自己,他们如今又要搞风险投资,这里面究竟是什么道道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