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远放下电话,久久不能言语,今天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诡异了,先是报纸刊登的内容跟他想要的完全不同,而当他向当事记者询问的时候,听到的却又是与他安排截然相反的结果,要知道为了把周大中古玩诈骗案受害者聚集到一起,他在这上面可没少下工夫,甚至还动用了总公司的资源,这才找到一些线索,把其中一些人‘请’到佳德拍卖行,好吃好喝好话的供着。(?〈 ?
而且为了达到痛击怀古艺术品拍卖公司的目的,让对方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他花了很长的时间,从受害者的角度亲自写了一篇稿子,全部加起来有两千多字,都是对怀古艺术品拍卖公司涉嫌欺诈的控诉,之后又复印了很多份,把这些稿子交给那些受害者,而那些受害者在看过之后,对怀古的痛恨也再次燃了起来,那态度恨不得把怀古的招牌拆掉,把怀古的人吃掉,也正是如此,他才放心的让那些受害者去怀古,他甚至已经提前开了一瓶红酒进行庆祝。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吴昌远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他跟古玩报刊的记者老赵认识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两人也合作过很多次,所以他相信对方不会跟他说谎,对方录下的内容绝对是那些受害者说的,可是那些受害者为什么会那么说呢?他们对怀古不是恨之入骨吗?态度怎么突然之间就转变了呢?就好像换了人似的。
对了,刘志,一切都是刘志安排的,他应该知道。
吴昌远立即拿起电话,按了一个号码:“是陈秘书吗?通知刘志,立即到我的办公室来,快!”说完‘啪’的一声,狠狠的挂断了电话。不到两分钟,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吴昌远沉声说了句:“进来。”然后房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吴总,有什么事要吩咐,你说。”刘志乐呵呵的来到吴昌远的面前,心里却异常的忐忑,因为刚才他在向陈秘书询问吴总找他有什么事时,陈秘书说不知道,只是听吴总的声音好像很生气,吴总一生气,肯定是要找人出气的,这个时候找他,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我问你,前几天的记者采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昌远阴沉着脸问道,同时眼睛死死的盯着刘志看,这小子不会是怀古在佳德里面的卧底吧?要不然这么大的事,对方怎么好像没事人似的呢?
“记者采访?”刘志听见后微微一愣,想都没多想,直接说道,“记者采访出了什么事?不是都挺好的吗?”
“挺好?好个屁。”吴昌远破口大骂,然后把电脑屏幕转向刘志,“你自己看。”
刘志整个人都懵了,他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难道记者采访出了问题?他上前两步,盯着屏幕上的图片仔细看,这是一份在京城行量很大的古玩行内的报纸照片,由于照的很清晰,所以看的也很清楚。
刘志不敢大意,逐个字逐个字的往下看,一开始只是好奇,好奇报纸究竟是什么内容,竟然会让吴总如此生气,可是当他看到后面的内容时,眉头越来越皱,他终于明白吴总为什么会生气了。
什么玩意?
这,这分明是一篇为怀古洗白的报道嘛!
“看完啦?”吴昌远问道。
“看,看完了。”刘志条件反射的点点头,整个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气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记者为什么会这么写?受害者为什么会那么说?”吴昌远瞪起眼睛,眼珠子虽然不大,却是充满了杀气。
刘志吓的浑身一颤,差点儿跪在地上,赶紧哆哆嗦嗦的说道,“吴,吴总,我不知道啊。记者是你请来的,受害者也是你找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我是不是把事情交给你去办了?”吴昌远一听刘志竟然把事情的责任往他的身上推,心里顿时更气了,还是******亲信呢,事情办错了,竟然还把责任往他这个老总的身上推,该死。
“对,对,是交给我了,可我也只是找个托儿带他们去怀古而已,那些记者为什么会这么写,那些受害者为什么会那么说,我完全不知道啊。”刘志一脸冤枉的表情。
“跟你无关?我记的你跟我说过,你擅自找了一些与这件事没有关系的大爷大妈当托儿,也可能事情就是坏在这些人的身上,你说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可是我找人跟这那些大爷大妈来着,对了,王昆,王昆一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这就打电话问问。”刘志赶紧掏出手机,给王昆拨打了过去,这个黑锅他可不想背。
吴昌远一脸嫌弃的看着刘志,心中对这个人的厌恶已经达到了几点,不管这件事最后怎么样,他已经决定了,把这个人排除在自己的亲信之外,对,找个理由把对方开除掉。
刘志看到目光凶恶的吴总,赶紧把头转到一边,生怕被对方吃掉,他嘴里面不停的念叨着,“快接电话,快接电话,王昆你个小混蛋,快接电话呀,可恶!”刘志祈祷了半天,也诅咒了半天,可是仍旧没有人接他的电话。
这下子,刘志的心里更加的慌乱了,王昆不接电话,这说明什么?这很可能是采访搞砸的信号,要不然对方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这不是变得法的躲着他嘛?
难怪那小子在采访结束之后,不停的打电话跟他要那三万块钱的劳务费,催促的那叫一个紧呀,跟冤魂不散似的,后来甚至说三万没有的话,先兑现一万也行,而他也是看到吴总请那些记者吃完饭之后心情大好,觉得事情可能能成,所以提前预支了对方一万五,剩下一半,等报道见报再给。
现在看来,自己被骗了,绝对是被王昆那小子给骗了。那小子知道采访搞砸了,又担心得不到劳务费,所以在报纸没出来之前,向他要劳务费。
不停的拨,反复的拨,可是话筒里面仍旧是嘟嘟嘟嘟的声音。
“打通了没有?”吴昌远不耐烦的问道。
“没,没有,我再打个试试,说不定他在睡觉,把电话设置了静音。”刘志不死心,继续拨,那一万五千块钱可是他用自己的钱预支给王昆的,如果事情没办成,王昆也找不到,那这一万五千块绝对是打水漂了。
他甚至连报警都不敢。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件龌龊的事,若是传出去,不仅他的名声完了,就连佳德的名声也完了。
“哼!”吴昌远冷哼了一声,对于睡觉这种理由,他根本就不相信,更何况,不管理由是不是真的,他的计划最终都失败了,这跟对方绝对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电话打不通,就去家里找,你找的人,总不会连人家住哪里都不知道吧?”
刘志面露为难,他还真不知道王昆的家在哪里,不过他知道王昆在古玩一条街的摊子在哪儿,所以他一边继续打,一边对吴昌远说道,“吴总,我一定会把那小子找到的。”说完,匆匆的离开了。
找到?
吴昌远看了看电脑屏幕当中的报纸图片,报纸已经行了,相信圈子里面的人也都已经看过了,找没找到人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么好的一个对付怀古的机会,竟然被搞砸了,吴昌远不甘心啊。
饭桶,真是一群饭桶,必赢的事情竟然都能搞砸,老子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选这种人去办。
眼睛盯着报纸,吴昌远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在面对那些记者的时候,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对怀古的态度却已经很明显了,他反复强调周大中的犯罪跟其在怀古担任董事长有很大的关联,那些记者都是聪明人,不应该听不出来他的意思,而且圈子里面是个人都应该知道,在a省,佳德和怀古是竞争对手,而且在前些日子的冬季拍卖会中,佳德还输给了怀古,这个时候他出面,又怎么会是为竞争对手洗白呢?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可是,问题又出在哪儿呢?
吴昌远想了想,又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给老赵打了过去。现在,他能问的人,也只有当事那些记者了,而在那些记者当中,老赵无疑是跟他关系最好的。
“老赵,我是吴昌远呀。”相比之前那个电话的愤怒,这一次他说话的口气要缓和的多。
“是吴总呀,有什么事吗?”
“老赵,咱们认识也有三四年了,不管是在公事,还是在私事上,我觉得咱们都应该算是老朋友了,你说是吧?”
“恩,可以这么说。”
“那老赵你能不能跟我透个底,这篇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昌远问道,不过没等对方开口,他就紧跟着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当然,老赵你是知道我的,我吴昌远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过几天我会去躺京城,到时候一定登门拜访。”
登门拜访?那肯定是必有重谢!
老赵心里清楚的很,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跟吴昌远打交道,吴昌远这个人还是很大方的。
他认真的考虑了一番,想了想事情的利害关系,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少,说不定已经有人把事情传出去了,而且就算他说出去,只要吴昌远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是他说的。
“吴总,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报道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问题,你让我们去采访受害者,我们也真的是直奔受害者去采访的,而那些受害者所说的话,你刚才也听到的,我向你保证,如果我老赵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听到老赵的话,吴昌远点点头,这些话他是相信的,但是心中却充满了失望,因为他总觉的老赵有什么话没有说。
“不过,我们在采访的过程中生了两件事,相信吴总可能很感兴趣。”
“两件事?什么事?”吴昌远一下子坐正了身子,表情格外的认真。果然,果然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第一件事,就是我们所有人在采访的时候,都接到了主编的电话,而主编跟我们谈话的内容,也都是大同小异,让我们搞清楚周大中古玩诈骗案和怀古的关系,不要冤枉怀古……”
不要冤枉怀古?吴昌远听见后一愣,这不就是要替怀古洗白吗?“你们主编为什么会觉得诈骗案跟怀古无关?”
“吴总,你似乎没有理解我说的话的意思,我说的话的重点,是我们在场的所有记者都接到了来自报社主编的电话,你知道所有人接到来自各自报社主编电话,而且讲的还是同一件事,这其中所隐藏的含义吗?”
吴昌远微微一怔,随后心情一沉,能让所有报社主编保持观点一致,甚至还包括那些以花边出名的小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管他们的人话了。
很显然,这个管他们的人,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话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更深一层的原因。难道是看了前几天省城新闻对古玩诈骗案的报道?
“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我们在怀古艺术品拍卖公司采访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做叶瑾。“
“我知道,那是怀古的艺术总监,听说在怀古还有股份,是怀古现在的股东。”吴昌远接着说道。
那边的老赵本来还不明白叶大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怀古,现在经吴昌远这么一说,他的心里反而明白了。是怀古艺术品拍卖公司的股东?还是那里的总监?难怪会出现在那里。
“小张认识那个女人,并且告诉我们一件事,说那个女人也京城叶家的人。”
“京城叶家?没听说过呀。”
“她爷爷的名字你应该听过,不仅你听过,我想全国人民都应该听说。”
“谁?”
“叶道陵!”
“啪!”吴昌远身子一歪,直接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瘫坐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惶恐之色。
……(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