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何超穹这么一说,陈义信也不禁面如土色。
如果真的是沈弼在背后捣鬼的话,那这次真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夏天虽然财雄势大,号称是香港首富。但其实香港手上钱最多的人,绝对不是他,而是沈弼沈财神。
而在资本主义社会,钱多就是硬道理。
为何夏天硬啃下中崋煤气,李昭基也不敢跟他翻脸,就是因为夏天的钱比他多。他如果不想有更大损失,那就只能是忍气吞声。
可是现在形势调转了。沈弼的钱要比夏天多得多,他的实力也要比夏天强得多。如果他真要对付夏天的话,那真的是要大难临头了。
“这怎么办呢,如果真是沈弼在搞鬼的话,那我们根本就斗不过他啊。”陈义信手足无措的道。
一想到要对付的对手是沈财神,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当实力相差不大时,还可以鼓足勇气,战上一战。狭路相逢勇者胜,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但现在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让人感觉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陈先生,您先别着急,依我看,事情应该还没有恶化到那地步。”何超穹见陈义信被吓到了,知道他的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强。
真正的强者,就算面临必死的威胁,也会拼死一搏,不到最后关头都不会认输的。像她老爸当年冒着日軍的炮火,在港澳两地之间贩运货物,每次出海都要豁出命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而正是这种大无畏的闯将精神,才让他从一个贸易公司的伙计,一步步成长为雄霸澳门的賭王。
“据我所知,夏先生在汇丰银行也有贷款。如果沈弼真的想对付夏先生的话,我想他们早就趁这机会落井下石,逼夏先生抓紧时间还清贷款了。可是他们却并没有这么做,显然沈弼应该没打算对付夏先生。”何超穹劝道,“至少是现在,他还没有亲自动手。”
“嗯,有道理。”陈义信擦擦额头的汗道,“何小姐,还是你镇定。这样吧,就按你说的,我先上电视发表一通声明,争取让民众看到咱们解决问题的诚意。”
“嗯。”何超穹点了点头。
“康总,你也别闲着,抓紧时间跟其他银行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别的渠道筹措资金。”陈义信又道,“另外,东亚银行内部一定是出了内奸,不然的话,这些商业机密怎么可能传出去。你要派人盯紧公司里的人,找出那个吃里扒外的二五仔。”
“好的。”康鸿宾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陈义信随后又向韦理斯、梁博滔道,“韦理斯先生,博滔,你们两位都是最出色的财经专家,麻烦你们帮忙估算一下天下系现在的资产状况,看看有哪些是能卖的,哪些项目能停下来,列一个详细的名单出来,让天哥好有一个参考的依据。”
“好的。”韦理斯和梁博滔两人都点点头道。
……
中午时候,陈义信作为天下集团二把手,代夏天发表了《告香港民众书》。
他表示东亚银行最近半年来都运营良好,坏账率仅有百分之二而已,与香港其他银行相比,都算是比较少的了。
而天下集团最近半年来的营收也相当理想,在地产业、食品业、服装业、高科技产业等多方面都取得了长足进步。
未上市的天下系公司业绩同样优良,只天下影业最近半年就获利高达十一亿港币,比去年同期相比涨了百分之三十七。
而身为天下系掌门人的夏天,身家也因此而增长,远不像谣言中说得,投资出现巨额亏损,还不上贷款。事实上,夏天最近半年的还款记录非常良好,并没有拖欠延宕的迹象。
希望各位市民继续对天下系抱有信心,不要人云亦云,以致损害了自己的利益。
发表完《告香港民众书》之后,陈义信从镜头前撤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塌了。
“周太,你觉得我刚才说的怎么样?”他看向周梁淑怡道。
“非常好,陈先生,你做得非常不错。”周梁淑怡点点头道。
“那你觉得这么说有效果么?”陈义信又期待的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有效果的吧。”周梁淑怡想了一下道,“香港民众都比较贪钱,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愿意放弃高利息,把钱都取出来啊。”
陈义信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
就在这时候,却见新闻部主管谢忆尘跑了过来,“周太、陈生,你们快来听,香港電台正在讨论这一话题呢。”
陈义信和周梁淑怡一听,连忙都走进了办公室,就听到收音机中,主持人和嘉宾正在探讨刚刚陈义信发表的《告香港民众书》。
……
“陈教授,你觉得天下集团刚刚发表的这篇声明如何?”主持人问道。
“我觉得这篇声明根本就是避重就轻,没有涉及香港民众最关心的问题,因此完全不能够打消民众的疑虑。”那位陈教授否定道。
“怎么这么说呢?”主持人追问道。
“现在民众最关心的是,夏天自身的财政状况,而不是天下集团、天下系的运营情况。夏天单从东亚银行贷款就超过五百亿港币,这么多钱他都投到哪里去了,回报又如何,这是才大家最关心的。“据我们所知,无论是夏天收购的哥伦比亚影业还是彩虹传媒控股,亦或者百视达影像连锁店等,都出现了巨额的亏损,而且都背负着巨大的债务。而夏天要收购的特纳广播公司同样也是负债累累,高达二十亿美元。
综合来看,夏天在美国的投资,都属于非常失败的。只不过是他为了获取名声,而一意孤行的结果。
我们有理由担心,夏天的贷款都用来收购这些华而不实的美国公司。这些公司的经营状况都不佳,一旦破产倒闭,夏天的投资将化为乌有,甚至还欠下巨额债务。
如此一来,夏天所掌控的这些公司,都会被他这些失败的收购所牵累。夏天很可能会拆东墙补西墙,将这些公司逐渐掏空,以清偿债务并弥补自己的损失。
所以我认为,天下集团要想稳定民心,让民众继续信服,就必须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否则,我建议民众不要再继续持有天下集团的股票,因为那会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陈教授口若悬河,洋洋洒洒的解释道。
“混账东西,他凭什么那么说天哥!天哥的投资没有一项失败的,他懂个屁啊!”陈义信见他如此大放厥词,忍不住骂道。
“陈先生你先息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周梁淑怡连忙劝道,“现在还是应该想办法,怎么应对这件事。香港電台有很多听众的,万一他们受了这位陈教授的蛊惑,开始抛售天下集团的股票,那可就麻烦了。”
“说的是啊!”被她一提醒,陈义信也不禁脸色一白。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