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气运石台前,魔族准王被一掌盖落在头顶之上,狰狞而错愕的魔首坍塌下去,竟被硬生生拍进了胸膛里。
轰隆!
下一刻,那雄健的准王体猛地炸开,紫莹莹的魔血与骨飞溅,更沾染了灼烈的虚焰,那是原始战血点燃的熊熊战火。
啊!
虚空中,响起魔族准王的惨叫声,那飞溅的血与骨在燃烧,被灼烈的战火焚化,他不得不勾动珍贵的黑暗本源,抵住这股阳和而霸烈的血焰,在数十里外血肉重聚,但气息却衰弱了一大截,这一掌,竟令他黑暗本源消耗过半,若是再来一掌,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否再活过来。
更重要的是,这年轻的锁天圣王,仿佛对于他这一脉的天魔剑域,有极深的了解,那一掌不仅无坚不摧,更直指破绽,仿佛比他这个传承者,更了解这门起源自近古的无上天魔剑法。
“祖血二变!”
黑暗阵营,那位血光王开口,猩红的眸子浮现一抹异色,此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祖血二变,这祖血之变无关于修为境界,乃至如他们这些无上王者,也极少有人能够完成祖血一变,遑论是更进一步的二次蜕变。
但祖血之变的强大,绝对超乎想象,那是向上追溯血脉的源头,如他这一族的始祖,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蛮荒之初,乃至远古洪荒末年,是足以与诸神媲美的存在,只是留下的遗存太少了,后代血族,唯有通过艰难的返祖蜕变,才能够勉强窥见一角荣光。
祖血二变!
随着血光王开口,黑暗诸族的无上生灵,再看向那年轻的锁天圣王的目光,就浮现出几分难明的意味,帝路有很多条,甚至每一个纪元过去,都有一条,乃至数条新的帝路被开辟出来,有些帝路难以复刻,举世无双,有些则被后人走通过,这祖血之变,若是走通了,亦能开辟出一条帝路来。
至少眼下看来,这年轻的锁天传人,在祖血之变这条路上,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两步。
轰!
对于这诸多目光,苏乞年如若未觉,他眸光如铁,毫不掩饰冰冷的杀机,一只手再次抬起,朝着数十里外的魔族准王盖落,如赤金铸就的手掌极速放大,像是一座太古神山镇落而下。
不好!
魔族准王心神剧颤,但那一掌似封天镇地,恐怖的准王战血,仿佛化成了一方无形的场域,竟将他生生禁锢在原地,那掌压太炽热且滂沱了,他竟动弹不得,登上第一道天梯,跨入顶尖行列的准王体魄,与这年轻的锁天圣王相比,如有不可逾越的差距。
“住手!”
有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在这气运石台前,宛如升起了一方古老的魔域,一股霸烈而森冷的无上气机乍现,在那魔族准王身前,似立起了一堵巍峨的魔山,不知何时,一道庞大而恐怖的魔影,已经立在了那里,横亘在了前方。
轰!
天地轰鸣,那是一道光,比苏乞年盖落的手掌还要快,竟后发先至,来到了那堵魔山前。
那是一个中年汉子,身着兽袍,露出一双修长而结实的手臂,身上散发出土泥与兽血混合的淡淡腥气,仿佛自古老的蛮荒大地上走来。
轰隆!
中年汉子捏拳印,举拳就朝着前方那堵魔山打去,有无量光,划破白茫茫的虚空,太盛烈了,炽热的拳光似照亮了九天十地,宇宙边荒,一颗又一颗大星浮现,环绕拳锋而动,又全部炸碎,似难承其重。
冥冥之中,仿佛可以听到诸道在哀鸣,太快了,时光都似乎凝固在了这一刹那,难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拳,诸王的不朽意志,似乎都被定住了,难以运转。
咚!
一声巨响,如混沌闪电炸开,又仿佛天鼓被擂动,魔族准王身前,那堵巍峨魔山横飞了出去,在半空中翻滚,坠落进白茫茫的虚空深处。
直到这一刻,苏乞年盖落的手掌才终于落下,在魔族准王惊恐的目光下,如一方星空溃落,又好像一轮神阳滚滚而来,瞬间挤满了他眼前的整个天地。
轰!
魔族准王再次炸碎,这一次没能再血肉重聚,似可灼烫诸天的战火燃烧,将所有的黑暗本源焚烧殆尽,每一丝准王血与骨都化成青烟,消散在这气运石台前。
黑暗诸族又一位无上生灵,陨落了!
但此刻的黑暗诸王,却盯住了那一身兽袍的中年汉子,此时白茫茫的虚空翻滚,一堵魔山再现,那是来自魔族的无上王者,两根粗大的魔角虬曲,如魔月一般的眸子冰冷,脸色很不好看,沉声道:“锁天一脉的战王,既然不欲以天心成帝,何不就此退去,尔等在人族为罪血一脉,即便今日出手,也未必堵得住悠悠众口。”
“悠悠众口,又与我等何干。”
二师兄祁清语气很淡:“即便我等不取天心,这帝位,也不是尔等污秽之体可以染指,遑论小师弟已经出手,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阻他。”
“你!”
来自魔族的无上王者面色铁青,对于这锁天一脉的桀骜,他早有所闻,没想到今日所见,更胜闻名,简直比他们黑暗种族还要霸道,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你若想永寂,我可以成全你。”
二师兄祁清再次道,语气平静,但落入这魔族的无上王者耳中,就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寒意,像是自魔魂深处滋生,令他一身道果,都隐隐生出了摇动的迹象。
他不禁后退一步,这锁天一脉的战王太强了,只是动了杀念,就令他道果动摇,他毫不怀疑,若是真正交手,他多半没有几分胜算,甚至有身陨之危。
这一刻,黑暗诸族不少无上王者都露出了惊容,神情凝重,尤其是血光王,他亦精通光明法,更加能够清晰感知,刚刚那一拳的恐怖,他与魔族王者早年有旧,也更了解其一身底蕴,只凭只言片语,就将其惊退,他自问难以做到,即便再进一步,也有很大的困难。
气运石台前,苏乞年看前方二师兄祁清的背影,恍惚间,似回到了当年纪元之墓前,群狼环伺,正是这一位,自荒莽中走来,一箭射杀九日王道相,击毙诸敌,为他生生开辟出一条通路。
时至而今,他也走到了准王领域,甚至冲入了战王路,再观这位二师兄出手,那光明气息,同样与神族截然不同,而与他,也似有些许不一样,但一般无二的,是那股纯净阳和的气韵,仿佛孕育着无穷生机。
也就在这一刻,二师兄祁清转过目光,落到黑暗阵营中央,那一袭黑袍的年轻身影上,冷冷道:“光灭,你我之间的旧账,可以算一算了,不知我这颗成熟的光明心,是否合你心意。”
“你不该插手的。”
一头黑发微漾,那如深渊一般立在那里的暗王光灭开口,语气温和,不见喜怒:“你不了解,催熟一颗成熟的光明心,该是何等的美妙,这是劫数,也是一种磨砺,你这位小师弟古今难觅,他在不断变强,或许,我能见到一颗成熟的绝世道果。”
嗯?
二师兄祁清的眸子一下立起,气运石台前,像是骤然间炸开了一轮永恒的神阳,无尽的光和热,瞬间挤满了这片白茫茫的虚空,乃至照亮了诸天道海,将那斑斓的道海之水,都浸染成了一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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