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昏迷
狂风暴雨来的突兀,消散的也离奇。☆→☆→,
之前还厚重到能遮天蔽日的乌云说散就散了,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天边那一道绚丽的彩虹。
只可惜就算是天又亮了起来,但尚铁军也不敢靠近那棵古树撅断后所形成的深坑,只能是在腰间拴上绳索绕过那片区域,从原本天坑的西侧大致观察一下情况。
有着茂盛树冠的那棵古树,倾倒后将天坑遮挡的严严实实,断折的树枝有些都卡在了天坑的内里,所以就连听力不错的胡艳,都无法确定下面是个什么情况。
揪着那年长些向导的脖领,尚铁军怒气冲冲的喝问为什么在下雨前他没有提醒?
“山北就是这个样子的呀,别看有时候天一下子就黑了,可大多时候是一滴雨都下不下来的,要不然我们这边说五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
“大军!别对叔这么没礼貌!撒手!”
胡艳说着便将尚铁军一把扯开,将那向导的衣领整理好道了歉,这才拽着尚铁军到了一边,低声道。“你疯啦!想救人还不是要让坝寨的人过来帮忙?你将人家惹毛了还怎么救人?”
一想也是,可过去给一个山民道歉尚铁军还是抹不开面子,只好让胡艳将他包里没被浸湿的烟给送了过去。
那向导倒是没有介意,反倒是有些拘谨的拿着烟凑过来说,山里面的气候就是这样的,而且山北的气候比山南的气候变化还要古怪,坝寨里除了几个以往会在这边放羊的老汉能判断气候变化,其他人都是无能为力的。
对方主动过来了,尚铁军帮着点了烟之后便问。“大叔,你觉得下面的人还能救上来不?”
“真的不太好说啊,这棵树年岁比我还大的多哩,说倒就这么倒了,肯定下面的那条暗河改了道,就是不知道两边有没有贯通,要是天坑里被淹了,那神仙来了都没办法的……”
“不会的!付正义还那么年轻,索菲亚的身体素质也好的很,他们不该出事!何况树倒下去之前雨就已经大了,我觉得他们在下面怎么都该站到南侧高的那头,树倒下去之后顶多就是压在北头,他们两个不该受到影响的!”
胡艳的说法,并没有得到那年长些向导的回应,对方只是瞅了她一眼就继续闷着头连抽了三跟烟,这才喊尚铁军帮忙,让他下到了刚刚塌陷形成的那大坑里面。
半个小时后,满头满脸泥泞的那年长向导才从坑里面爬了上来,说下面发现了许多的白蚁,估计就是这个原因古树才倾倒的。
好消息是找到了古树倾倒的原因,但坏消息则是无法确定天坑那边是否进了水。
天彻底黑了下来,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既帮不上忙、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尚铁军快要急疯了的时候,从坝寨赶过来的山民们终于打着火把出现在了山脊。
宛如一条火龙般的队伍,耗费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被派去喊人过来的二娃累的瘫倒在地上,但笑得很是得意。
携带着各种各样工具的山民,就地取材竖起的几个葫芦吊,而斧头、锯子就是他们所能够提供的效果最好的工具了。
三人无法合抱的古树树冠,逐渐被拆解了开来。
六个小时的忙碌,天坑最西侧终于被掏出了一个空隙,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被栓着绳索放了下去。
人,还活着。
但付正义头部受伤且处于昏迷之中,而索菲亚因为受到惊吓,状况也不太好。
但只要人没死,那就意味着还有救。
在场的坝寨人都欢呼了起来,就连尚铁军都激动的抱着胡艳转了好几个圈。
到了凌晨两点,索菲亚被救了上来,尚铁军这才知道付正义为了护住她被天坑顶部掉落下来的一块碎石给砸中,当场便昏迷了。
“都怪我、都怪我!好好的干嘛要跑到这里来看什么天坑啊……”
胡艳搂着还在不断自责的索菲亚,劝慰着,只是效果不大,最终还是在村里医生的建议之下打了针镇定,昏昏沉沉的依着胡艳睡着了,可她眼角的泪水却一直没有止住,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惊慌和恐惧中,无法摆脱。
又过了一个小时,昏迷的付正义才被运了上来,尚铁军自告奋勇想要背着他回坝寨,却被胡艳骂着‘别添乱’一把扯开。
放在担架上被抬回坝寨的付正义,头部的伤势并不严重,但发起了高烧,情况很是有些不好。
坝寨的医疗条件,滴,因此不等医生开口,尚铁军便想要找村长帮忙,让山民们将付正义抬出山进行治疗。
只不过村长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十多个小伙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一看是这种情况,村长当即就让山民们进去将付正义放在了担架上,抬起便往青木县的方向赶。
事发突然,尚铁军慌了神。
胡艳虽说也被吓坏了,但还是按住尚铁军不让他跟着走,而是揪着他去了村委会的办公室,让他立刻开始联络医院、安排车辆,确保付正义被送出山的第一时间,就可以被送往医院。
胳膊严重扭伤的索菲亚,将付正义的随身物品收拾好之后,随着尚铁军一起出了山。
虽说三个人都没有背负重物,也仅仅比前面的队伍晚出发了半个小时,可等出了山上了大路之后,却被告知救护车在一个小时前便已经开往医院了。
做完详细检查之后,当地医院判断表明付正义仅仅是脑震荡,可就算他烧退了,却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尚铁军为此是急的火烧火燎的,到了第三天见付正义还是没有苏醒的任何征兆,打电话拜托了他姥爷的通讯员马志东,他便带着付正义回了魔都,住进了最好的脑科医院进行更详细的检查。
ct、核磁共振、经颅多普勒、脑血管造影……
所有的检查手段都上了,可付正义却依然处于昏迷中。
要不是他有自主呼吸、心跳和脑干反应,医生甚至都要怀疑他已经是处于脑死亡的状态了。
“马叔,他就是脑袋被块拳头大小的碎石砸了一下,按索菲亚的说法当时虽然出了些血,可被她用丝巾裹住之后很快就止住了,您觉得是不是该送到国外去检查会更好?”
“国外的设备是先进些,但我跟他的主治医生聊过,对方本就是去年刚从瑞士研修回来的,他说就算是送到那边去检查也不太可能有更多的发现,目前病人是处于一种自我保护状态,跟他所受到的伤害关系并不是很大……”
“可问题是已经昏迷十天了,就算是严重脑震荡也不该这么长时间不苏醒啊!”
“我不是医生,我只是将医生的判断说给你听,人家可是国内脑科方面的权威,你小子对人家客气点,不要动不动就是要打要杀的,你姥爷也帮你打过招呼了,你还想怎么着?”
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让所有关心着的人们心情沉重且压抑。
呼吸正常,心跳正常,脑干反应也正常,因为主治医生要求将付正义搬出icu病房,急了眼的尚铁军又差点要揍人,要不是因为胡艳跟索菲亚的阻拦,他差点就被他姥爷给关了禁闭。
只不过虽然是被转出了icu病房,可付正义还是被安排进了一个条件很好的特护单人房,到了他昏迷的第十五天,被家里连续催促实在是没办法在这边拖延下去的索菲亚,晚上十点将负责陪护的人给赶了出去,说是她要在临行前的最后一晚,陪护这个两次救了她的大男孩。
被一块落石给砸中的付正义,实际上从昏迷的那一刻起,就陷入了一种古怪的状态!
有的时候,前世的记忆就犹如是开闸泄洪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那些画面变得非常清晰,就彷如是在真实的发生一样,让他有种自己还是前世那个下单员、还是那个为了生活在挣扎、在努力的社会最底层的小职员!
而有的时候,虽然他口不能言、眼不能睁、身体也无法动弹,可身边人所说的话他都能够听到,任何触碰他身体的行为,他也有着清晰的感觉。
可就彷如是自己跟外界有着一层隔膜一般,虽然他很想苏醒过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够让自己醒过来,只能是徒劳的在心里面呐喊、呼吼!
关上病房的门,索菲亚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将门反锁。
来到病床旁,在大男孩的身侧躺下来的索菲亚转过脸,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义!明天我就要回国了……三年前你救过我一次,三年后又是因为我的任性而让你陷入了昏迷,我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无法挽回,可在临行前我希望你能够知道,我非常、非常的喜欢你!如果知道去天坑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我宁愿被石头砸中的人是我、而不要是你……”(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