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零陵城前。∑,
天色正好,日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苍茫如海的丛林,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沙摩柯高坐在壮硕的战马之上,两旁分别是孟获,孟优两兄弟,统领两千藤甲兵浩浩荡荡奔赴到零陵城下。
“嚎呜,嚎呜!”
三千藤甲兵步伐有度,一面用战败拍着身上的藤甲以示威武,一面吼着奇怪的口号,每一声狂喝,都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颤。
城楼之上,吾彦与文鸯二人见识到了藤甲兵磅礴的气势,皆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暗暗捏了一把汗。
唯独白起一人淡定自若,用那如覆冰霜的双瞳,以一种不屑至极的目光凝视着下方的藤甲兵,仿佛在他眼里,那只不过是朽木盘根的笑话。
孟获扫视一圈,很快发现了白起的身影,伸出黝黑的手臂朝沙摩柯说道:“大王,那人便是白起!”
沙摩柯顺着所指方向望去,很快锁定了白起的身影,瞪着城楼上的白起,蓦地吼道:“白起小儿,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白起笑了,那是一种冷绝如冰的笑,那是死神的笑。
“沙摩柯,可悲你已经来不及忏悔了,与吾为敌,便是你这一生犯的最大错误。”白起冷喝一声,丝毫不把沙摩柯放在眼里。
沙摩柯顿时勃然大怒,将手中的铁蒺藜骨朵猛地朝地上一震,震起层层尘沙,钢牙紧咬在一起。
孟优握起大刀,拍了拍附着在胸脯上的藤甲,上前请战道:“让他现在尽情得瑟,大王。让我率着藤甲兵冲过去吧!”
沙摩柯那血红如火的双眼扫视一圈,喝令道:“去,攻进城去,给我把他们全部杀了!”
“儿郎们杀啊!”
孟优手握战刀,冲在藤甲兵阵前,蓦地一声雷喝。朝城门狂扑而去。
身后数千藤甲兵见势,亦是如决堤的洪水,势不可挡,前仆后继地狂涌而上。
望着如潮水一般来势汹汹,几乎要铺天盖地的藤甲兵,白起嘴角抹起一丝轻蔑的冷笑,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紧接着,一道寒光闪现,白起拔出玄甲之剑。一股戾气冲天而起,神色变得空前凝重。
刻意打开城门,眼见敌军冲近,剑锋一划如雷芒,厉声喝令道:“给我狠狠地射箭!”
一声令下,弦响声接天而起,几乎若万道崩雷同时骤响,一枝枝箭矢如雨中银丝交织成巨网。狂扑而下,要将藤甲兵全部吞没。而那箭头,却隐隐折射着某些不同的光芒。
孟优望见漫天箭雨,只是一笑,因为这箭矢对藤甲兵来说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朝身后大喝道:“举盾!”
瞬息间,几千面用藤木做成的圆盾上抬。合聚在一起如若一个大圆盘,无数箭矢只能插入这盾面,或者是被弹开,无法深入半分。
“哈哈,果然没见势。想凭箭矢来挡住藤甲兵,未免太小觑了。”
孟优一面防御带兵缓步前行,一面狂笑,笑白起的无知自信。
而在狂笑之时,突然嗅到一股刺鼻奇异的味道,神色猛地一变,惊诧道:“这是什么味道?”
“啊,我的脚,什么东西在咬我的脚!”
“这是什么啊,爬上了我的藤甲,啊,我的手臂!”
正当孟优反应过来,一声接一声哀嚎声响起,紧接着连成一片,孟获想要查看之时,却发现自己裸露的足上传来一阵瘙痒。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感传入骨髓,紧接着传到心脏,低头一看,惊现一群黑压压如云般的虫子爬上了自己的小腿,正如火花一般蔓延开来。
虫子不断噬咬着自己的肉,不一会儿就被咬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虫子却不断往上爬,往上咬,先是小腿,再是大腿,紧接着是......
“可恶的汉狗,居然用如此阴招!”
孟优忍住剧痛,猛地一下抖动大腿,用盾牌使劲拍打着,才打散了一块区域,而那块区域,血与肉早已分不清。
再往两旁看去,甚至有的人已经被咬得大腿伶仃将断,露出人骇人的森森白骨。
用盾牌组合而成的圆面,瞬间瓦解破散,真个阵队乱成一团,有的蛮人趴在地上打滚,有的蛮人扔掉了武器四处逃命。
“将军,这......”
吾彦和文鸯顿时惊喜万分,急望向白起,竟已语无伦次。
白起远远扫望着乱成一团的蛮人阵容,那冷峻的面容上,始终是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没有迟疑,白起冷冷一拂手,长剑落下,喝道:“放燃油马车!”
一声令下,城门之中,露出了五匹马车,每批马车都如载重物,车前之马,皆是体格壮硕,眼红如血,证明它们已经疯了。
“咴咴!”
马匹破空长啸,飞速卷起狂风,携着颠动不止的车轮,碾开沉沉的印记,朝乱军之中狂压而去。
乱成一团的蛮人,哪还来得及反应,疯马转眼之间狂撞而至。
轰!
一声猎猎的巨响,当先的藤甲兵连人带血撞飞上半空,整驾马车也撞的四分五裂,燃油从马车中四处飞溅,溅射到藤甲上,溅射到大地上。
紧接着另外几驾马车纷纷如此,整个战场之中,弥漫着燃油的气味。
望见燃油泼射,白起目光骤然一变,眼角微微一眯,喝令道:“放火箭!”
已经准备好的火箭已经搭上弓弦,就等白起一声入耳。
嘣嘣嘣!
嗖嗖嗖!
弦响如雷,箭去如风,眨眼间,一道火光如地平线倒掀而起,覆盖了整个天际狂扑而来,紧接着落在了地面之上。
呼呼呼!
在箭锋的火焰与满地的燃油接触的那一瞬间,吞天的火焰凌空而起,如红墨一般席卷开来,有了藤甲的“协助”,大火瞬间弥漫整个战场,冒出的缕缕青烟慢慢将天空遮蔽。
无数哀嚎声,无数燃烧的木屑破裂声,相伴而起,毒虫纷纷见火散去,受了毒虫噬咬,又受了烈火焚身,不知多少倒在了火海之中变成皑皑白骨。
而白起那张脸上,却再次燃起了冷笑,那冷笑,是对死去蛮人的冷笑。
对面而立的沙摩柯和孟获二人,已是错愕变色,一张脸惊到扭曲变形,那原来的自信轰然瓦解!
(未完待续o(n_n)o)(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