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和皇帝一起玩麻将,秦厉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儿拘谨。不过后来但见这位皇帝玩儿起来真是个眉飞色舞,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和普通的混混玩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秦厉慢慢也就放开,非常自然起来。
扬州的一应官员都围着桌子站立,瞧着这四人坐着打麻将。
秦厉跷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盯着面前的麻将牌,时不时嘻嘻笑两声,赞叹道,“这牌好啊!这回草民看皇帝要输了!嘻嘻!”
秦厉的这副德行,惹得那些官员既是羡慕,又是恨。一个草民有啥可嘚瑟的?唉!可人家现在被皇帝宠着,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呐!
正德皇帝苦着脸,抬头看一眼秦厉,江彬在下手打出一张五万。皇帝的那张脸顿时就跟盛开的鲜花一样了,推到他前面的牌,哈哈笑道,“胡了,朕又胡了!哈哈!”
吴经和江彬急忙谄媚的拍马屁道,“皇上真是好手气,我们几个和皇上玩儿,有多少银子还不是被您给赢了去!祝贺皇上,恭喜皇上,皇上又发财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正德皇帝朱厚照笑的更加得意,更加开心。突然双目盯在江彬脸上,面色一寒,愠怒道,“你刚才叫朕什么?”
江彬年约四十岁,是个魁梧大汉,连鬓络腮胡子,一张黑脸,脸上有一道细长的刀疤,模样很是凶恶。
不过见皇帝发怒了,江彬顿时不知所措,忽的猛拍一下额头,谄笑道,“哎呦!您瞧小臣这记性。干爹!干爹您真是好运气哩!”
“呵呵!这就对了嘛,朕就喜欢你叫朕干爹。”
可能是朱厚照一直没有儿子,故而很想听别人管他叫爹。
不过这也忒有点儿不合适了,朱厚照不过三十岁,江彬有四十岁了。但江彬就是这么乐意,心甘情愿的认朱厚照这个比他小十来岁的人当干爹。
你还别说,江彬这个干爹认的可是真值呐!
江彬本是一边关将领,后来因为钱宁的举荐,被朱厚照召见。朱厚照从看到江彬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江彬的彪悍。认了江彬做干儿子。从此以后江彬便与朱厚照形影不离,恃宠擅权。
江彬先是统辖了辽东、宣府、大同,延绥的“外四家军”。正德十二年,江彬进封平虏伯。今年,也就是正德十四年,江彬更是提督东厂兼锦衣卫。
朱厚照自封“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镇国公”后,江彬更是被封为副将军,权势冲天。
在江彬的谄媚言语中,下一轮的麻将又开始了。朱厚照连连叫好,“啧啧!真是好哩!这牌来的,秦厉呀,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琢磨出这么个新奇玩意来?这要比那马吊好玩多了,朕真是后悔呦,朕来这扬州来的是太晚了。”
秦厉嘻嘻笑着说,“其实草民也不是聪明人,不过草民就是喜欢琢磨些新奇的,好玩儿的东西。草民这脑子里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改日再一一说与皇上。”
秦厉这样一说,吴经脸上欣喜异常,暗道收了秦厉这么好的一个干儿子。可是江彬的眼眸中却是略过一次怨毒,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厉。
此时秦厉正双目看着皇帝,自然没有留意江彬的眼神。
扬州知府蒋瑶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面带微笑,说道,“皇上,这麻将确实是个好东西。扬州本来就赌风很盛,这麻将一出,扬州富裕百姓更是对这东西痴迷不已。可眼下扬州只有林家赌坊一家可以经营麻将,而且赌资十分之大,几有家破人亡之迹象,这于我扬州百姓着实不利。依小臣看,这麻将若是推广开来,谁都可以玩,谁都可以生产。正所谓堵不如疏,这样使麻将不再神秘,使麻将仅作为一项娱乐活动,必定能使我扬州的赌风得以遏制一二。”
蒋瑶中等身材,慈眉善目,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印象。
听蒋瑶这么说,秦厉心里“咯噔”一下。谁都能生产了,哪里都能玩了,那我林家赌坊还不要去喝西北风啊?
正德皇帝连犹豫都没犹豫,点头说道,“应该,应该!这东西是个好玩的东西,就应该叫咱大明的百姓都要玩儿玩,享受一下这其中的乐趣。”
吴经先是按捺不住,急忙说道,“不可,不可呀!皇上,这麻将是老奴的干儿子秦厉发明的,这经营之权理应由秦厉一人,若是谁都能生产,谁都能经营了,那秦厉发明这个,还不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了?”
秦厉慌忙离开椅子,双膝跪地,高声道,“皇上,草民认为我干爹说的对。咱大明就是应该有专利法,谁发明的东西只允许谁经营。只有这样才能调动我大明万民的积极性,开拓脑筋,善于发明,使我大明文化不断进步啊!草民不敢欺瞒皇上,现在扬州城的麻将经营权就在草民手里,这完全是草民的干爹吴公公出的力呀!”
秦厉这话说的巧妙,之所以这样说,其实是留了私心的。大明没有专利法,谁知道这位正德皇帝如何看待这件事?万一皇帝不想让麻将的经营权集中在一家,自己那不是要惹怒了皇帝吗?
把这一切悄悄推给吴经是理所应当,谁让吴经拿走林家赌坊一半的收入呢。
正德皇帝本来兴致正高,没成想就刚才一句话,闹出了这么一出儿。正在纳闷之际,江彬插嘴道,“干爹,小臣也是感觉吴公公和秦厉说的对,我大明确实应该对发明东西的人有个保护,”
江彬和吴经都是正德皇帝宠信之人。平日这二人走的很近,狼狈为奸。是以这时江彬帮着吴经说话。
秦厉见正德皇帝正在犹豫之际,趁机说道,“草民感觉我大明确实应该建立起这样一个法律。建立了这样一个法律,必能体现我大明皇帝乃开明之主,一心一意为万民着想,乃是一千古圣君啊!”
吴经这样说了,江彬这样说了,秦厉也这样说了。正德皇帝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至于那个蒋瑶知府,他在皇帝眼里什么也不是,他说话自然不会有啥分量。况且又有哪个皇帝愿意当昏君?正德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好!就依尔等之见。”
突然又皱眉问道,“对了,秦厉,依你之见,这个法律应该叫什么名字?”
“发明者应该享有独家拥有之权,独家经营之权,依草民之见,就叫大明专利法吧!”秦厉心花怒放,脆声说道。
“好!大明专利法,这个名字好!江彬,明日速派人回京,着大理寺制定大明专利法。”
“是,小臣遵旨!”江彬急忙应声道。
于是,随行史官记下了这样一句话:大明正德十四年四月廿日,正德皇帝制定大明专利法。
后世之人,又有谁会想到,这样的法律是在麻将桌上制定的?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呐!
又和正德皇帝玩了五六圈麻将,吴经劝说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您老身体要紧呐。老奴看还是明日再玩儿吧!”
此时江彬的上下眼皮早就打起架来,听吴经这样说,急忙趁机建言。正德皇帝意犹未尽,不悦道,“好了,就依你们!对了,秦厉呀,明日要早来!”
“是!草民记下啦,草民明日一大早便来陪皇上!”秦厉跪倒说道。
尽管说皇上不是好陪的,但秦厉深知和皇帝混个脸熟,搞好关系,那对自己的好处可是大大的呦。
秦厉拖着疲惫的身体从皇帝行宫出来,慢慢朝家走去。此时他心里很高兴,有了大明专利法,有了皇帝在自己后面撑腰,那赌坊的生意更是会蒸蒸日上,数不尽白花花的银子来的就更多更快了。
这以后也就没必要靠着吴经了,吴经么?一个太监,心也太黑了点儿,一下子就要拿走赌坊收入的一半。嘿嘿!这以后得想法子让赌坊和他脱离了关系。
一路上打着小算盘,不知不觉回到家中。
此时家中灯火通明,秦厉这个倒插门的上门女婿在林英和林氏眼里,那简直就是一个宝了。他不回来,谁也没心思睡觉。
秦厉和他们打过招呼,这才回到自己房中。
林嫣儿正在榻上坐着,焦急等待秦厉回来。
今天秦厉不惜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林嫣儿,那架势就像是老母鸡保护鸡雏一样,着实让林嫣儿感动。
见秦厉进屋,林嫣儿一下从榻上跳下来,欣喜的叫道,“相公回来了,相公还没吃饭吧?妾马上去准备!”
说完朝秦厉露出一个绯红娇美的笑脸,扭着杨柳细腰出去。
秦厉顿时如坠五里雾中,摸摸额头,暗道,没发烧啊,今儿这是怎么了?嫣儿咋笑的如此开心,如此自然?这才是我心中的嫣儿,这才是真正的嫣儿啊。
一颗心也跟着兴奋的砰砰跳起来。
林嫣儿很快为秦厉端上一托盘热喷喷的饭菜,放于桌上,柔声说道,“相公请慢用!”
说罢,垂首侍立在桌旁。
秦厉微微一笑,“嫣儿辛苦了,你也坐,一起吃。”
林嫣儿一直在等秦厉回来,还真是没吃晚饭,听秦厉这样说,更是感觉秦厉对自己的关心。开心的一笑,轻轻坐在桌旁,慢慢拿起筷子,细嚼慢咽起来。
现在已是大半夜了,秦厉饿的肚子早就咕咕直响了。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吃的那叫一个香甜,看的林嫣儿不由得抿着小嘴,窃窃的笑。
“相公,慢慢吃,没人和你抢的。”
两人有说有笑吃完饭。
秦厉越发纳闷了,莫非我真正走进了嫣儿的心里?真正从心里征服了这个小美人?
“哎呦!疼啊!”秦厉刚要站起,突然感觉尾椎骨传来剧痛。
“相公,怎么了?哪里痛?”林嫣儿焦急问道。
“尾椎骨,还不是那群兔崽子给弄的,我和他们没完。和皇帝玩儿了大半夜麻将,一直没疼,咋这时候突然疼起来了?”秦厉皱眉说道。
林嫣儿双手搀扶着秦厉慢慢走到床边,轻声道,“相公,趴下!让妾给相公揉揉!”
以前林嫣儿虽然对秦厉服侍的很是到位,但总是一副郁郁寡欢,无喜无嗔,木偶一样的模样,今天是大不相同啊!
秦厉乖巧的趴在床上,林嫣儿的纤纤素手便轻轻的揉起来。
酸酸的,柔柔的,又暖暖的,秦厉此时的感觉怎能用一个爽字形容。
林嫣儿轻轻说道,“相公,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是我老婆,是我最亲爱的人,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秦厉回头,双目中满是深情,诚恳说道。
“妾直到今日……直到今日才感觉相公是个贴心的好相公。妾虽然读书不多,但也懂得礼义廉耻,相公认吴经做干爹,妾感觉着实不妥。相公可能还不知道,在咱们扬州,大家都恨不得能扒了那死太监的皮呢。”
林嫣儿吞吞吐吐,说到最后已是俏脸通红。
秦厉一怔,坐了起来,映入眼睛的是艳若桃李般的一张俏脸,如剪水般清亮的双眸,秦厉顿时看的如痴如醉。
真是怪了,此刻那尾椎骨又不痛了,秦厉伸双手扶住林嫣儿的双肩,一本正经道,“嫣儿,我知道吴经不是个好人,吴经么?总有一天我会和他脱离关系的。”
“相公能这样说,妾……妾心满意足了!”林嫣儿的脑袋随后深深埋入秦厉结实的胸膛中。
两颗心贴的是那般近,近的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此刻,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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