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五年的第一场雪来的稍稍晚了一些,这都是十一月的天气了,已是深冬才下起来第一场雪。< [ 不过这第一场雪不下是不下,一旦下起来却是没完没了了。整整下了五天才算罢休,地上早已囤积了一尺厚的积雪,本是很繁华的京城大街上此时也是人迹少有了。除非有紧急的事情,不然一般人是不出门了。
这样冷的天,江彬却是忙的不亦可乎。这些天来,江彬一直在挖空心思的琢磨秦厉。这秦厉在京城一天,江彬便是一天不得安宁。其实秦厉还真是没把江彬怎么样,这些天来秦厉一直窝在秦府,新婚燕尔,他过起了三个老婆热炕头的美好生活。江彬嘛,在秦厉的心里好像已经淡化了,在他看来只要是江彬不找自己的茬,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是前些阵子勒索哄骗了江彬十万两银子,秦厉心里踏实着呢。
至于江彬要不要造反,在秦厉看来这还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正四品骑都尉,一个很小的武散官,像是江彬造反那样的大事,绝不是他秦厉能管得了的了。
况且这是在京城,天子的老巢,正所谓来到了京城才知道官小。朝廷的很多大员才是应该紧紧盯着江彬的人,有那些个牛哄哄的大员,秦厉就是想操心,想出主意啥的,也是靠不上边呀。
穿越来大明这都是一年多了,也该好好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了。现在秦厉手头上是一点儿事没有。本来还有些牵挂的城外的流民已经6续被朝廷放了赈灾粮食,他们6续返回保定府了。在保定府,知府高金现在也是囤积了很多的粮食,绝对能应付到明年的收割季节了。
说来高金还是要感谢秦厉,要不是秦厉出主意让他去找安6兴王求救,恐怕保定的灾荒还不能这么快的解决,百姓们还要有很多的死亡,还要过上好一段时间流离失所的生活。
流民不用惦记了,三个老婆在大夫人林嫣儿的教导下,也是非常乖巧,秦厉现在可谓舒心的很。
真是盼望能长期过着这种逍遥自在,食有肉,出有车,锦衣丽服,十分风光的生活。
所谓娇妻美妾,荣华富贵的日子可能也就不过如此吧。穿越大明一年的时间,这样伟大的理想便是有种实现了的感觉,秦厉真的有点儿沾沾自喜,飘飘然了。
……
可能是秦厉明的采暖炉真的效果很好,也可能是正德皇帝的寿数未尽,总之,现在的正德虽然成天的还是不断的咳嗽,有时候咳血,但正德的气色明显要好了很多。原来那张很是苍白的脸上此时竟然显现稍稍的红润。
总是盼望着正德早死的江彬一看到正德那张逐渐好转的脸,心里立刻就暗暗的骂上了。奶奶滴!这小子莫非是回光返照还是咋的?难道这小子的病还能好起来?真是想不到这家伙的命如此之大呐。唉!熬吧,我江彬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活多久?
心里是盼望着正德早死,但在脸上却是一点儿也不能表现出来,还要扮出一副谨小慎微,十分孝顺的谄媚模样。江彬低头哈腰的先是恭敬的嘘寒问暖了一通,然后才直起腰来,一脸凄苦的看着正德。
“干爹呐,小臣现在真是为难了,真的是越来越难了。干爹龙体欠安,朝廷上的事情小臣理应为干爹惦记着。这不是河间府的知府左旁门在前天晚上因为酒喝多了,一命呜呼死在任上了吗?
干爹您说说,那左旁门都七十多岁了,还养了十七个小妾,成天的花天酒地,那身子骨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呀。这左旁门一死,眼看着河间就没有了知府。
干爹呐,您知道河间是我们大明的一个重要地方。它连接着保定府和山东,是我们北直隶下很重要的一个府了。这样的一个府没有知府怎么行呀?
河间府下辖十个县两个州呐,这总不能让他们各自为政吧?
所以,小臣现在是很为难,不知道让谁去当这个河间知府呐。小臣琢磨了一晚上,也是琢磨不出个合适的人来。在京城有很多人愿意为皇上、为朝廷分忧,可是小臣一个一个的审视了个遍,也是琢磨着不合适呐。
河间自古是交通要道,地理位置重要,我们总不能派去一个干不成事的人吧?
难!小臣是真难!”
江彬说到这里,几乎是带了哭腔。
正德此时哪里有心情听江彬啰嗦地方上的事情呀。按理说地方上的事情有内阁辅杨廷和和内阁的其他几个老头子,也是让他非常放心的。
可这江彬却是想横插一杠子,时不时的琢磨点儿事。正德心里想到,你江彬是个武官,能琢磨出个啥人来?下面州府的官死了,那是内阁和吏部的事情,他们两家一商量很快便能安排个新官下去。这年月别的可能没人干,要说当官嘛,那可是争着抢着要当呐。这还用愁?
也难怪了,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一般都要愁。
正德心下这样想江彬,但嘴上却是不能说,因为这毕竟是江彬的一片苦心,不管江彬有没有本事,他心里总是琢磨着朝廷的事情,总是想着为我这个皇帝分忧,这就好样的,这个干儿子就没白收。既然是他有一片苦心,一番好意,就不能让他伤了心。
所以正德听了江彬的述说,也是佯装皱着眉头道,“河间府确实是一个重要位置,这地方的知府还真是要好好挑选一下。
江彬呐,你可曾听说杨廷和等人是怎么说的,吏部是不是有了安排?说不定你想不到的人他们能想到呐。要说我大明没有一个合适做知府的人,这让朕便是实在是不信了。”
江彬在正德跟前说话,从来都是谎话连篇,不用打草稿的。可今天他却是有备而来,早已把正德的心思琢磨透了,也是想好了应对正德的办法。
江彬的一张黑紫的刀疤脸顿时阴沉下来,做出一副怒不可遏之状,道,“回干爹的话,干爹您不说吏部,小臣不生气,吏部现在就是个摆设,他们早已是杨廷和的傀儡。
他们是傀儡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杨廷和也是办事迟缓,从来都是拖拖拉拉,真是急死个人呐!”(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