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几人鱼贯而出,唯有那名要杀李落的女子冲李落点点头算是行礼,其余诸人便是看李落一眼也懒得瞧了,各自很随意的散了去。
谢小石也看见了那老人的模样,脸色大变,止不住退了两步,等到那人去了院子里,谢小石才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模样的人……”忽地,谢小石耸了耸鼻子,一脸茫然的接道,“奇怪,这味道……”
“怎么了?”
“没什么。”谢小石晃了晃头,眼中有疑惑不解的神情,想了好半天,却又没有头绪。
李落没有在意,和声问道:“你们遇到了什么人?”
“一群黑衣人,身手了得,属下没有见过,不过钱将军让属下传一句话。”
“什么话?”
“钱将军说有点像姓董的。”
“姓董?”李落一怔,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思索半晌才恍然大悟,钱义应该说的是董仲秀或是董伯达吧。当年李落护送云妃南下宜州,路遇刺客截杀,数度遇险,此事当初在卓城掀起了滔天大浪,朝野震惊,虽说最后不了了之了,但这些年李落倒是一直没有放弃追查,或许云妃早就忘了吧。
当年刺杀李落和云妃的刺客行踪很隐秘,不显于江湖,更不为朝堂所知,背后自然有人遮掩。数年之功,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李落查到了点线索,可惜后来宫中变故,这些线索也就没什么用处,李落也不想赶尽杀绝,原意是让他们自生自灭,不曾想这些人销声匿迹之后并没有远离朝堂,只是换了个东家而已。
“是冲着照鉴台去的?”
“十有**是,王爷,这尊照鉴台到底有什么秘密?”谢小石忍不住问道。
“没有秘密,只是有人心虚了。谢将军,明日回去巡检司,命人砸了照鉴台,旁人问起,莫说缘由。”
“这,属下遵命!”谢小石领命,不再多言。
李落和谢着话,忽然院子里落下来一个重物,扑通一声,夹杂着一个耳熟的哼唧声。万一府挑了挑眉头,笑道:“是潘南安。”
谢小石拉开屋门,地上躺着的果然是潘南安,正捂着腰疼的呲牙咧嘴。身旁站着位黑衣女子,身若斜柳,旅装的双层缠腰裹得严实,却丝毫不觉雪绫斜纹绸的质地厚重,足见腰身之细,头上扎着飞云巾,手中握着一柄伞状的奇形兵刃,相貌清丽,英姿不凡,正是姑苏小娘。
姑苏小娘将手一松,手中兵刃插进了土中,碰着青石板发出一个沉闷的声响,院中几个七尺男儿尽皆汗颜,听着声音,怕不是这柄兵刃少说也有二三十斤。
姑苏小娘斜眼瞥了瞥潘南安,拍了拍手,冷哼一声道:“嚎什么嚎,没死算你命大。”
李落摸了摸鼻尖,和谢小石万一府面面相觑,不知道潘南安做了什么事,惹得姑苏小娘这么大火气。
谢小石老神入定,就当没看见潘南安,万一府也是如此,好一个见死不救的军中同僚。潘南安连忙收了口,一脸委屈的看着李落。李落轻咳一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问他!”
李落看着潘南安,潘南安哭丧着脸道:“王爷,属下也没做什么……”
“你再说!”姑苏小娘柳眉倒竖,吓得潘南安急急忙忙缩了缩脖子,拼了命的让一边挪了挪。李落看着好笑,却又不好笑出声来,只得板着脸说道:“姑苏姑娘,成何体统。”
姑苏小娘哼了一声,瞪了潘南安一眼,拎起奇形兵刃去了一旁。
“南安,到底出了什么事?”
潘南安先瞧了姑苏小娘一眼,又看了看李落,壮了壮胆,吐了一口气道:“王爷,属下依计跟踪买下盲眼宝物之人,过了七道口就碰上有人打劫,属下身为巡检司巡按,不能坐视不理,怎料技不如人,如果不是姑苏大人出手搭救,属下怕是见不到王爷了。”
潘南安说的义正言辞,姑苏小娘冷笑道:“不嫌害臊么?十个你加起来可是那人一根手指的对手?难不成你打算等那人一头撞死在树上,然后让你再捡个便宜?”
潘南安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李落。李落明白过来,潘南安定是见有人半路打劫盲眼宝物,唯恐就是玉观音,这才逞强出手,如果不是姑苏小娘来得及时,潘南安凶多吉少。
“南安,以后切记不能这么冒险,命只有一条,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轻言舍命。”李落沉声说道。话音一落,姑苏小娘轻轻哼了一声,李落脸皮发烫,当初在雁沉州小星山里,如果不是姑苏小娘拼死拦下李落,李落早已经一命抵一命了,如今装模作样教训别人,难怪姑苏小娘不忿。
“属下谨记王爷教诲。”
“还不快谢谢姑苏姑娘。”
“多谢姑苏大人救命之恩。”潘南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着实怕了姑苏小娘。
“那盲眼之物被什么人劫了去?”
潘南安看了姑苏小娘一眼,就听姑苏道:“我。”
“你?”李落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姑苏小娘脸上恼色一闪即逝,冷声说道:“又不是没人帮我。”
“咦?是谁?”李落心中一动,忽地笑道,“怎么等在外面,让他们进来吧。”
随着说话声,十余道人影翻过院墙,稳稳落在地上。李落举目望去,愕然说道:“你……灵雀姑娘,乌兰巴日,你们怎会在大甘!?”
当先那个女子背脊娉婷挺拔,见得腰细颈直、下颔尖尖,曳地的白裙益发衬得双腿修长;行走时足尖交错,摇曳生姿,既似白鹤盈秀,又有雌豹的优雅敏捷,原本温雅含情的人儿,去了牧州才不久,竟然变得这般野性难驯,就连衣裳在她身上也不是遮羞,而是狂野的延伸与展现,格外迷人。
吉布楚和抿嘴一笑道:“怎么,不欢迎了?”
“欢迎……”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