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话,就听那颗脑袋的主人阴恻恻一字一句的低吼道:“你敢打我!”
李落嘴角抽搐了一下,身形一动,怎料那人更快,一刻之后,李落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头朝下直挺挺躺在地上,血璃一脸煞气的跪在他背上,将双手拧在后背,一只手牢牢握紧,另一只手扬了起来,照着李落的后脑勺和勾股间噼噼啪啪就是十来下,一边打一边娇叱道:“敢打我,造反啊你!”
李落低吼一声,又恐营外将士听见,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开我!”
“以后还敢不敢了?”
李落咬紧牙关,羞愤欲狂,喝道:“你冷不丁突然冒出来,反过头来怪我,不可理喻!”
“你是说我不讲理呗,哼,我本来就不讲理,只讲拳头。”说完,血璃把自己秀气好看的小拳头伸到李落眼前显了显,李落恨极,只想张嘴咬她一口,强忍着怒火,“你刚才的样子谁都当你是异鬼,打一拳还是轻的,若非鸣鸿刀远了些,我定会取刀砍出去,自己吓唬人,反过头来怪在别人身上,这便是你讲拳头的道理?”
血璃想了想,似乎有那么点……道理,算了,吓也吓唬他了,打也打过了,这才松开手放过他。李落起身,一张脸阴沉似水,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这股气虽然不至于杀了她,只是最难忍。看着气愤不已的李落,血璃自然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在太白山的时候,向来很少有人讲道理,拎起拳头就揍,动刀动枪的也不在少数。但是他显然生气了,那还得哄哄他,真麻烦。
血璃不情不愿的打算哄哄李落,只是他并不领情,只要她靠近就会避开,冷着脸一言不发。血璃试着温柔软语的说了几句,见他还是故我模样,柳眉倒竖,喝道:“别得寸进尺啊,小心我……小心我……哼,总之小心我!”
李落忍无可忍,盛怒道:“既如此,那就让我领教领教太白血剑的威力,公平一战,不论胜败,只决生死,请!”
血璃一呆,没想到他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略显委屈,倒也没怎么害怕,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好,我不和你比。”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是啰嗦点,但人好呀,而且还是那死丫头的传人,我不能杀你,万一不小心打残了你也不好,太白一族就剩我们两个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李落气结,实在不知道该拿这个武功超群,对自己有恩,但是行事乖张的血剑之主怎么办。
“要不你打我出出气吧。”血璃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边看,一边转过身子看似要趴在桌上。李落气血上涌,说惩戒,儿戏的就如同严父教训幼子;说旖旎,想想那身子据说已经活了千年之久,就能让他寒毛倒竖,忍不住双腿发麻;最要命的是万一被谷梁泪撞见,除了自刎明志,他都想不出别的办法。
“快起来!”李落低喝一声,“成何体统,如此模样,怎能执掌太白血剑一脉!”
“这有什么关系,我武功高呀。”血璃理所应当的说道。李落哼了一声,不怪太白亡族,这样的人当上一族之长,不出事才有蹊跷。“那你还讨厌我吗?”
“我何时讨厌过你!我发怒是因为你说了不再动手,背信弃义,更恨我不是你的对手,让你如此欺辱。”
血璃嘻嘻一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的确前些日子才说过以后不打他了,可是一见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想动手,抓心挠肝似的发痒难忍。“你不怪我啦?”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李落生硬问道。
血璃不以为意,很爽快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走?”
李落一怔,倒是有些始料不及,愕然不解的看着她。血璃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道:“很早以前,那里还不是一座山。”
他点了点头,这倒是不假,许多年前的鹿野那伽还不是如今的鹿野那伽,就是不知道埋藏地底的那座城池叫什么名字。蓦地,他醒觉过来,猛地转头看着血璃,就见她眼中有一丝狡黠的余光消失不见,他心中一凛,恐怕她并非是眼前显露出来的性子乖谬。
就算她睡了千年之久,也决计看不到鹿野那伽从一座城池变成一座高山的模样,在他猜测,这样沧海桑田的变化少说也须得数千年乃至万年之久。她在诳我!那余光背后只剩一丝了然,他果然还是知道些鹿野那伽的秘密。
李落懒得和这老妖怪打哑谜,直言道:“鹿野那伽山下有一座埋在地底的城池,极其巨大,是我生平仅见,几乎有半个鹿野那伽高矮,堪称神迹,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
他这么痛快倒是让血璃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点了点头,眯着眼睛说道:“那里的确有一座城池,许多年前,没有山的时候,那座城池叫长城亭堑。”
“原来如此,难怪鹿野那伽这么像一道城墙。”李落喟然叹息,“不知何人有这样的气魄人力能铸造出这样的一座城池,放眼天下,只怕也找不到第二个。”
“当然找不到第二个,傻子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血璃嗤之以鼻。李落莞尔,以前的事难说好和坏,只论本事,他自觉自己是及不上的,该佩服还是要佩服,至于为什么要建造这样一座庞大无比的城池,也许就是为了防备诸如异鬼这样的异类从极北南下,祸害整个天下。
“当年建造这座城池的人是否就是为了防备今日所见异鬼南下,或者,如极北深处那些庞大无比的异兽呢?”
血璃看着李落,眨了眨眼:“你见过所谓的异鬼,也见过像蠢牛那么大的上古异兽,所以你就觉得修建这座城池的人是为了抵御它们吗?”
“不是!?”李落愕然,吃了一惊。
血璃嘻嘻一笑:“万一是里面的人修的呢。
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