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看向文华上帝。上帝周遭由一册册飞舞的典籍构成玄奥的神阵,每一卷书籍都蕴含一位神圣的智慧烙印。
弘圣之书从炎帝时代开始,记录所有生灵的智慧。在文华上帝手中,通过诸神的智慧推算,对这一场大危机渐渐有所把握。
“混沌巨潮共计十二波,第一波威能最弱,仅相当于三位天尊的攻击。第二波力量增幅,堪比五位天尊联手……到第十二波,则相当于三十六位天尊联手。”
听到这话,奕妃放下心,她从容一笑:“如果仅仅是这个劫数,咱们三界数十位天尊联手,可以顺利挡下。无非是宇宙在混沌的位置发生漂移。日后,说不定还能前往这方新宇宙占据先手。再多一方宇宙作为据点。天尊,您请天帝召唤我们,就为了这件事吗?”
诸神神情松缓几分,是啊,这件事虽然严重,但还不至于损伤天庭根基。只需休战几天,天庭诸位天尊通个气,联手准备开启混沌屏障即可。毕竟,这不是天庭第一次面对混沌巨潮。只是规模上,比以往三五波的巨潮要强大一些。可原理本质如一,天庭对混沌巨潮早有准备。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根本不会急急忙忙赶回来。上古五位天帝的防御体系足够抵挡混沌巨潮。”太上神人又是一指,太极图再度变幻。于那方宇宙元胎的另一侧,依稀浮现三千更小一些的元胎。
“这……”看到三千元胎,诸神心中一突,每一枚从鸿蒙诞生的元胎,都意味着至少七重天的先天大神。三千个,这有点麻烦了。换言之,三千位创世神?
太上神人继续解释:“这个元胎很奇怪,在他附近有三千元胎共生。当神人创世时,必有三千神魔一并出世,化作阻道神魔和创世神大打出手。那时候——”
那时候,万一有些神魔落入我们这边,可就不妙了。
气氛再度紧张起来,玄女娘娘忙问:“这些神魔的境界如何?”
文华上帝迟疑道:“混沌中的神魔,最弱都是先天神的层次。按照最好的情况估计,三千位七重天的先天神。”
玉晨天尊思索道:“也就是一个势力更弱一些的异域?”这样的话,诸位天尊联手,还是可以应付的。
三元天尊摇头道:“问题在于,我们不清楚这里面是不是有更高层次的混沌神魔。”
“有的,根据老头子探查,如同我等九重天的混沌神魔有四十九位。八重天的神魔有八百位,剩下都是七重天的神魔。”
“换言之,某种意义上比异域要强,但面对我们天庭……”大天后迟疑了一下:“需要把太古神都唤醒喽?”
天庭明面上的无上神人只有三十多位。如果真到关键时刻,必须算上隐世的那几位,转世中的几位天尊,外加沉眠的太古神。
太上神人点头:“咱们天庭有把握战胜这三千神魔。问题是,战胜之后的代价呢?”
弘圣之书凝聚天庭所有神灵的智慧,很快推算完毕。
“人间九州崩溃,幽冥世界毁灭,天界只存留太极天容纳先天神人。”文华上帝看到自己推导的结果,语气严肃:“将诸神的印记藏入太极天,或许可以在岁月之下慢慢孕育复活。”
能赢。在异域、魔渊之外,哪怕再多一个对手的情况下,天庭仍然有把握嬴。
这是天庭十一位天帝积累下来的底蕴。
然而代价太大,整个宇宙只剩下一座太极天收拢诸神的印记,和宇宙毁灭再度重演没有区别。这就如同一叶飘荡在混沌的扁舟,需要漫长的时光重新开辟九天,再造九州,创立冥土。
龙相帝沉吟问:“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太极天撞入其他宇宙呢?”
“那就连最后一线希望都没有。甚至,我们的宇宙都会成为其他宇宙的资源。”
诸神默然,天帝宫中一片死寂。
龙相帝想到自己曾经镇压的两位第十重天存在,暗道:真要是到这种情况,寄托于他人的好心?我不认为,其他宇宙的主宰者会比我仁慈。
“倒也不用太担心。咱们着急,异域更着急。”天华氏若有所思:“他们龟缩起来,应该是天庭通知的?”
“不错,朕通知夜女王,她应该去查看情况。不久后,必定派人来商量情况。你们也清楚,这个寄生虫太麻烦了。”
诸神想到异域,一个个露出不喜之色。
天庭最恨异域的一点,就是近古中期的时候,无尽时空为了转嫁自身即将到来的灭世劫数,将大部分毁灭力量送入天庭宇宙。
虽然炎帝反应及时,所有毁灭力量全部扔到魔渊,没有伤害九州,但也造成魔渊在后来几位福德上帝手中的失控。同时,两大宇宙对接,另一宇宙的毁灭邪气不断灌入三界,天庭花了好久才把这股力量压下去。
龙母天后低头琢磨了一会儿,问大天后:“哀家记得,咱们的天屏体系可以挪移三界啊。”
“但你忘了那两个累赘。”
“怎么,咱们天庭想要挪移位置,还要带着两个累赘一起走?”
“必须的。”
两位天后的话,让其他神灵摸不着头脑,纷纷询问。
索性,大天后伸手一指,在太上神人的太极图上浮现混沌大潮和三界天庭。
“上古五帝时代,混沌巨潮多次席卷九州。全依仗诸位天帝建立界外防御体系,三界可以自如在混沌中飘荡。”
现在,因为异域的关系,龙相帝的精力几乎没有放在混沌世界。可是在上古时代,诸位天帝都曾经探索混沌。
混沌象征虚无,蕴含神秘,带来未知。面对混沌中的灾难,上古五帝立下屏障,在三界之外建立混沌天屏,足以抵挡混沌巨潮的侵蚀。
五色光晕笼罩天庭,如同华盖云光,也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
孟翰见天后演绎上古五帝的防御体系,不觉露出惊色。别说他,哪怕是其他先天神人,对这种体系都不清楚。
荀易看到花蕾,暗道:五帝之花?
自从近古以来,天庭的精力放在无尽时空,已经许久没有再研究加固上古五帝的体系。而且,很多年不见混沌中的威胁,年轻的神灵根本不清楚这个体系。宙光上帝都没有在历史长河找到相应的痕迹。
上古的天屏体系,近古的天维体系,分别象征天庭的两大技术核心。一个防御混沌异端,一个封印灭世之力。
天华氏看到这个体系,神情很是怀念。龙母天后也是如此,她们两位昔年在龙凤二帝身边,亲手帮助二帝演练这个混沌天屏。
她为诸神解释:“五帝体系法度严谨,以五行循环相生相克之理,分解转化混沌力量,其中平衡之道,在女帝时代已经有这方面的构想。但苦于垕娲氏的土德,剑梵帝的金德以及女帝的火德无法兼容。没想到,经过后来两位天帝的努力,真正让这个构思实现。”
龙母说:“伏祖不愧是五德之道的大家,这个体系由他完成,其中还有夫君和他的另一理念。”
龙母拂手催动太极图,太极图演化的混沌掀动巨潮。而天庭也随之变化为三角锥的形态。天界构造九重,外加底层的九州,一座三角锥于混沌中不断浮沉。
“这是伏祖时代之前的天庭。三角锥于混沌中翻滚,刺破混沌气浪从而随意定位。”她再度出手,三角锥形状变化。原本平整的底部慢慢凸起,变成半圆球状。
“地界?”幽冥上帝恍然大悟:“伏祖时代开辟地界,在九州之下建立幽冥,原来还有这一重含义?”
天界为锥尖,刺破混沌气浪。人界为连接点,连通天地二界。地界为球底,为浮萍飘于混沌。
天地两界,就是最强的矛与盾。将幽冥化作半球体和三角锥对接。此后,不论混沌巨潮如何攻击,三界宇宙都可以凭借自身的力量在巨潮漂移。
“随风而动,顺水而行,这是伏祖和祖龙两位天帝的精髓。”天后苦笑:“然而现在,累赘太大了。”
混沌模拟图从近古时代演变到现在,两条巨大的红色锁链缠住三界宇宙的锥球体。一条锁链来自万神山,还有一条来自下方的魔渊。
“这时候进行天庭位移,就相当于拉着魔渊和万神山一起走。我们需要付出更大的力气,而且挪移的距离不足以避免混沌巨潮。”
“那斩断联系呢?”
“如果能斩断,近古时候就斩断了。”大天后苦笑:“问题在于,我们断不开。所以才有这万年多的大战。”
放在上古时代,哪怕混沌巨潮再危险,五帝的防御体系都可以让三界转危为安。可是现在,锁链另一端的两个累赘牵扯下,天庭根本走不了。
走不了,那就只能留在原地防御。这样一来,天庭可选择的方法就少很多了。
诸神苦思间,突然龙相帝开口:“异域的诸位到了。奕妃,你随三天大圣外出迎接几位神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