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固寒,你为什么还不回来,难道你真的要抛弃这些人类了吗?”看到无数躺在街道上苟延残喘,双目无神,仿佛已经失去了希望的人类,流年凛忍着不让自己眼中的泪水流下来,同时心中对一个人默默的说道。
流年凛飞跃了普通区,进入核心区,这里也已经被人类给占满了,流年凛熟悉的向前飞着,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小楼的面前,在这里,有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正在躺在地上的人群之中穿梭,不断的将手中的面包交给这些人,换来了一声又一声的谢谢。
“你们怎么还住在这里?你们不是应该转移到流年缝隙去了吗!”流年凛降落了下来,有些气愤的说道。
“是流霜剑帝!”
“是流霜剑帝!是流霜剑帝呀!”这附近的人忽然开始惊叫起来,然后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开始呼喊流霜剑帝之名。
“流霜剑帝陛下,救救我吧,我好饿呀!”
“陛下,您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只有五岁,你把他带到流年缝隙,给他一条活路吧!”无数的人开始撕心裂肺的呼喊道,如果是在十几年前,流年凛或许还会心软。但现在的流霜剑帝已经学会了冷酷,她直接无视这些呼喊,走到了刚才那个老妇和大着肚子的孕妇面前说出了刚才那句愤怒的话。
“没事的,我们会去的……会去的……等我们把所有的食物分发下去,我们就走。”中年女子低着头说道,不敢看流霜剑帝的眼睛。
“老妈,你还说什么傻话,我们明明昨天被人从重装悬浮列车上赶了下来,你还不让我告诉流霜剑帝陛下!”那个孕妇忽然同样愤怒的说道,而那个中年女子顿时不说话了。
“这是怎么回事?温媚韵大姐,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阻止你们?”流年凛大声质问道,是的没错,此时这个已经变得有些苍老,看上去50多岁的中年女子,正是固寒的女仆温媚韵,而她身边的孕妇,自然就是龙小雅了。
“他们说我太老了,去了那里也没有价值,不能再孕育人类,不如留在这里,等我的主人来救我好了!”温媚韵低着头说道,眼泪开始滴答滴答的留下来。
“这帮王八蛋!”流年凛大骂了一句,然后又看向身边的龙小雅道“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一个孕妇,难道还不能为人类繁衍后代吗?他们还有理由拒绝你吗?”
“他们……他们……他们说我20年还生不下来,肚子里面怀的一定是个元寇,或者干脆就是块石头,说我的价值还不如我妈妈!”龙小雅忽然哭泣着说道。
“混蛋!他们是想要断了固寒的根了!”流年凛愤怒的向空中甩出一剑,整个天空瞬间发出一声爆鸣,把核心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是的没错,此时龙小雅肚子里面怀着的正是固寒的孩子,据说固寒在进入无间走廊之前,特意回了一趟豫章市,给了一大笔钱给温媚韵,想要解除温媚韵和龙小雅的女仆契约,放她们两个自由,因为固寒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够出来。
但温媚韵和龙小雅拒绝了,最后还和固寒春风一度,结果直到三年之后,龙小雅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是龙小雅和外面的野男人生的孩子,路西华差点气的把龙小雅给赶出去。但龙小雅对天发誓,她这三年里绝对没有和任何男人有过接触,于是便提取了还在龙小雅肚子里面的孩子的一点点细胞,经过基因检测发现,这居然真的是固寒的孩子……可这直到三年之后才发现怀孕,未免也太古怪了一些吧!
结果才发现怀孕才是轻的,足足20年之后,这个孩子还没有诞生,要不是龙小雅的肚皮在20年里渐渐变大,而且经过检测发现肚里的胎儿依然充满了活性,是一个活着的生命,恐怕所有人都以为龙小雅怀的是个石头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所以流年凛和路西华都对这对母女格外照顾,因为这可能是固寒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一个血脉了,如果固寒真的回不来的话,她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住这个孩子的。
所以当嬴政决定要让一部分去流年缝隙的时候,流年凛就第一时间安排温媚韵和龙小雅去流年缝隙。一开始温媚韵和龙小雅还不愿意,想要在豫章市继续等待固寒回来。结果到了现在,温媚韵和龙小雅却发现自己上不了前往流年缝隙的车了。
“一定是嬴政!一定是这个家伙在下黑手!”流年凛骂了一句,立刻抓起温媚韵和龙小雅的手,直接带她们穿越虚空递到了豫章市车站,这里还有一趟装甲悬浮列车没有出发。
因为两个小时之后十二祖巫就会抵达豫章市,那么这趟装甲悬浮列车就是最后一趟前往流年缝隙的装甲悬浮列车了,温媚韵和龙小雅只有这最后一个机会前往安全的地方,剩下固寒的孩子了。
“你们上车吧,到了那里记得给我报个平安!”流年凛拉着温媚韵和龙小雅就准备送她们上车,一旁的列车员一句阻止的话没说完,就直接被流年凛给瞪了回去。
现在的流年凛毕竟是剑帝,她要送人强行上车,列车员也没有办法。他只能通过个人终端偷偷的通知自己的上司过来。
可是当流年凛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强行给温媚韵和龙小雅安排位置的时候,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对流年凛道“陛下,这么做不合适吧,没有始皇陛下的书面批准,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安排人进入流年缝隙,就连您也不例外,这一点您在剑委总会会议上保证过的!”
“路隐,你居然有脸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流年凛愤怒的一个转身,盯着眼前这个黑衣男人,而一旁的温媚韵和龙小雅也是一脸哀伤的看着对方,很难相信,这个此时和流年凛站在对立面的男人居然是路西华的弟弟,自己主人的徒弟的弟弟,和大家在一起生活了快十年的路隐。
“我只是遵照始皇陛下的命令行事而已罢了,始皇陛下命令我保护这辆装甲悬浮列车的安全,我就有必要把名单上所有的人全部安全送到,而不在名单上的人,则不能留在这里,必须要离开。”路隐冷冷的说道。
“很好,路隐,你的翅膀硬了,忘记是谁把你培养成这幅模样了!”流年凛冷冷的看着这个白眼狼说道。
“当然是始皇陛下培养了我!”路隐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是始皇陛下不惜血本的使用祖巫精血来帮助我成长,我怎么可能拥有现在的力量,我这一辈子只为始皇陛下尽重,至于其他人,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多说无益。”
在二十一年前,固寒在偶然之中给路隐服用了帝血,结果路隐觉醒成为了古剑级持剑者,这让渴望力量的路隐感到兴奋不已,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成为强者了。
但是接下来的发现却让路隐感到绝望,因为路隐发现正常的方法根本无法提高自己的剑素,只有依靠服用帝血才能够提高自己的剑素。
其实路隐想要得到帝血也很简单,毕竟他的姐姐是剑委总会主席,私底下开个后门,给路隐提供一些帝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路西华是什么性格,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损公肥私的事情,所以她先后五六次坚决的拒绝了路隐要求提供帝血的要求,结果路西华和路隐就决裂了,路隐一个人表示自己要去历练,再也不愿意见到自己这个薄情寡义的姐姐。
路隐一消失就是十年的时间,当路隐再一次出现在路西华的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嬴政的忠实手下。原因很简单,因为除了帝血之外,巫族之血同样能给路隐提高剑素,在嬴政的帮助下,路隐已经成为了灵剑级持剑者。
所谓有奶便是娘,只有嬴政能够帮路隐成长,那路隐自然就成了嬴政的左膀右臂,这么多年来一直跟着嬴政出生入死,尤其是在嬴政成为了祖巫之后,更是消耗了一滴祖巫精血,帮助路隐成为了仙剑级持剑者,路隐也就彻底的对嬴政死心塌地了,连之前的朋友和亲人都不顾,脑子里面似乎只有嬴政的命令。
“不要逼我杀了你!路隐!”流年凛的剑直接横在了路隐的脖子上“我的实力你是知道的,我杀你只需要一剑就够了!”流年凛冷冷的说道。“我命令你,你要一路护送着两个人的安全,护送她们抵达流年缝隙,妥善的安置她们两个,给她们两个最好的生活环境,绝对不能亏待她们!”
“抱歉,我绝对办不到,她们两个必须下车!”路隐的回答给极为坚定。
“那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流年凛的剑几乎都已经进入了路隐的脖子里面。
“如果流霜剑帝陛下愿意为了两个没有上车资格的普通人,就斩杀掉一个为人类立下汗马功劳的仙剑级持剑者的话,那流霜剑帝就动手好了,我路隐要是皱一下眉头,给我一下脖子,我就不配姓路。”路隐的完全出乎了流年凛的预料,同时这也是完全抓住了流年凛的死穴,因为流年凛根本不可能杀了路隐。
就像路隐自己说的,他为人类立下了汗马功劳,更重要的是他还是西华剑仙唯一的弟弟,同样也是路西华唯一的血脉亲人,流年凛怎么可能让路隐绝后。
这回就算流年凛是剑帝,也感觉无比的棘手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好!那你告诉嬴政,如果他不让这两个人离开,那我就亲自护送她们去流年缝隙,另外流年缝隙还是我流年家的领地,我有权禁止任何不受流年世家欢迎的人进入,抱歉,他嬴政就不受我流年世家的欢迎!”流年凛冷冷的说道。
“……”路隐皱起了眉头,然后开启了自己的个人终端,开始和嬴政通讯起来,最后路隐点点头道“陛下说了,他只能在批准一个名额。十二祖巫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可您来回最少需要八个小时的时间,您如果愿意放弃4亿人的性命不顾,只为了守护两个人的安全的话,那陛下您就去吧,我路隐绝不阻拦,也不敢阻拦!”
“你……”流年凛彻底的无话可说,就像路隐说的,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这里。
“女儿,你一个人去吧!把主人的孩子生下来,妈妈就心满意足了,妈妈已经六十多了,已经活够了,你去吧!”温媚韵忽然站了起来对龙小雅说道,然后飞快的从车窗跳了下去,而此时装甲悬浮列车开始鸣笛,意味着这辆列车即将起航了。
“那就这样吧!”流年凛无力的说道,她就算已经登基称帝了,但面对这样的状况却依然无能为力,只能拍了拍龙小雅的肩膀,对她说一句好好活下去,便也跳下了列车。
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再见了,小雅!”看着渐渐启动的列车,温媚韵瞬间又苍老了十岁不止,她知道,这多半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她孤独的向列车挥这手,看着列车越来越快,直到列车的车尾也消失在她的面前,被列车阻隔了视线的另一端站台浮现在温媚韵的面前。
“小雅你……”温媚韵忽然摔倒在地上,因为此时在另一端的站台上,龙小雅依然站在那里,挺着大肚子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这不是送死吗?还要让主人的骨血跟着你一起去死!”温媚韵哭了,然后一巴掌甩在龙小雅的脸上。
“不会的!”龙小雅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母亲“我有种感觉,我肚子里的孩子在跳,在欢快的雀跃着,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父亲了!他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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