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皇看着曾纪泽留给他的一些关于欧洲各国的粗犷概括,不是很满意,站起身来,看看卡特丽娜卡芙公主回来了没有。
卡特丽娜卡芙公主没有去多久就回来了,总裁秘书处不愧是全华国,甚至是全世界最高效的机构,办事效率真的很高,即便是在华皇出外的途中,也和在北京一样。
意大利北部地区与法国地区从中世纪末期到意大利王国统一的历史关系,是华皇在去意大利王国的路上,所了解的重点。
这些都得将益于卡特丽娜卡芙公主拿过来的统计局资料。
“陛下,什么时候启程?”卡特丽娜卡芙公主问道。
“越快越好吧。”华皇性子还是挺急的,一旦发觉奥匈帝国没有指望,便急着要打开下一个金蛋。
华皇不相信,所有欧洲国家,没有一个有战略意识的,只要有一个国家能够意识到华国将会在东方崛起,事情都会好办一些。
开始华皇是有幻想的,认为欧洲比别的地方发达,开化的早,见闻广,上层社会应该有远见的人,但是随着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走过来,行程去掉了大半之后,他越发的感到失望,虽然这个时代的列强要比满清厉害太多,但是,上层社会的政治眼光和见识,和清廷统治者有什么分别?
晚清政府较为腐朽无能,但是晚清政府的腐朽无能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形成的,很多体制上的问题其实在清朝前期就已经存在,只是在清朝末期终于积弊难返,完全凸显出来了而已。
嘉庆在内及之后的几位皇帝在能力和胆识上都比较欠缺,没有革弊立新的魄力。
要是没有曾国藩等一众汉臣能吏,清朝灭亡至少提前50年,也就没慈禧老佛爷啥事了。
历史大潮的前进方向是无法逆转的,但是人力在其发展过程中造成的影响往往都极为深远。
决不能单纯的说是,某一个执政者厉害,而是制度的较量,封建体制,肯定干不过资本主义。
客观说慈禧可比英帝国女王伟大多了,身处于一个摔死女婴不负责的男权社会,一个女当家能掌门不容易。
她还需要玩弄手段平衡各民族的官僚势力为己所用,任期内发生了多次极大规模的邪教叛乱,腐败抽大烟的八旗军队比骁勇善战的印度锡克雇佣兵弱,而印度也被大英帝国顺利“融合”了。
还有沙俄帝国要地不要人的德行,你们的爷爷辈能存在就是慈禧的功劳。
慈禧权力游戏的难度可以说远在武则天之上,甚至超过19世纪的任何一个外国君主。
华皇虽然推翻了慈禧的统治,但是对慈禧这个人,一直是挺佩服的。
“意大利王国统一的时间比我们早不了多久,但是发展的很快啊。”卡特丽娜卡芙公主对华皇道。
“是啊。”华皇一边看着资料,一边悻悻然道:“欧洲有地理优势,一点点大的地方,只要有一个国家完成了工业革命,其他国家,即便是没有统一的国家,也还是会受到波及的,能吸取很多优秀的社会经验和工业技术。”
“不过我们的速度也很快。”卡特丽娜卡芙公主嫣然一笑,为华皇打气。
萌总裁微微的一笑,接着看意大利王国的资料。
都灵在拿破仑横扫欧洲之前也曾差点被法国占领;尼斯,戛纳在19世纪以前也不曾属于法国,属于萨伏伊王朝,这个王朝曾经一度将边境线伸到里昂门口。
米兰北边的科莫在19世纪初期属于奥地利帝国。
北意大利和德意志关系比和法国关系紧密,法国更像是从神圣罗马帝国分一杯羹的角色。
首先北意大利诸侯和德意志诸侯虽然从中世纪以来都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成员,但是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
北意大利诸侯名义上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部分,实际上地位非常尴尬。最典型的就是北意大利诸侯无权参加神圣罗马帝国的决策机构帝国议会。更为尴尬的是,在1500年奥格斯堡会议,划定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六大帝国行政区。
然而瑞士,波西米亚和北意大利三方被排除在外。
所以北意大利对神罗的态度就是,你不带我玩,我也不陪你玩了。
1500年这次将北意大利从帝国决策和行政中心开除的会议,实际上标志着北意大利事实独立于神罗。
但是名义上北意大利依然是神罗的组成部分。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就经常依仗自己的皇帝身份对北意大利指手画脚,而且这种指手画脚被认为是符合法理的,被认为是神罗皇帝的特权。
1519年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掀起贿选大战,试图跟西班牙的查理五世争夺神罗皇位。就是因为他想封自己为米兰公爵。米兰的维斯孔蒂家族绝嗣之后,法王是米兰公爵的合法继承人。
然而神圣罗马帝国以米兰宗主的身份拒绝承认这一要求,反而封了一个和维斯孔蒂家族没有任何亲戚关系的军阀当了公爵。
然后法王就要抢到这个皇帝头衔给自己加封米兰公爵。
1701-1714年的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这场战争宣战是帝国议会集体通过的决议。
但是北意大利的曼图亚公爵加入了神罗的对手法国,于是皇帝约瑟夫一世宣布其叛国,剥夺了公爵的头衔,吞并了曼图亚公国。
神圣罗马帝国解体之后,北意大利东半部分被奥匈帝国吞并,西边部分地区被法国控制。
其余地方和南方统一成了现在的意大利。奥匈帝国一战战败之后,又把北意大利东半部分重新割给了意大利,至此奥地利成了个纯内陆国。
北意大利和法国关系实在太难了,让华皇看的有点晕头转向的,却又格外的感兴趣。
因为北意大利小国林立的政治现实与错综复杂的外交形势一直上溯到中世纪各种一团乱麻的宫廷关系,而最终统一意大利的却又是后起之秀撒丁皮埃蒙特。
意大利统一的决定性事件是1859年的第二次意大利独立战争,撒丁皮埃蒙特王国在法国的帮助下击败了奥地利,以此推动的多米诺骨牌效应最终超出了法国和撒丁的事前规划,让四分五裂的意大利小邦统一在撒丁皮埃蒙特手中,统一的意大利成为可能。
拿破仑三世的帮助并非无偿的——尽管他确实是民族自决的支持者,奥地利的宿敌并参加过意大利民族主义运动——法国通过公民投票兼并了萨伏伊和尼斯,这是加富尔和拿破仑三世事先在普龙比埃莱班秘密约定的。
不过萨伏伊和尼斯本来就与法国有着密切的联系,早在1792年法兰西共和国就通过公投兼并了两地,而许多当地人也在法国发挥了重要影响,比如马塞纳,共和国与帝国的名将,就出生在尼斯。
意大利王国是皮埃蒙特人的意大利,就像是明治日本是萨长的日本,但意大利王国终究不是撒丁皮埃蒙特王国。
最重要的标志是意大利三色旗:红,绿,白的三色旗,于1798年被定为西沙尔平共和国,法兰西的“姐妹共和国”的国旗。
1848年,撒丁皮埃蒙特王国将自己的盾徽加在三色旗上作为军旗,这便是后来意大利王国的国旗。
此外,1802年执政府授予西沙尔平共和国的新宪法将这个国家的名字改为“意大利”,这第一次使得“意大利”这个名字成为一个政治实体的名字。
尽管意大利雅各宾派,法国革命时代欧洲各国的共和支持者都被称作雅各宾派,他们远没有1793年的法国雅各宾派那么激进,对督政府分割意大利领土的政策非常不满。
督政府曾公开宣称“西沙尔平共和国必须强大到足以助我们一臂之力,但永远不能强大到损害我们利益的程度”,毕竟是法国第一次将民族主义之火烧到了亚平宁半岛:只有当主权国家的基石是民族而不再是王朝时,统一的意大利才会成为可实现的。
革命法国对意大利的支配还留下了另一个遗产:民众运动的神话。
1830、1848和1860年的民众运动作为一种民族主义资源太过激进和危险,很容易落入激进民主派的操纵中,民众运动的记忆对于将意大利国家与意大利人连接起来又是必须的,因此皮埃蒙特和那不勒斯农民起义反抗法国侵略者的故事便广为传颂——尽管当年起义的民众与19世纪统治意大利的资产阶级毫无共同语言,但他们的战斗足够民粹,又足够保守。
由于拿破仑三世试图保护教皇国,阻止意大利实现完全统一,历史和现实在此刻交叠了,作为意大利统一之敌的法国形象被构建出来:拿破仑三世,拿破仑一世,共和国,路易十五,路易十四,黎塞留,弗朗索瓦一世,查理次次来自法国的入侵阻碍着意大利统一。
在法国革命战争中中流亡至撒丁岛的萨伏伊王室,也因此像是与意大利民族命运相系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