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狄风快步走出屋子,没想到田阳明比他还快,狄风还没到大门田阳明已经穿戴整齐腰挎横刀威风凛凛的打开了大门,还别说这小子一身行头套在身上还真有点十面埋伏里金城武的架势。
“别愣着了,还不赶紧的前面带路,难道要让我这个县尉给你这个捕头开路不成?”对于比自己帅的男人,狄风一向不会有好脸色给他。
田阳明无奈的摇摇头,高声道:“天黑路滑,大老爷跟在后面小心脚下,别摔了跟头”。
…………
信安客栈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门外大部分是听到动静跑来看热闹的附近街坊,楼内是衙门执事的三班衙役,最显眼的是站在二楼门口的客栈的老板荆十三娘。
“凶案现场大家不要围观,破坏了物证线索小心治你与案犯同谋,速速散去吧”
随着田阳明一声呼喝,现场为观众人纷纷回头,一看到县尉老爷到了,大家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衙役更是躬身施礼“见过县尉大人”,胆大的还在继续围观,胆小的已经偷偷溜回了家里跟老婆孩子吹嘘自己的见闻。
看到客房门口站着的荆十三娘,田阳明眉头微皱,对着狄风低声道:“这个客栈老板娘不是普通人物,一个妙龄女子见到这血淋淋的凶杀现场,居然面色平静,此人不是久经江湖,就是与这凶案干系非浅”
“那是,也不看看荆十三娘是何等人物,能会惧怕凶杀现场?”不过狄风心里明白,但不打算说给田阳明,让这小子在荆十三娘身上吃点苦头也好,谁让他看着比自己有型,心念一转,狄风点头道:“不错,你要多盯紧点这个荆十三娘,我也觉的她有古怪,都说商人逐利,可此人放着黔州这样人多的大城不去,非要跑来信宁这样的偏远小镇开店本就可疑,再加上她一到就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是要好好查查此人”
看到狄风带人上了二楼,荆十三娘老远就冷冷道:“狄县尉,你这信宁治安可真是不错啊,我客栈才接手,你县的前任捕头就横死在此,难道狄县尉不想给小女子一个说法么?”
“说法!人死在你的客栈,没找你要说法已经是大老爷开恩了,你还要说法,要不看你是妇人,本捕头早就将你拿下监管了,休要呱噪快快闪开,让我等看看现场”田阳明听出了荆十三娘对狄风语气不善,他顿时摆起了官威,回言驳斥。
“你……”荆十三娘欲待发作,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能忍下作罢,闪身让出了门口。
“老爷,现场并无打斗迹象,但房门破碎,谢捕头胸前有淤青,以卑职推断,谢捕头应该是被人从门外一把抓住前胸拖进屋内一击必杀的,可从伤口粗糙判断,刺这一剑的应该是不通武艺之人,所以卑职认为,行凶者应该是两人,一个高手擒住了谢捕头。另一个不通武艺之人用剑刺杀了谢捕头”田阳明果然不负狄风所望,他只是在屋内仔细验看了一圈,就得出了和实情差不多的结论。
狄风按照田阳明所说的经过顺序,还原案发时的场景走了一遍,然后点头问道:“是谁最先发现的谢捕头被杀?”
“是小的~~”店小二哆嗦着腿,小声应道。
“说说经过”狄风问道。
“小的听到……谢捕头……”店小二磕磕巴巴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你可看到有人下楼?”
“没有,绝对没有人下楼,小的一直就在厅堂。”店小二肯定回答
“你可知道,案发时谁住在这个房间”
“小人没看清,他住进店里时用斗笠遮住了脸,以后就没有出过房门,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三十几岁的年纪,身材瘦弱”
狄风听完店小二的讲述,又走到窗子边看了看,窗户开着,窗外细雨蒙蒙,信宁城笼罩在细雨中显的寂静清冷,“这种天气凶手绝对不敢投宿人家,这样会很容易被人记住,他只有可能趁着雨夜出城,乌江此时涨水去不了彭水,白马寨!对,这是通往其他县镇的必经之路”。
狄风回过身对着田阳明道:“你速带人沿着去往白马寨的路上查询,凶手应该逃亡了白马寨方向”
“喏!”田阳明应了一声,带上衙役冒雨奔向了白马寨。
“十三娘,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谈一下?”狄风笑着对荆十三娘说道。
………………
一间装饰雅致的房间内,荆十三娘倒了一杯茶,放到了狄风面前的案几上,款款问道:“狄县尉找小女子要问什么?”
“十三娘,你以前可见过本官?”狄风如此明知故问,只是想确定一下,这荆十三娘到底是不是为了自己才来的信宁。
荆十三娘稍一琢磨便开口答道:“狄县尉何来此问?小女子以前并没有见过大人”
“哦,没什么,本官只是看十三娘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所以才有此一问,不知道十三娘是哪里人氏?”
“大人,夜深人静,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恐会惹人非议,要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请大人明日天亮以后招小女子去衙门问话可好?”荆十三娘说着起身打开了房门,心里暗道“无耻的小贼,想查我的底,你还嫩了点。”
人家已经明确表示送客,狄风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他只能起身道:“明日巳时本官在属衙等候十三娘,事关今夜命案,还望十三娘莫要忘记了”狄风说完出了房间,心里却越发不解“从荆十三娘的表现看来,她到信宁并不是为了自己,那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呢?”
看狄风出了房间,荆十三娘也在心里琢磨“这小贼刚刚拿下他正是好机会,可他为什么会佩带着师父的玉佩,难道他是这一任南教教主?可不对啊,教中并没有师父传位的消息传来啊?看来不能莽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真的是新任教主,这冒犯教主可是要千刀万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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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乌云密布,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不但没有停,还有愈来愈大的趋势,狄风公事房外的杂役老崔头,端进一个暖炉,放在了狄风身旁道:“县尉大老爷暖暖身子,这连雨天寒小心受凉”。
狄风道了声谢,问道:“老崔头,你家是哪里的?”
老崔头忙躬身道:“卑职家是火炉铺的,唉!这连雨不断,山石草木经过这一天一夜的雨水浸泡早已吸饱了水,要再这么下个不停就怕要引来山洪,卑职家就在后坪山脚,就担心山洪下来毁了房舍伤了家人,所以卑职想告假一天回去看看,不知县尉大老爷可否?”言语间满是焦虑。
狄风听了也是心里一惊,这几日连雨,万一突然雨势加大没准就会暴发山洪,信宁房屋多简陋粗鄙,遇上山洪后果不堪设想,他忙问道:“你可把这样的隐患告知赖县令?”
“这等小事,小人哪敢惊动县令大老爷”老崔头讪讪的说道。要不是看着狄风年轻,他连告假都不敢跟狄风开口。
“糊涂!人命关天怎么是小事?你快回家安排,如有险情就速来禀报,我去找赖县令商议”
老崔头躬身道谢,转身急匆匆的出门,同时心里暗赞“这狄县尉倒是心里装着百姓的好官”。
狄风刚要起身去找赖县令,门帘哗啦被撩开,田阳明一身雨水的走了进来,还没等狄风开口询问,田阳明抖了一下身上的水珠,凑到暖炉前伸手烤着火说道:“追了一夜,什么都没追到,雨水毁了路上的足迹,那凶犯不知道逃向了哪里,不过你判断的不错,他很有可能进了白马寨”
“先不去管那凶犯,你这就随我去见赖县令”狄风说着一把拉住田阳明就往外走。
此时的赖县令正与谢无灵说话;谢无灵也和田阳明一样满身是水。
“无灵老弟,怎么弄成了这幅摸样?对了,我向参军衙门要人的书函已经发出,你可有把握能来信宁任职?”
“出门匆忙,忘了带伞……参军衙门我已经打点妥当,只要你公文一到,我就肯定能来信宁,赵明平调去相永出任县丞,这他应该是乐不得的”谢无灵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回答着赖明杰。
“如此最好,赵明走了,再把狄风弄走,这信宁就是你我兄弟的天下,不过我担心咱们的买卖,可别被这个毛手毛脚的狄风发现,他的门路可是深的紧啊”赖明杰不无担忧的问道。
“放心,发现又能如何,几个绿林盗匪,抓起来就是,到了大牢我们来个调包计不就什么都解决了,您的五千两红利,我已经安排可靠人给您送到了府上,这次长孙无忌出事,咱们的生意受到了影响,现在事情了了,各府县的盘查也撤了,相信下次的红利会翻上一番”。谢无灵说着心里却鄙视赖明杰“贪心胆小,还不如薛易有魄力,此人难成大事”
这时就听门外谢无灵带来的小厮,高声道:“狄县尉,您来啦,这么大雨有什么急事,您看这衣服都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