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北,邺城郊外,一场浩大的出征仪式正在进行中,放眼望去,刀枪如林,铁甲如云,五色旌旗迎风飘摆,更有隆隆的战鼓声,响彻天地,气壮山河!
点将台上遍插长戟,寒芒闪烁之中,河北霸主-袁绍身披黄金甲,头戴赤金盔,脚下云锦战靴,腰横斩将刀,一群亲兵侍卫团团环绕,犹如群星拱月一般,好不威风!
点将台下,河北文武分排站立,为的是一名青年将领,唇红齿白,容貌俊美,颇有英雄之表,同样身穿一套黄金甲胄,神态气质,与袁绍有七分相似,正是他的爱子-袁尚,也是此次出征的大军统帅!
西凉内乱,引起了河北集团的高度重视,袁绍又是出名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大块肥肉摆在眼前,岂有不吃的道理,更何况以实力而论,袁绍稳压曹操一筹,为天下诸侯之!
冀州地域广阔,号称‘天下第一大州’,户籍百万,兵甲足备,钱粮可支十年之用,去年遭受了一场蝗灾,然而元气未伤,依然有出兵远征,开疆拓土的实力,不过可惜,在军事反应度上,袁绍总是慢了曹操一拍,原因也很简单-内耗!
得知西凉内乱的消息,曹操谋划出兵,袁绍谋划出兵,曹操筹集钱粮,袁绍谋划出兵,曹操钱粮齐备,袁绍谋划出兵,曹操的大军出征了,袁绍还在谋划出兵,反反复复,商议了两月有余,才把事情决定下来,此时,萧逸带着人马已经过函谷关,进入关中了!
河北集团争议的就是统兵人选问题,文臣武将分成了两大派,一派支持大公子袁谭,一派支撑三公子袁尚,唇枪舌剑,争执不下,袁绍面对乱糟糟的局面,同样是左右为难,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呀!
古训有云:‘妇人偏爱幼子,丈夫注重长子,长幼有序,国家不生内乱’,可惜,关键时刻袁绍的妇人之心作了,把统帅大军的重任交给了幼子袁尚,至于原因吗,这个儿子长的像自己呀!
袁绍身材高大,容貌伟岸,虽然年过四旬了,俊美之风丝毫不减,反而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个人形象上完全碾压曹操,他也一直为此自傲无比,在袁绍的想法中,老帅哥的事业,必然由一名小帅哥继承,在所有儿子中,袁尚的容貌最佳,自然受到宠爱了!
“此次出兵,袁尚为帅,审配、逢纪为谋士,颜良、文丑为将军,调集冀、并两州精兵十五万,战马五万匹,再征调民夫三十万,押运粮草、军械,踏平西凉……”为了让儿子沙场立功,袁绍也是投下老本了,一次性出兵十五万,又派出两位谋士辅佐,两位大将统兵,如此豪华的阵容,就是一头蠢猪也能打个胜仗了!
“父亲放心,孩儿此番出征,必然马踏敦煌,扬威异域,将‘袁’字大旗,插遍西凉的十二郡城池!”初次统兵,袁尚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捎带着一股狂傲之气!
“呵呵,吾儿有英雄之表,文武兼备,礼贤下士,自当成就英雄之业!”袁绍轻拍爱子的肩头,目光之中满是浓浓的宠溺,可是看着台下的千军万马,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担忧来!
儿子自幼勤奋好学,文武兼备,在青年将领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了,可是年纪太轻了,又是第一次统兵出征,毫无军事经验,个人威望也弱,能震慑住麾下的虎狼之师吗,若是部下不听号令,会坏大事的呀!
“千军万马,统帅一人,此乃为父贴身佩刀,名曰:‘斩将’,吾儿持之,军中若有不听号令者-斩!”袁绍目光一转,计上心头,将自己的‘斩将刀’解下,递给了儿子,此刀在手,河北四州人马,无人胆敢违令!
“多谢父亲大人厚爱,孩儿定然善用此刀,沙场之上,斩将立功!”袁尚心头一阵狂喜,双手接过宝刀,转身高高举起,示意三军将士,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万胜!-万胜!--万胜!”
“大将军神威盖世,天下无敌!”
“三公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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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万将士,高举刀枪,出狂热的欢呼声,左右的文臣武将,也趁机溜须拍马,一可劲的吹捧起袁氏父子,就差跪倒在地,口称参见陛下、殿下……,在河北为官,这可是一项重要的基本功呢!
世上之事,有一喜,就有一悲,有人春风得意,就有人心怀怨恨,袁尚手持宝刀,接受千军万马的欢呼,可谓威风八面,队列之中,大公子袁谭面沉似水,心中满满的都是怨恨呀!
恨袁尚争宠,恨父亲不明,更恨后母刘氏,如果不是她花言巧语,又一个劲的吹枕头风,西征大军统帅的位子,本该是自己来担任呀,结果功亏一篑,便宜了别人!
袁谭心中清楚,凭着父亲的宠爱,袁尚大军凯旋之日,必然会顺利登上继承人的宝座,日后统御四州,横扫天下,甚至坐上九五至尊的宝座,成就无双帝业……,而自己呢,只能俯称臣,看人脸色行事,再讨一点残羹冷炙活命,连条狗都不如,袁家之人,从来没有善待兄弟的传统呀?
“怎么办,这样认命了吗,跪拜在地,甘为人臣,苟且偷生……,又或者拼死一搏,寻求一线生机?”
毒蛇噬心,怨恨满满,袁谭开始思量起来,要想夺回继承人的位置,只有一个办法,让袁尚兵败,而且是大败,最好是全军覆没,身死战场,死人是不会和自己争位的!
“对不起了三弟,大位面前,你死我活!”袁谭身为青州刺史,主政一方,也是有一些军略才能的,大军远征,关键不在兵马强盛,而在后勤粮草的供应,只要自己略施手段,关键时刻,断绝粮道,袁尚和十五万大军,就一个也回不来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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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文武之中,有两个人毫无喜色,反而是一脸忧虑,一个田丰,一个沮授,二人是河北集团的中立派,不支持任何一位公子,也不反对,正所谓旁观者清,正是这种然的位置,让他们对时局看的格外清楚!
“元皓足智多谋,见识过人,以你之见,此番大军出征,胜败如何?”沮授看到主公把统帅之权,轻率的交给了幼子,心中不禁忧虑万分!
“主公犹豫不决两月有余,错失出兵的最佳良机,此乃谋败!”
“大军远征,全靠出奇制胜,如此大张旗鼓的登台拜将,敌军必然早有防备,此乃略败!”
“以全无威望之幼子统兵,又授予杀伐大权,军中将士必然不服,此乃人败!”
“连年征战,河北疲惫,主公不抚恤百姓,反而强征三十万壮丁运送粮草,多少人会累毙于路呀,民生疾苦,人心何安,此乃心败!”
“谋略、人心皆败,此番大军出征,又剩下多少胜算呢!”田丰的话语就像他的性格一样,刚硬不屈,虽是忠言,却也逆耳……,“再者,西凉内乱,曹操必然出兵,以奸雄之谋,会派手下那位将军统兵呢?”
“曹操麾下谋士如云,战将如雨,能征善战者极多,此战关系重大,必然派出最强之兵,最勇之将,那就非‘鬼面萧郎’莫属了!”
沮授略一思索,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萧逸的本领、战绩,那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杀伐果断,谋略无双,征战沙场,从未一败,民间甚至传言,他是天上的‘贪狼星君’下凡,杀伐人间的!
三公子袁尚虽也有些本领,可是与萧逸一比,就像刚刚出圈的小羊羔,碰到了爪牙锋利的恶狼,恐怕尸骨无存,再难回还了呀!
“既然如此,元皓何不劝阻主公,另选他人统兵出征呢?”
“哎,出言劝了,主公不听呀!”田丰长叹一声,满是哀怨,袁绍岂止是不听,就连目光中都带了杀机,事关储位之争,身为人臣,又如何多言呢?
人力有时而尽,一切听天由命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