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时,刘毅从公大纱厂外郊返回,立刻带部众赶到156旅第六团团部,这里地处前沿,对面不远就是烂蛇军势力范围,一旦战斗打响,他便能由此潜往敌后。
“伯彦老弟,战争的气氛越来越浓,老哥提前预祝您斩杀敌酋,建立奇功!”
6团团长张君嵩,今年四十多岁,国字脸,中等身材,皮肤黝黑,是十九军的悍将,十几年的戎马生涯,从未断过厮杀。也因此,他对战争气息非常敏感,第一时察觉了异常,对刘毅的情报深信不疑,在态度上也变得非常尊重。
“多谢长官吉言,卑职只担心在敌后杀敌不成,反让民间的抗蛇儿男误杀!”
“哈哈,老弟但请放心,总座已和民间势力协商过了,不会误伤你们的。伯彦,车上的猪是干什么的,可否让兄弟们打打牙祭?”
刘毅闻言大汗,忙把身上仅剩的五百元银票掏出来,交给张君嵩。
“老哥,这是些许大洋,另买些肥猪犒劳弟兄们便可,小弟的那十二头猪,都是山上散养的黑猪,小弟花费大量心血才得以驯服,一会在战场上还有大用,不能让老哥打牙祭!”
“……,呃,原来如此,是老哥失言了,这银票万万不能收。”
“大战在际,弟兄们即将浴血沙场,长官可用此金,为兄弟们添肉佐饭,也好杀敌有力。”
刘毅心怜十九军不受待见,如今隆隆寒冬,三万余官兵却依然单衣草鞋糙食,他执意要给,张君嵩推迟不过,只能让手下去买猪,给全团士兵加肉。
“伯彦,我代六团官兵谢谢您了,不知道您用猪干什么?”
“回禀团座,这十二头猪,小弟已训练多日,都是身绑炸药包,悍不畏死的爱国英雄猪。它们将担任突袭爆破任务,进行自、杀式冲锋,为国征战浴血,怎可吃了它们?”
“呃……,伯彦老弟,能不能留下一两头,让我们也见识下?”
“好吧,就给团座留两头对付烂蛇坦克,一会你派两个人,我的人会教他们怎么用。”
张君嵩闻言将信将疑,还是安排人去学习,刘毅命令黄正培训他们,至于用不用,这就不是他能左右的。
夜八点,刘毅辞别张君嵩,率部乘坐三辆汽车驶入公共租界潜伏,等待战斗的打响。夜十一时三十分,炎龙警察首先与来犯之敌遭遇,打响了第一枪,战争随之拉开序幕。
夜十二时,刘毅命人换上烂敌军军装,驾车沿北蜀州路向烂蛇国租界行去,夜袭的第一目标是敌军火库。夜一时,他依靠流俐的烂蛇语,混过重重排查,顺利靠近军火库,他命令载猪的车停下,亲自带两辆车驶向弹药库。
“部队蕃号,姓名?”
“驻华亭海军陆战队第三大队特务中尉吉村贤二,奉鲛岛男爵之命,前来领取弹药,请速速放行,前线军情紧急!”
刘毅的烂蛇语实在太棒了,再加上烂蛇人的狂妄,守卫连军官证都没有检查,便让他们进去了!
进入弹药库,刘毅直接杀死仓库管理:“看有多少捷克ZB-26轻机枪?7.92mm的子弹带足,掷弹筒,炮弹、手雷多装些!周正安装定时炸弹,剩下的抓紧装车。”
半个小时后,汽车驶离弹药库,黄正无比兴奋:“报告教官,敌军仓库中竟然有五百多挺捷克式轻机枪,法制81mm迫击炮50门,60mm烂蛇军掷弹筒100多具,我们全装来了,另装了普鲁士制步枪三千支,炮弹,手雷,子弹一大车。另一辆装了烂蛇制歪把子机枪150挺,烂蛇制步枪一千支,子弹、手雷若干!”
“捷克轻机枪留下50挺,81mm迫击炮5门,60mm掷弹筒50具,弹药若干,装到这辆车上,另一辆车你带3个人开到法兰克租界我们的仓库,换辆空车去接应方天明。”
“是,卑职明白了。”
黄正会意的点了点头,立刻带人卸装了部分武器,剩下的全部运往仓库,这是刘毅发展势力的有力保证。
“轰,嘭……“
敌军火库剧烈的爆炸,震的整个华亭市都颤了几颤,刘毅回头望了望漫天的火光,不由冷冷一笑,带着两辆车去执行下个任务——摧毁驻在北蜀州路烂蛇军小学的指挥部。
区延亭听到爆炸声后,立刻向军部报捷,曾兆英更是觉得松了口气,可张君嵩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他们虽然突击训练过如何摧毁坦克,但纯属纸上谈兵,效果根本不大,坦克给官兵们造成了太多负面影响。现在他的六团已伤亡过半,虬江路阵地又在求援,连一营营副陆彬都牺牲了。
头疼之余,张君嵩忽然想到了刘毅留下的两头猪,眼下无计可施,他只能带着接受培训的两个人,用车拉着猪到了虬江路阵地。刚到阵地,还没来的及喘口气,他们便看见烂蛇军在两辆坦克的掩护下,气势汹汹的冲杀过来。
“把猪牵上去,炸他狗、日的。”
“是!”
两个士兵立刻带猪迂回到前沿侧面,把浸过煤油的棉纱绑在猪尾巴上,准备妥一切,他们默默的计算着距离和时间。
近了,近了,距离还有七八十米的时候,两个士兵点燃了棉纱,并把明火弄成暗火。争气的两头猪吃痛之余,从一侧胡同成功的撞进了烂蛇军列中,两声巨响,剧烈的爆炸直接把两辆坦克掀翻,连带着附近二十几个蛇崽子一起上路。
未等烂蛇军队反应过来,两位士兵又丢出了两个炸药包,随后抱着脑袋回逃。
“轰,轰……”
“啊,八嘎牙路……”
两个炸药包凌空爆炸,铁钉,石灰粉,辣椒面瞬时满天飞舞,一阵阵惨叫声中,七十多个蛇崽子竟没有一个完好的。
“兄弟们冲啊,剁了这群狗、日的!”
张君嵩见状狂喜,大吼一声,抢先冲向烂蛇军,英勇的十九路士兵紧随其后。可叹他比较倒霉,被最后一丝辣椒面呛到,又不小心摔了一跤,跟在后面的一营长刘长江并未注意,一双大脚便踏在他屁股上。
“哪个狗、日的踩老子?快滚开,小心老子弄死你。”
“……,兄弟们,冲啊!”
刘长江见情况不妙,心虚之余,飞快的杀向烂蛇军,其他士兵有样学样,忙着杀蛇崽子,竟没有一个人去扶张君嵩。
可怜的张君嵩爬起来后,蛇崽子已全部被杀掉,战士们正快速的打扫战场。他揉了揉屁股,更觉憋屈,不由破口大骂:“哪个狗、日的踩了老子?快TMD站出来,让老子踹两脚。”
“……”(官兵们认真的打扫战场,状若未闻。)
“刘长江,你个狗、日的,当老子不知道是你踩的?快给老子滚过来,让老子踹两脚。”
“团座,一会蛇崽子就上来了,您还是先回团部吧,等胜利了再踹也不迟。还有再给我们十头猪吧,您看,两头猪加两个炸药包,就干掉两辆坦克和上百个蛇崽子,实在太过瘾了。”
“十头?狗、日的,老子舍了老脸,才问刘伯彦要了两头,现在全用光了,哪里还有?MD,剩下的仗自己动脑子打,赶快打扫战场,蛇崽子快开炮了。”
张君嵩一脸诲气的回到团部,怜惜屁股的同时,也暗恼没有多要几头猪,他把战果上报曾兆英并区延亭,更是请求师部送猪来试试。
石正光得知了此事,不由大怒,直打电话给张君嵩:“刘伯彦在六团待了那么久,你没和他商量对付坦克的办法吗?MD,即使给你猪,你会用吗?你有定时炸药包吗?我恨不得把你当猪送上去,打完仗再收拾你!”
“……”
张君嵩被骂的狗血喷头,心里那个郁闷啊,只能暗叹流年不济。
烂蛇军指挥官盐泽幸一比张君嵩觉得更倒霉,开战前,他大张旗鼓的说,四小时拿下亭北,三天占领华亭市。可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攻击进展不大不说,军火库竟然还‘意外’爆炸了。
把情况上报后,盐泽幸一被骂了一顿,心里郁闷到死,差点剖腹尽忠。待冷静下来,他首先排除了敌袭的可能,弹药库的守备工作,是他亲自安排的,敌人根本无法靠近,袭炸弹药库更是天方夜潭。
想不通爆炸的原因,盐泽幸一只能自认倒霉,为了实现自己的宏愿,为了帝国海军的荣耀,他一方面命令部队加紧攻击,一方面请求东北派飞机运送弹药。
刘毅赶到烂蛇军小学时,已凌晨两点了,他见小学门口防守较严密,便命令一次放出五头猪攻击。为了给猪勇士争取机会,他不停的大喊:“不要射杀它们,要抓活的……”
烂蛇士兵还以为刘毅是炊事班的,纷纷大笑着围观,甚至为猪移开障碍物,任它们冲入阵地。
“轰轰……”
五声剧爆,校门口的防御工事全被摧毁,死伤蛇崽子二三十人,炸翻坦克一辆,彻底打乱了烂蛇军防御。
“周有道,你带3个人清理战场并封锁出口,记住不要活口。有为,你带4个人去那边的宪兵队,剩下的随我去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