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看一眼那中阶司修,懒洋洋地回答,“我为什么要出去?你会给我银元吗?”
中阶司修先是一愣,然后狞笑一声,“为什么出去?呵呵,真是奇怪……你这细皮嫩肉的,果然是想被做成包子吗?”
他不太摸对方的底,虽然看起来只有两人,但是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没准是有什么根脚,他倒也不急动手。
就在这时,有人拎过来一名老妪,原来这厮在不远处小便,正尿到草丛里的老妪身上,老妪吓坏了,直接屎尿失禁。
跟地球界一样,这里老年人的大小便,味道也是非常大,撒尿的这厮尿着尿着,就觉得不对了——我的尿有这么臭吗?
中阶司修看到老妪,冷哼一声,“将她洗剥了,晚上做了包子吃。”
“头领,这两腿羊太老了,”这位愁眉苦脸地发话,“咬起来太费劲,不如炖汤吧?”
中阶司修看一眼李永生,淡淡地发话,“那就炖汤吧,多熬一会儿。”
李永生忍不住了,侧头看过来,皱着眉头发话,“两腿羊这称呼,你们跟谁学的?”
中阶司修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这何须跟人学……多少人都这么叫。”
其实他就是宛邑地方家族的一员,往日听人说起过“两腿羊”,觉得这称呼十分地拉风,又能彰显自己的冷酷,就有样学样一次。
他却没想到,这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个称呼,真的犯了观风使的大忌。
李永生面无表情地发话,“你确定自己的称呼没有错?”
“没错,”中阶司修大喇喇地回答,“我伏牛山好汉,哪天不吃几个人?你若是识趣,乖乖道出来历,能攀附得上我伏牛山,不吃你也行。”
李永生的脸一沉,“两腿羊是异族的说法,比如说慕容一族,又比如说拓跋族……他们都被灭族了,你家也希望如此?”
“我不懂什么异族不异族,”中阶司修冷冷地看着他,“灭族……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收拾你,何用威胁?”李永生脸一沉,冷哼一声,“血奴,教训他们!”
话音刚落,只见那人畜无害的小女孩肩头一晃,不见作势,整个人就飞上了空中。
中阶司修见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真人?”
他带了一百出头的人马来此,不过修为最高的,就是一名高阶司修的客卿,然后就数他修为高了,目睹这一幕,他忍不住大喊一声,“误会,这是一个误会,住手!”
但是血奴怎么可能听他的?听到李永生的吩咐,她一抖双臂,身形快速穿梭,转眼之间,就将十余名修者打得骨断筋折。
“喂喂,这是个误会啊,”中阶司修慌了,大声地发话,“我们也是吓唬人的,真人饶命……饶命啊。”
见到血奴的凶样,他甚至不敢组织起抵抗。
若是队伍齐整,对上一个真人,他也不怕,但是他现在大部分的战力,都跳进水潭泡澡了,根本无法有效威胁这个真人。
血奴却是不管那些,它打伤了七八十人,才收手坐到水潭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滩里的几十人,等着他们上来之后再动手。
但是水潭里的人,哪里敢再爬出来?外面的人都被打伤了,那带头的中阶司修,更是因为抵抗,被小女孩硬生生打爆了脑袋,端的是穷凶极恶。
那名高阶司修也在水潭里,眼见对方下手狠辣,忍不住大声发话,“这位大人,我们是郑王的军队,你们可想好了,要跟郑王作对吗?”
李永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来,他摸出一块留影石来,一脸的嘲讽,“什么时候郑王的军队,成了卧牛山盗匪?你如此诋毁郑王,是想死吗?”
高阶司修一本正经地回答,“卧牛山盗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我们正是来追杀他们的……冒用他们之名,不过是方便追查和捕杀。”
这话纯属扯淡,他自己都不信——事实上,卧牛山就没有盗匪,不过是三五个毛贼罢了,用卧牛山盗匪名义作恶的,多是郑王府的人。
当然,也有地方豪族借用这个名义,做一些罪恶勾当,有现成的背锅对象,不用白不用。
“是吗?”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刚才你们说的要做人肉包子,还要熬汤……郑王的军队有这么不堪?”
高阶司修的嘴角抽动一下,硬着头皮发话,“既然冒充盗匪,总要装个七八分相像,至于说吃人肉,那不过是吓唬黎庶用的,郑王府规矩森严兵精粮足,怎么可能吃人肉?”
“兵精粮足……呵呵,你是在吓唬我吗?”李永生不以为意地一笑,阴森森地看着对方,“你用脑子想一想,我敢杀中阶司修,还差多杀一个高阶司修吗?”
血奴下手没有轻重,除了杀掉了一名带头的司修,还斩杀了两个抵抗的家伙,其他残肢断臂的家伙也不少——这还是李永生没有让它杀人,只是让它教训对方一下。
不过这高阶司修将战斗过程看在了眼里,己方虽然死了三个人,还有两个人眼见也不得活了,但是非常明显的是:对方的真人,其实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
于是他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发话,“此前种种,无非是一场误会,我方损失惨重,阁下却是毫发无伤,再大的仇,也可以揭过了吧?”
李永生怪怪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今天这一场战斗……怪我咯?”
高阶司修马上摇摇头,正色发话,“我没有这个意思,左右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李永生默默地看着他,好半天才一摆手,轻描淡写地发话,“行,我原谅你们一次,现在马上从水潭里爬出来……滚蛋!”
这帮人还真听话,闻言纷纷蹿出了水潭,穿上衣服之后,开始救护同伴。
血奴觉得,这是动手的良机,侧头看一眼李永生,却发现李永生在微微摇头——郑王的军队竟然这么轻信别人的话,他就又生出了点别的想法。
事实上,郑王军队这样的表现,跟他们的战斗方式有关,也算是极具地方特色——最近他们连连打仗,每次都会打输,但是朝廷军队并不穷追猛打。
所以他们竟然生出了一种错觉——打仗就该这么打,都是国族,没必要一定拼个你死我活。
至于说己方死了三个人,那也很正常,他们连报仇的心思都不大,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
哪怕死的是带队者,那也无所谓,自己活下来才是正经。
所以,很奇葩的事情就发生了,李永生说揭过此事,他们就放心地从水潭里出来了,根本不担心对方会继续下狠手。
而且他们穿好衣服之后,将受伤的同伴扶到马上,二话不说就向外走。
看起来,他们是生恐李永生反悔,抓住机会就跑——果然不愧是一支越输人越多的军队。
走到山谷口,高阶司修才转回头来,深深地看李永生一眼,“阁下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不知可否留下个名号来?”
郑王军队的章法,由此可见一斑,这厮在谷中,连名号都不敢问,现在觉得自家逃出生天了,才放一句狠话出来。
他并不担心对方再次翻脸,然后追杀出来,因为他对自己逃跑的速度很有信心,当然,最关键的是,对方任由他们离开,显然是不想跟郑王为敌。
事实上,大多数的灵修,都不愿意招惹皇族。
果不其然,对面英俊的年轻人也不回答,只是打出一个古怪的手势之后,冷哼一声,“快滚,不想走的,就不要走了!”
这个手势一打,林木后一阵响动,涌出二三十号人来,冷冷地看着他们。
郑王的骑兵有百余人,但是大部分都受伤了,眼见对方虽然人少,却精悍异常,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转身就走,不愧是深谙生存之道。
但是李永生这边有人出声了,“慢着,留下三十匹快马,老子征用了!”
然而,就这么一嗓子,话还没喊完呢,就见郑王的人马纷纷拍马狂奔,如鸟兽一般四下散去,头都不回。
李永生看得都有点惊骇,“我去,这素质……都够资格去柔然打游击了。”
事实证明,他这评价一点都没有高估对方,郑王府的兵马逃出去十余里,发现后面没有追兵,竟然又奇迹一般地汇合在了一起,没有少了一人。
众人心有余悸地看一眼身后的山谷,“卧槽,这是什么人?”
“我识得后来说话的那人,”有人有气无力地发话,那是一名断了膀子的司修。
他一脸的阴森,“那厮是成皋祭家的人,名唤祭强!”
“成皋祭家?”高阶司修的眼珠转一下,“他家好像有四个真人?”
“四个真人又如何?”断了膀子的司修冷哼一声,“敢偷袭我郑王府的军队,还以大欺小……此仇不报枉为人!”
他就忘了,从一开始起,就是他们在主动挑衅,对方不过是在应战。
以大欺小这是真的,但是若不是他们想以多欺少,人家又何必大欺小?
“报仇与否,不是咱们能决定的,”有人提出了建议,“先汇报吧,看有没有征用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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