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皇帝对‘擅动’祖宗之法尚有担心和异议,虽然磨了一上午嘴皮子,但是陆秀夫并没有能得到其明确的态度,但是他也看出小皇帝的坚持有所松动,双方的分歧仍然在对资金使用的分配和决定权上。而陆秀夫也意识到小皇帝缺的不是钱,而是权,且试图插手政务。
既然找到了根节所在,陆秀夫次日再次独自密会陛下,两人经过一日的商议,终于达成了‘君子之议’。主要内容是盐税两年之内内藏库只要一成,以后逐年增加,最多不超过三成,并成为定例。但为了维持宫中日常所需,市舶司的五成要如内藏库,响应的杂课和坑冶所入归于左藏库,余者仍维持原状。
既然小皇帝做出了让步,那么陆秀夫也必然会做出妥协。他将在朝议中向太后提议,为使陛下能熟悉政务,早日亲政,应让陛下适度参与朝议,并参与意见,国之大事应与太后联合签署。另外朝廷要保证军费开支不能低于财政收入的五成,且不能以任何理由拖欠和截留。当然有事双方要事先商议和通气,在遇到攻讦时要相互维护和声援。
对于这个协议赵昺还算是满意,自己虽然失去了金钱,但是换来了权力。而他知道权和钱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只要自己站稳了脚跟,钱并不是问题。再者当前从盐场的建设到投入生产及产生效益,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这需要至少一年才能逐渐见到效益。关税现在看着少的可怜,不过他清楚这才是当前来钱的大头,也是稳定的收入来源。
三年后自己得到三成的盐税和五成的关税,加上杂七杂八的收入,赵昺明白自己仍能控制着这个王国的三成的财政收入,扼住帝国的经济命脉。可这些都是后话,眼前是如何度过当前的经济危机,在崖山之战后他可以说将行朝的国库都搂入了囊中,但即便加上在琼州的家底儿,他算了算吃饭和发工资是够了,军费却只能维持训练,却经不起一场与崖山同等规模的战事。
不过当前的形势傻子都看得出来,战争已经不可避免。赵昺更明白以忽必烈的性格绝不会咽下这口恶气,缓过这口气儿来必定会前来攻打琼州,而出兵的规模只会超过崖山之战。而赵昺十分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取得这几场对敌战争的胜利,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帅府军的武器装备领先于对手,才能以弱胜强,以少胜多。而接下来将要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进攻,他只有组建更多的军队和保持装备的领先。
可打仗就是烧钱,如今几个项目远景很好,但远水有解不了近渴,他必须尽快再发一笔财,发财最快的手段当然是抢,这比办盐场可来的更快和更容易。抢!自从赵昺落难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没断过这个想法,且不知不觉就走上了这条路,而他的实力也正是抢一回壮大一回。起初只不过弄了鞑子三艘船,他就靠此起了家,弄起了一支军队;再抢广州,使他的实力迈进了一大步,壮大了帅府军;再后印假钞,变相的抢了忽必烈一大笔钱,助他装备起了一支迈进火器时代的军队,还打败了张弘范,治好了他的心病。
赵昺是食髓知味,虽当上了皇帝,却是贼心未改,一旦没了钱,首先想到的就是抢,且是越抢越光明正大。不过抢哪,他也考虑过了,占城和越李朝这两个邻居离着近,却穷得很,到了现代都没脱贫,还伸手四处要饭呢;打劫商队倒是一条道儿,不过那是饮鸩止渴,自毁前程,且名声不好,自己好歹是当了皇帝的,还是要顾忌名声的,当然要是真能筹集到复国所需,他也不怕臭名远扬,只是‘羊’还不够肥而已!
好抢的都太瘦,那只能将目光瞄向沿海的几座城市,广州、福州、潮州规模不小,但现在几经兵火都不比从前了,且他们都刚刚吃了苦头,都加强了陆地上的兵力,打下来也是成本太高,顶多落个名声却没有实惠。当然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事情,赵昺也不愿意做,也不能做,这种仗只会越打越穷,死的更快些。
挑来选去,赵昺的目光落在了泉州,那里可以说是‘和平交接’的,基本没有到到战火的波及,且早在几十年前其商贸地位已经超过了曾经的第一大港广州,现在已经雄踞世界第一商贸港口。而那里还有排名赵昺财富榜第二名的蒲寿庚。
而他之所以放过了第一名,主要其是忽必烈,其远居大都,要想坐船到那还得等将大运河修好,走陆路又太远,而自己暂时又打不过,只好先放其一马,捏捏蒲寿庚这个软柿子了。这小子家里几代人当海商,其又把持市舶司多年,据说家中财物比临安的内藏库不差多少,富可敌国说的就是他了。抢了其自己估计也能躺着花几年了。更不要说现在正是海外商船陆续抵达之时,各种物质都极为丰富,走一遭什么都不缺了。
另外打泉州除了钱之外,当然赵昺还有其他考量,那里曾经是赵昺当皇帝之前的封地,而自己心腹亲军中又有不少泉州籍官兵,因此群众基础好,能够做到一呼百应;再有泉州也是大宋皇族的伤心之地,也是深埋在众臣心中的一根刺,不拔出来总觉的出不了这口恶气,所以会得到大多数臣僚的支持,太后的恩准。
最为关键的是沿海的元军水军都刚刚赵昺被灭,正在重建的也难以形成战斗力,泉州无法从海上得到增援,而他们就免了腹背受敌,即便事不可为也能全身而退。此外泉州只有蒲寿庚的私军和叛变的左翼军防守,兵力薄弱,离泉州最近的就是敌福州行台的唆都部,虽然战斗力强但兵力并不多,只要运筹得当应当能挡住其增援,攻下泉州的……(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