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可以想象叶飞此刻的表情必然是......没有表情。网 ≥ ≤
偷飞机,是的他说过,地点是京都到军校的路上,时间是几个月前,出点是吹牛,嗯,很大可能是吹牛。
心里想着这些,牛犇默默等了一会儿,准备收回之前的话。
正在这个时候,对面叶飞忽然开口道:“你想进山?”
牛犇楞了一下,下意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叶飞冷笑说道:“一墙之隔,你当我是瞎子!”
为了方便学习诗词,叶飞在校外找了个地方,已接近定居。今天从下午开是,一台台运载工程机械的重卡开出校园,想不被人知道都不可能。这些事情加上天气,再加上一点点智商推理,不难推断出事情真相。
冷笑过后叶飞问道:“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牛犇嗯了声,说道:“非常严重。”
两次非常严重,原因是牛犇数次尝试用呼机与上官飞燕,结果均以失败告终。他查阅了此次拉练的具体行程,再根据时间进行推断,轻易便可知道精英队伍已经深陷其中,短时间内绝难走出。
叶飞问道:“为什么不和车队一块儿去?”
牛犇回答道:“太慢。他们也不带我去。”
“为什么?”叶飞惊讶问道。
牛犇回答道:“我是伴读,且没有操作实机的经验。”
叶飞大怒说道:“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牛犇无奈说道:“倒不是狗眼......林家的人也没去成。”
天降大雪,担心并准备救援的不止牛犇一个,下午打探消息的时候,林家姐弟的保镖伴读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彼此碰过面;可以想象,此时在都有根基的新生家长都已行动起来,打听或者直接行动,各施手段。
救援人员正面开道,车队太慢而且不带闲人,牛犇无奈想到空降。他的计划很简单,等离得近了,呼机或许能挥作用,只要找到人,牛犇相信自己在那个变态胖子的摧残下锤炼出来的野外能力,应该能帮忙。
叶飞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你不懂得飞行吧?”
牛犇习惯性摇头,随后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忙又说道:“不懂。”
叶飞恼火说道:“那你知不知道,这种天气在那种地方,飞行意味着什么。”
“知道一点点。”
“一失足就是千古恨,机毁人亡啊兄弟!”叶飞冷笑着说道:“你自己不要命,想怎么玩都没人管。让我陪着一道玩命......有什么好处?”
牛犇无言以对,除了得福,他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
“我不跟你要牛二。”叶飞仿佛能够隔着电线看到这边,带有几分挑衅的声音说道:“这样吧,你求我,求我我就答应。”
“好。”牛犇毫不犹豫说道:“我求你。”
两边同时陷入沉默。
呼吸的声音顺着话筒传向两头,一道粗重,一道平稳,将各自的情绪揉进电波,传达给对方。
“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飞在那边突然笑,笑声大的有些过分,充满着嘲弄与荒唐的味道,因而听来不太真实。
“和你开玩笑呢,吓着了吧?”
“嗯。”牛犇老实回答道。
叶飞笑的更加开心,说道:“这么好玩的事情,不叫我怎么行。哈哈,哈哈哈!”
牛犇默默等待着,既未催促,也未开口说别的。
笑声忽歇,叶飞突然说道:“做准备吧。等我消息。”
言罢直接将电话挂断,牛犇对此完全没有准备,原本还有些话要说,如今只能拿着电话呆。
“雪地,该准备些什么?”
“我知道!”得福大声回应。
......
......
清晨,松林里扎营的学生们在一片惊慌的呼叫声中醒来,阵阵嘈杂过后,先后获知昨夜生的惨剧。
许教官死了。
尸体在小溪附近被找到,附近有拖拽的痕迹,尸体遭到野狼啃食,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太惨了,太可怕了......”
个现尸体的是那名叫胡大锤的学员,因惊吓面无人色,声音颤抖而且断断续续,通过其凌乱的表述,众人大概了解到状况——其实没什么内容。胡大锤是倒数第二个负责守夜的人,许教官是最后一个,换班之后,胡大锤迷糊没多会儿,隐约听到响动与狼叫的声音,当时他又冷又饿又是困乏,想起来查看但懒得动,又觉得教官既然没叫醒大家,便又躺了回去。
也许是有所预感,或者冥冥中自有天意,明明困的要死,胡大锤却怎么都无法入眠,睡袋里翻身也不方便,加上狼嚎的声音令人不安,最终,他还是决定起来看看。
“七八头狼,拖着教官又撕又咬......太惨了,太吓人了......”
“你先休息吧,喝点热水。”
教官死了,拉练队伍需要人领头,模仿军队的规章,入山前排好的位序自动生效,此时接替指挥职务的学生叫黄君安,正带着几名胆大的男生察看现场。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黄君安让人把语无伦次的大锤带走休息,一面抬头看看周围。
入眼一张张惶惶不安的面孔,黄君安吩咐道:“当前三件大事,查明死因,稳定人心,检查遗物。少武,你带一个班和女生班汇合,轻易不要再分开;钱明,你带两个人和大家谈谈,一个都不能漏;铮阳,你和赵亮带两个班,去把那几名科考团的人请来。”
被点名的人纷纷答应,刘铮阳故意落在后面,轻声问道:“队长,你不是怀疑......”
黄君安摆摆手:“先看了再说。”
“是!”刘铮阳肃声回应。
......
......
半小时过后,事情差不多有了眉目,许教官的真正死因不是狼袭,而是失足滑倒在松林边,刚刚好被一根树杈凝结的冰凌刺穿脖子,随后鲜血的气息引来原本就在附近觊觎的狼群,酿成惨剧。
意外看起来很巧,但也只能这样解释,值得一提的是,能得出结论已经带有幸运的成分。后半夜风雪再次加剧,但那颗树杈的位置比较高,加上死亡时间不是很长,因此才保留下来痕迹,进而推出这样的结果。
随后那三名科考队员被刘铮阳请来现场,黄君安礼貌而坚决地提出要求,要看一看他们的身份证明,同时问起昨夜动向。听说生这样的不幸,几名科考队员表示理解,一一按照黄君安的要求去做,并对事件表示遗憾。
调查工作没现问题,接下来是善后,等到大家压下恐惧检查教官的尸体,全都傻了眼。
教官身上的通讯器坏了。
入山拉练,模拟的是战场环境,不准携带私人电话,那部通讯器是这支队伍与外界的沟通渠道,虽说此前断了联系,但在行进的过程中,距离不断拉近,与基地联络随时可能恢复。此外还有,一旦队伍被困在风雪中,固守依旧需要用到它,给救援队伍指示方位。
死了最重要的人,还断了联系,整支队伍顿时躁动起来,难以安抚。
“那可怎么办?”
抬头四望,山野全白,此前感受并不真切的恐怖气息陡然现身,坚强者也好,脆弱的人也罢,全都体会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还有与世隔绝的孤独与恐慌。
“吁......”
深吸一口气,黄君安再把几名科考团的人找来,问那名满脸胡须领头者:“你们身上应该带有电话?”
领头男子苦笑回答道:“当然有,还有对讲机,不过......都只是民用设备。”
黄君安明白他的意思,感觉有些无奈。
暴雪加上磁场,军用器材都断了联络,何况普通手机电话?早在头天晚上就已知道,科考团并不只有这三人,如今都已失散在各处。等他们能够联络外界,队伍或许已经走出山谷,用不上了。
“那也比没有强。”
心里知道必须利用现有资源,黄君安说道:“风雪之中容易走散,我要先测试一下对讲机的有效距离,然后把你们几个打散,前中后保持联络,有没有问题?”
讲这番话的时候,黄君安用的是命令的口吻,周围不少学生聚集,摆明没有商量余地。
“理所当然。”领头男子脸上看不到抵触,相反极为热情主动:“电话我们有三部,可以拿出两部给你们用......咳,如果能用的话。”
听他这样说,学生们的目光变得友善起来,黄君安松了口气,称谢说道:“那就不客气了。等脱离困境,或许我们还可以帮忙寻找你的同伴。”
“是吗?那太感谢了!”领头男子面带喜色,主动伸出手:“有什么计划?”
黄君安伸手与之相握,说道:“我们继续前进,走不出去也会遇到其它队伍,等距离出口近了,应该就能与基地取得联络。”
犹豫了一下,黄君安问道:“你们搞地质的,是不是对地形辨认比较擅长?”
领头男子立即明白意思,微笑说道:“我们靠这个吃饭。”
大雪封山,四方无路,最怕走丢迷失方向,两人手里都有地图,彼此对照商量片刻,黄君安抬起头,挥手下达指令。
“收拾好东西,出。”
周围应和声一片,纷纷各自忙碌起来,此时大家并不知道,周围其它队伍正面临着比这边更加严重的困境。他们当中,绝大多数并未按照既定的路线保持前进,而是回头搜索掉队与失踪的人;此过程中,不断有新的人员无故失踪,使得局面更家混乱。
从营地出仅一小时后,黄君安的队伍同样遇到这种情况,被迫停顿下来。
......
......(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