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族虽为大夏主脉之一,可先王也曾无道,也曾多受昏王征伐,我族也不得不远走避祸!后来大乙伐桀而夏殒,我族终是安生了数百载岁月。而这数百载以来,我族与商族虽然时有纷争,可也曾互通有无。是故,我蜀地之民与夏、商两族的因果,实在是无有那么简单!”
老者耐心地解释起来,就连齐默也没有想到,这老者竟然有这样的认识。
齐默知道,夏朝是多个部落联盟形式的国家,史载由大禹王始建。
大禹死后,夏启改禅让制为世袭王位制,强行即位,因内部贵族有扈氏反对,夏启派军队才镇压了有扈氏的叛乱。
夏启在位十年后去世,其子太康继立。因治国无方,奢侈淫乐,由此生“太康失国”、“后羿代夏”和“少康中兴”等故事,直至少康死后,其子予即位,予重视展武装和制造兵甲,才形成了较长一段时间的中兴局面。
而到了孔甲继位时,好方鬼神,事**,夏后氏德衰,诸侯衅之,于是有“孔甲乱夏,四世而陨”之说!
夏朝作为中国传统历史的第一个王朝,共传十四代,延续时间约47o余年。
虽然夏朝后来为商朝所灭,但后人依然以华夏自称,使华夏成为中国数千年来标准的称谓。
“这千百年来,大夏朝历传十四代,夏启、太康、孔甲时代,都民不聊生,战乱不断!而当今天下,中原战乱又起,也不知这天下纷争,究竟会争到何时!”
老者的说法,让齐默都要怀疑,不是自己穿越到了三千多年前的古蜀王朝,而是这老者穿越到了二十一世纪,学会了现代政治经济,会辩证地看待这一切,才会有这样的认识。
难不成这老者就是古代的先知?能以越时代无数年的思维高度看问题?也难怪这老者能成为古蜀国的大祭司了!
“老人家见识非凡!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天道无常,王朝的更迭,实在不能以一言概之!”
听了老者的话,齐默也不禁感叹起来。
“圣人所言极是!老朽诚心受教了!”
听了齐默的话,老者也心悦诚服地赞叹起来,早已放下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老人家,可否告知在下,现在是哪一位蜀王当朝?”
齐默又一次好奇地问道。
“有劳圣人相问,我蜀国乃鱼凫王当朝!我历代蜀王邀天之幸,常修无常大道,尽皆寿命悠长!而老朽不才,添乃吾王之大祭司之职,平日里也代新王管理蜀地各种俗务,以待新王降世!”
老者十分实诚地说道。
“大祭司之才堪比伊尹,实乃圣之任者也!”
齐默不禁向老者赞叹道。
“圣人谬赞了!老朽实在是愧不敢当!”
老者也十分谦恭地回答道。
“敢问大祭司,现在我蜀国全族祭祀,是为了何事?可是要仿商族之盘庚迁都?”
齐默看着周围祭祀的人群,又接着问道。
“圣人神目如炬!不敢相瞒圣人,这千百年来,我岷山氏虽偏居于蜀地,却得享近千年达和繁荣,东出巴渝,通达九州,诸多中原所不及。然我蜀地多灾多难!小老儿不才,数十年来屡观汶水和岷江水情,为防山洪侵袭,吾王正欲另择良地建都!”
老者对齐默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大祭司,可否相告,我蜀人即将迁居何处?”
齐默也毫不客气,仿佛打破沙锅问道底一般。
“有劳圣人相问!其实这数年间,老朽已占卜过无数卦。卦象天意所指,东南之地可大兴!”
和蜀国大祭司的一席长谈,齐默仿佛看到了一代代蜀国先王的故事。
上古之时,蜀民之先王一族,先有蚕丛氏羌族,后有柏濩氏羌族,再后者名鱼凫氏冉族。此三代各数百岁,皆神化而不死。
再后有一男子,从天堕,名曰杜宇,乃自立为蜀王,号曰望帝,以鳖灵为相。
时玉山出水,若尧之洪水。望帝不能治,使鳖灵决玉山,民得安处。望帝积百余岁,后委国授之而去,鳖灵即位,号曰开明帝。至此,方有开明氏蜀族。开明帝下至五代,始去帝号,复称王也。
及至行秦之时,蜀王据有巴蜀之地,本治广都樊乡,徙居成都。秦惠王遣张仪、司马错定蜀,因筑成都而县之。成都在赤里街,张若徙置少城内。始造府县寺舍,令与长安同制。
从老者的话里,齐默终于知道,虽然古蜀国的大祭司有相当尊崇的地位,也有极大的权利,但古蜀国的王不一定就是身兼大祭司之职。
这个时候,齐默虽然和身前的蜀国大祭司说着话,可这个奇异空间里的场景,却在一直变化之中。
似乎先前大祭司从法坛上走下来,并没有中断这场浩大的祭祀仪式。
又静静地看了半晌,齐默终于明白这场祭祀正在生什么了。
在三千多年前商代后期,中原战乱又起,而经历了长久的安居乐业生活的古蜀国人,却在自然天灾的威胁之下,不得不再一次迁徙。
就在齐默三人的眼前,在一场大祭祀之后,蜀民把众多的祭祀用品丢进了火塘,却刻意取走了扶桑神树上的一个物件。
“大祭司,蜀民们从扶桑神树上,取走的是何物?”
齐默向身旁的大祭司问道。
“回禀圣人,此物乃我蜀族的传承圣物,名叫太阳之轮,千年来指引我蜀族避开多次大劫!”
大祭司毫无隐瞒之意地说道。
“太阳之轮!原来是太阳之轮!”
齐默暗自嘀咕了几句,又看过四周的景象,才对身旁的大祭司说道:
“多谢大祭司解惑,看来族人们还需要你的照应,还是有缘再会吧!”
看到族人已经收搭妥当,大祭司也向齐默三人告别了起来。
“那老朽也就此别过!但愿与圣人有缘再会!”
大祭司说完,又再次向着齐默三人深深一礼之后,才重新登上了自己的法驾。
就这样,无数古蜀国子民,带着对这座古城十分不舍的心情,簇拥着大祭司的法驾,开始举族向着东南行去。
又过了半晌之后,这个空间里的无数人群才渐行渐远,最终竟然都消失不见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