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肥胖的人头晃悠悠的被挂在了小斜关的城墙之上,每一个路过的百姓都要对着他吐口口水,对站在寨墙外战战兢兢跪满一地的衙役帮闲痛骂一声。『』
吕汉强没时间再在这里耽搁,因为王公公和吕焕之县令那里还不知道办的怎么样呢,自己必须拉虎皮做大旗,去他们两个负责的关隘帮忙。
拿起一把宝剑递给一个中队长:“我给你留下二百士卒,拿着这把尚方剑,我命令你继续在这里抓捕窃贼,一定不要一个漏网。”然后拿眼睛扫视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一帮家伙,目光到处,无不惊惧万分,吕汉强很满意这个效果,继续对那个中队长道:“如果有人敢阻拦,你就用尚方剑杀之。”
那中队长恭恭敬敬的跪下,双手接过尚方宝剑,大声应诺,“钦差大人放心,即便是运城知府来了,敢违抗钦差命令,我也敢杀了他。”
吕汉强就笑了,这真是什么人带出什么兵,现在自己的这些乡勇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大到连一府知府都想杀,都敢杀了,运城知府,那是四品大员,杀他要是不经过督查院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最后皇帝和内阁签,是不能说杀就杀的,当然,袁蛮子和孙传庭例外。 但袁蛮子最终因没有五年平辽而被活剐变成肉片,而孙传庭杀贺人龙也最后没有平定李自成,在获知襄阳破城,亲王被杀之后,他知道崇祯绝对不会饶了他,因而惊惧而死。这就是报应,这个报应就是来至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刻薄寡恩的崇祯。因此,自己绝对不能干这种事情,杀杀小官可以,但杀五品上的,自己绝对不能做,那样崇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想到这里,吕汉强轻轻摇头:“杀几个小虾米还行,杀知府可不行,我们是律的,不能乱杀。”
“啊。”这个中队长就懵懵懂懂的点头,但似乎你刚刚杀的两个就是捏造的吧。
吕汉强放下这里的事情,急匆匆赶奔中条山另一个垭口,赶到的时候,都已经是一天之后了,刚刚大病跟本没有来得及休养的身子,即便是坐着肩舆也快散架子了。
但看到一项斯文,讲究风度从容的吕焕之县令时候,还是被吕焕之的狼狈样子吓了一跳。
吕焕之现在帽子也丢了,袍子也破了,眼睛也青了,嘴角也流血了,走路迎接自己的时候还一瘸一拐的,整个就是个泥人伤兵。
“吕大人,怎么弄成这样?”歪在肩舆上的吕汉强吃惊的看着吕焕之,担心的问道。
“还不是那个狗官,我带人来抓关外偷盗我们平6东西的贼寇,结果运城推官说什么也不让我们抓人,结果我气不过,就与他理论,但这厮油盐不进,结果我无可奈何,就与他厮打起来,这一天,我都和他打了三架了,这不,你要是再不来,我喘口气后,继续和他打。”
吕汉强当时气乐了,这都把个好官逼到了什么地步了,一项斯文的一县父母,都被逼的与上司厮打的地步了。这真是应了自己的那句话:“说你你不听,骂你辱斯文,打你是没办法了。”
“吕大人消消气,事情慢慢来。”吕汉强开解道。
这时候一瘸一拐的吕焕之突然眼睛红了起来,手指着城外大声嘶吼道:“还慢慢来?你看看关外那些百姓喊寒啼饥,你看看两面的山上,已经有无数老人悄悄离家,为给下一代留点吃的,寻求自生自灭了,还等,一刻也不能再等啦。”说完,就红着眼睛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准备继续战斗。
吕汉强深深的被这有良心的好官感动了,但看他浑身是伤的样子还是拉住他的手问道,“官差杀人了吗?”这个吕汉强非常关心,也关乎到他下一步的举措,杀同知,是为冤死的百姓伸冤,同时也是无奈之举,就是为了震慑一下那帮混蛋的,其实,能不杀人,还是不杀的好。
“那到没有,这个混蛋只是用棍棒将爬城的百姓乱棍打下,但关外百姓凄苦已经无以复加,每日哭嚎哀求惊天动地啊,饿死的人都已经塞满了沟渠啦。”
“这就好,没杀人就好。”吕汉强就长出了一口气“这事情还是我来吧。”一个县官,怎么能斗得过一个推官呢,这事还得自己亲自上阵。
吕焕之带着吕汉强怒气冲冲的直奔关口城门,在城门前的一个茶摊前站住脚,对着里面大吼道:“黄鼠狼,你给我出来。”
随着这一声喊,茶摊里立刻传来一阵哄笑,紧接着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高大的壮汉大步出来,那壮汉一边走还一边大笑:“哈哈哈,老东西,喘过气来啦?我们还接着打呗。”
吕汉强一见当时就更佩服吕焕之了,这个推官年纪不过四十,而且生的人高马大,足足比吕焕之高了一头都有余,和他打,打到明年吕焕之也是个输家,人家其实这是在拿他吕焕之逗着玩呢。
“我们再次打过。”吕焕之二话不说,撸胳膊就要上。吕汉强一把拉住“这事情叔叔就不要上了,一切都有小侄担待。”这是吕汉强第一次面对这个本家称呼晚辈,在心里,他已经将这个八竿子打不到的叔叔看做了长辈,有这样的叔叔,值得骄傲。
“呦呵?找帮手来啦?”那推官一看吕汉强就乐了:“找帮手你也找个壮实点的,怎么找了一个病猫?就这样子,我一拳就能揍散了他,走开走开,我不想弄出人命。”
吕汉强就点点头,“很好,你还算是稳重的。”然后也不管那推官嘲讽的眼神,对着身后亲兵淡淡的道:“来人,去将那家伙绑了,先打五十军棍,嗯,罪名吗,就按照藐视钦差算吧。”
“什么?你是钦差?”那推官关心着这个病猫一样的人,听到这话当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吕汉强点点头:“我,吕汉强,三个钦差在身,不巧其中之一的便是山西南四府整顿卫所,督师南四府剿匪钦差,正好管着你,怎么你不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