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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最卑贱的职业就是商贾,他们的地位连妓女都不如,他们不过就是朝廷一批批随时需要剪的羊毛,不管是徽商浙商还是晋商。即便是当初那个富可敌国的财神爷,最终还不是因为和皇帝朱元璋斗气,被瞬间平灭?
商人,在这个时代,也是社会的最底层。
而现在因为有吕汉强到了,才让他们扬眉吐气,地位有所上升,而这时候,吕汉强倒掉了,而吕汉强留下的这次的办法,却给了一个大家发财的好机会,咱们剪羊毛的机会来了。
于是大家眉开眼笑了。
但厚道的史可法却为难道:“商人也是不易,千里迢迢的将粮草运送进来,让我们至少省了的费用,也是给国家省了巨大的开销,更没有劳民伤财,凄苦百姓,所以,他们赚取一部分差价也是应当,这样吧,我们让他们捐出一部分,以解燃眉之急,剩下的我们依旧照价付款,当然钱是没有的,我们就先欠着吧。”
大家就一起暧昧的笑了。
国朝年,官府欠商人的从来就是一笔烂账,哪里有真的还的?即便是还你,那中间的回扣也是少不了的,这样就等于让大家又有了一份发财的机会。
这时候,帐外中军来报,诸位商贾请到。
于是满帐同僚就开始期盼肥羊的到来。
一群商贾被程国元请进督师行辕大帐。对于这个大帐,大家都是熟悉不过,原先历次到军营里交割粮食完毕之后,吕汉强都要请大家过来,和老相识们叙叙旧,和初次认识的聊聊天。
在聊天闲谈里,加深了彼此的感情,吕汉强向大家打听一下各地的商业情况,这些人也向吕汉江探听一下战争的进程,互相之间真诚相待,各取所需,每次谈话的气氛相当融洽,吕汉强不摆架子,大家也都不拘束。
所以大家还认为一直是这样的,纷纷进来,按照习惯,规规矩矩的给督师大人拱手施礼,然后眼睛就开始瞄着两边的桌椅,准备论资排辈儿,大家按照规矩坐下喝茶,然后谈论一些事情。
结果这次却大大的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大家刚站着拱手施礼的时候,那个站在督师大人身后的中军竟然黑着脸怒吼一声:“大胆贱民,为何见了督师大人不下跪叩头?难道你等还要国家王法制裁吗?”
就这一句话,就让所有的商贾感到心里一凉,原督师和现在的督师的差别立刻显现。
于是这些商人就有些手足无措,有些人诚惶诚恐地跪下磕头,但有些人被女汉强培养出了骄傲与自尊,却安然站立不愿下跪,一时之间大帐里参差不齐,出现了少少的混乱。
史可法最讲究的就是官威威仪,看到这样的状况,不由得皱眉不快,但想一想自己马上要有求于人,也就淡然地挥挥手:“诸位父老,而且两面坐了。”
于是这些商人便纷纷寻找自己该做的位置次序,坐下之后看着新的督师,等待他有话。
当然茶水是没有了,因为在那些文人士子的眼里,能让这群卑贱的商人们坐着,那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感觉到心的督抚与原先的不同,各位商人的肚子里就开始打鼓,所以也就没有一个人第一个开口话,就那么低眉顺眼的等着上头开言,以便在对方的言语里把握一些必要的思路,然后自己这方好做出应对。
于是,这场面多少就有些尴尬了。
史可法高高端坐,咳嗽一声,威严地扫视了一下底下这些卑贱的商贾,轻轻地喝了一口茶,这才慢声道:“据前任督师所,诸位都是爱国商人,为国家效力不,虽然有些收入,但是国家还是感激你们的,在这里,我也希望你住一起继续合作。”这是一个调子,定下来之后,也就表明他不想改变这种模式,这样抵消的商人们互相望了一眼之后,眼神里略微有些欣慰。
这时候史可法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本督初来上任,事情千头万绪,还没有理清明白,所以一些事情也就有所耽搁,还望诸位海涵见谅。”
这时候这些商人心里却无味杂陈,商人都是玲珑八面的,观察人士最起码的本领,这位督师大人高高在上,虽然语气里也有平易近人,但是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上来看,依旧充满了对商贾们的蔑视,这样的表情落在这些商人的眼里,怎么不让大家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不过,既然他了,依旧按照吕汉强的路子来吧,那大家还有机会继续赚钱,所以也就纷纷拱手恭维,一些套话,语气里也难免有些敷衍。这样一来,也让史可法感觉到不快:“这是给你们脸了,你们还真就准备蹬鼻子上脸了。”
其实,史可法有这样的心态,也不能怪他的人品,只能怪这高高在上的士子情怀,怪这几千年来形成的重农轻商的习惯,像吕汉强这种穿越人士,知道商业在这一个国家里的重要性的人,还是凤毛麟角。
外面的鼓噪声还在激烈地传来,史可法也就没有必要再拖延下去,搞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于是直截了当的道:“办法依旧不变,将来的军需依旧向诸位手中购买,价格上我还是依照吕汉强的路子走,诸位大可放心。”
这样的表态的确让诸位放心,这些商人们也就纷纷拱手表示,将和新的上官精诚协作,伟大明帝国的复兴尽心尽力,然后有一个嘴欠的商人就道:“督师大人新来,自然有诸多不便,但凡是我们能够办到的,一定不遗余力地给予支持。”
结果这话一出,他的脸上立刻感觉到无数风刀雪剑补面而来,而马上明白自己错话了,恨不得抡起巴掌,给自己这张猪头一样的肥脸,狠狠地抽上一顿,这不是没话找话吗?
结果这句话,正是史可法等想要的,于是史可法立刻打蛇随棍上,满脸带着感激与为难的道:‘本督师新来上任,账目还没有交接完毕,手头上就难免缺了头寸,大家也听到营外将士们的呼喊,已经两顿没有吃食,所以这里还请捐输一二。”捐输,在史可法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根本就没有羞愧尴尬的意思。然后一个幕僚上前,神情坦然的道:“督师体谅大家的辛苦,也不要多,每户一千石粮食。”然后傲然道:“大家若是没有异议,就去取来吧。”
这却立刻让这些商贾们心中不平,在吕汉强这些年的培养之下,商人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尊严和原则,我们正常交易,你我各取所需,大家都是对等的,我凭什么要在你困难的时候居然输给你?而且看外面的人数,那可绝对不是一担两担粮食就能打发的,这不就等于,你要省钱立功,而且让我们出血奉献吗?
这时候,那个幕僚竟然再次理直气壮的道:“你等奸商,往日低买高卖,单单就卖给我们复辽军的粮食,就比照市面要高上两层,如此厚颜无耻,哪里有一分忠君爱国之心?今日你们捐输一些,我们督师大人也就既往不咎了,若是不识趣,不得我们就要翻翻账目,看看是不是有官商勾结,上下其手,一旦查实,哼哼。”
这样的辞在他们看来,给官场上惯用的手法,那叫威逼利诱,这时候,放在这里,便是逼捐。
而此言一出,满大帐就出现了沉闷的尴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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